“墨”姓在佳海市就是一張行走的通行證,代表著絕對的權勢和力量,佳海市無人不敬、不畏。
“墨天龍為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卻又是一代風雲人物,在佳海市的地位是絕對的,可以說,是先有瞭墨氏,才有瞭佳海市的崛起。”
“而他的兩個兒子墨天宇和墨天梟則是從小就被作為繼承人嚴格培養,都不是什麼善茬,相當難惹,尤其是大兒子墨天宇,表面上看起來是個謙謙君子,實則心思極深。”
“任清。”顧言溪看著手中這張墨傢父子三人出席商宴的合照,冷眸瞇起,“那你覺得,墨傢跟傅硯辭母親的死,有沒有關系?”
任清沉默。
“怎麼不說話?”
“二小姐……”任清誠懇地看著她,請求,“我不希望您與墨傢為敵。”
她查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墨傢的生意,不僅隻是國內的那些,還涉及其他至少十個國傢不止,而墨傢在佳海更是一手遮天,一傢獨大,可見實力之強悍,野心之龐大。
“任清……”顧言溪低聲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二小姐,我隻是猜想,您還是不要……”
“說來聽聽。”顧言溪打斷她。
見顧言溪不容置喙的樣子,任清嘆瞭一口氣,“墨傢私底下有可能在經營人體器官販賣的交易。”
“他們怎麼敢?”顧言溪擰眉,“這麼大的傢族,一旦跟這種交易染上關系,帶來的後果都是傾覆的……”
“但墨傢無畏,這些年過去瞭,他墨傢依舊好好的,足以證明其手段,而我之所以懷疑傅夫人的死跟器官交易有關,是因為……”
任清頓瞭頓,繼續道:“我拜托瞭M國器官捐贈中心的朋友查瞭,蕭婉嫤死前,簽署瞭器官捐贈協議……”
顧言溪瞳孔微縮。
“蕭婉嫤同意死後解剖,將可用的器官組織交給公立醫院處理,這本是一善舉,卻也是她死亡的催命符。”
“墨傢看上的就是這樣的人,他們買賣器官不流於明面,而是鎖定這些簽署過器官捐贈協議的人群,以意外的手段促其死亡,由此為他們龐大的買傢庫增添貨源,所有的流程都合法合理,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
“瘋瞭簡直是!”顧言溪不敢置信,“為瞭錢不擇手段,害人性命,墨傢難道就是憑著這些發展壯大的?”
“二小姐,墨傢,遠比您想象的,還要瘋狂。”
顧言溪更加詫異地看向她。
“上次您在夫人房間搜出的那瓶藥,是墨傢私人制藥廠研發的神經類藥物。”
“這種藥致鬱的效果顯著,連續服用超過七天,自殺幾率便能高達80%。”
“它一方面在黑市流通,顧婉給夫人的那瓶,想必就是在黑市購買的,然而墨傢研制並且大量地制造這種藥,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實則是用於提供給被他們納入器官貨源庫名單中的人,就是像蕭婉嫤這樣的人。”
“墨傢在全國各地,甚至國外各地,都有他們自己的藥店,他們把這類致鬱藥做成各類感冒藥、胃藥、有膠囊狀的、也有顆粒狀的,再經藥店將藥賣給名單中人的手上,因為瓶身做過特殊處理,瓶身上粘貼的包裝和打印的產品編號便會因為跟空氣的接觸一點點模糊乃至消失,因此往往發現的時候,都是以白色藥瓶呈現。”
顧言溪聽到這裡,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瞭。
在她的印象裡,傅夫人溫婉善良,待她又極好。
那樣一個人,她的命,在墨傢人眼裡,不過是可以交易的商品。
“繼續查,如果找到瞭靠譜的證據第一時間跟我說。”顧言溪說著便起身。
“二小姐。”任清喊住她,“您要去哪裡?”
“我去一趟傅傢。”
“二小姐。”任清面露擔憂,“我真的不希望您繼續追查,墨傢不是您可以撼動的,這件事隻會給您帶來數不盡的危險。”
“可我答應過他。”
顧言溪捏瞭捏手心,那雙黑眸裡寫滿瞭篤定,“我說,會陪他查清真相的。”
上一世傅硯辭就是一個人單打獨鬥,也是因此沒能護得住傅南依,傅南依死後,愧疚和自責幾乎壓瘋瞭傅硯辭。
即便是那個時候對傅硯辭漠不關心的她,也聽人說後來的他性情大變,宛若瘋狗。
所以明知道這個結局,她怎麼還忍心讓他一個人?
——
顧言溪抵達傅傢,一路暢通無阻。
傅南依正下樓,跟走進大門的顧言溪四目相對,頓時揚起明媚的笑臉,“言言~”
顧言溪心不在焉地將手機收起。
剛才在門外從傅傢管傢口中得知傅硯辭並不在傢,她便給對方去瞭個電話。
電話裡,傅硯辭支支吾吾,答非所問,對於下午跟沈釗見面的事也遮遮掩掩,最後直接稱有事,便掛瞭電話。
這還是傅硯辭第一次對她如此冷淡。
難道還真是像媽媽說的那樣,下午沈釗跟傅硯辭說瞭她的壞話?
哼。
顧言溪越想越氣。
“小南依,你哥最近很忙?”
傅南依想瞭想,搖頭。
“不忙?”
“不知道。”
顧言溪:“……”
“顧小姐來瞭?吃點水果吧。”傅傢的阿姨端著一盤水果熱切地走過來,“顧小姐要不要喝點東西?”
“不用瞭,我不渴的。”
就在這時,傅陽城黑著臉從外面進來,亦是抬眼看向傅南依:“依依,知不知道你哥去哪裡瞭?”
傅南依搖頭,“爸,發生什麼事瞭?”
“這個逆子!”傅陽城一臉怒容,“公司的法務跟我說,傅硯辭下午擬瞭一份股權轉讓合同後就帶著合同離開瞭公司!這小子……他究竟要做什麼?!”
“什麼?股權轉讓合同?”顧言溪震驚出聲。
“份額還不小,百分之十的股份!”
要不是公司的法務覺得傅硯辭看起來不對勁,跟他匯報瞭這件事,他怕是現在還不知道。
傅硯辭拿著合同消失,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傅陽城急得團團轉,“顧言溪,你也不知道他去瞭哪裡嗎,你要是知道一定跟我說一聲……”
顧言溪就這樣看著傅陽城焦急的臉色,腦海裡突然浮現起沈釗的嘴臉。
那個時候,沈釗滿臉得意。
“顧言溪,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傅氏現在究竟是誰做主!”
他將好幾份股權轉讓書摔在她面前,末尾落款的無一不是“傅硯辭”三個字,字字入木三分,深刻無比。
像是咬著牙,隱忍著,一筆一劃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