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波爾多華人街上比較受歡迎的一傢燒烤店,這傢店的人向來多。
來到這裡的,也都是在波爾多旅居的華國人。
“你們看到那隻貓沒?”
“看到它沒?往哪個方向跑瞭?”
黃毛的大聲喧嘩無疑讓他成為這傢店最惹眼的存在。
沒有人回應他,大多數人隻是看瞭他一眼就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
顧言溪看著對面空空如也的座位,斂著眸,一言不發地吃著最後一根烤串。
她用牙齒輕輕咬著上面串起來的肉,將那根鐵簽從肉串裡抽出來,這根肉簽並不算多細,拿起來在燈光下泛著銀色的光,上面殘留著燒烤用的油。
黃毛沒找到貓,轉頭,兇狠的目光鎖定瞭坐在窗邊的少女。
“喂!你他媽瞎啊,你的貓撓瞭我,你沒看到嗎?”
顧言溪沒說話,將啤酒瓶裡最後殘留的啤酒倒進杯子裡,漫不經心地喝起來。
黃毛看她這個樣子,立馬就怒瞭。
他伸手撈過剛才被她倒空的啤酒瓶,“砰”的一聲就砸在瞭桌角。
啤酒瓶四分五裂,彈出來的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
這是黃毛對她赤裸裸的警告。
“艸!沒聽見嗎?我說你的貓撓瞭我。”
顧言溪仍保持著那個坐姿一動不動,開口的聲音比男聲還要低沉,“我會賠償你的醫藥費。”
“什麼?”黃毛頓時皺起瞭眉。
賠償他的醫藥費?
想明白後,黃毛忽然笑出聲來。
坐在一旁的夾克男也站瞭起來,走向顧言溪這一桌,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女。
“小美女,你是不懂他的意思是嗎?你的貓撓瞭人,這件事絕對不隻是醫藥費這麼簡單。”
黃毛的視線在顧言溪臉上逗留瞭兩下,掠過她眉眼的時候,竟莫名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辦合理?”顧言溪抬起視線,這才算是第一次給瞭他們正兒八經的眼神。
“你這是什麼態度?”黃毛盯著顧言溪的臉色,不知為何,總覺得對方給人一種壓迫的氣息,就好像她是個地位極高的人一樣。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在他廖虎面前,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而且,是她的貓先招惹的他。
這個少女應該立刻放低姿態討好地跟他說“哥哥對不起”才是,而不是如此淡定。
“給我虎哥道個歉,然後把你的貓抓過來給虎哥賠罪。”一旁的夾克男出聲道。
顧言溪眸色沉瞭沉,剛開口準備說什麼,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門口走進來幾個西裝革履的戴著墨鏡的男人。
“你好,請問您有沒有看見照片中這個少女?”
那一行人中為首的那個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張照片,遞到店主面前。
顧言溪沒當一回事,看瞭一眼就將註意力收回來。
“喂,趁現在虎哥還願意接受你的道歉,你就趕緊道歉,不要惹我虎哥生氣,否則你可就遭老罪瞭。”那個夾克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顧言溪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從錢夾裡抽出一沓鈔票就放在桌上,起身要走。
“喂!你什麼意思?”黃毛伸出手去抓她的頭發,“找死……”
他的話還沒說完,腦袋就被人猛地一下摁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少女不知是什麼時候移到黃毛身後的,一隻手死死地掐住瞭男人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死死地摁在桌面上。
那雙墨色的眸間裡滿是陰鷙。
她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她手底下的男人,“你的嘴巴很臟。”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再說話的好。”
話音落地,顧言溪拽起男人的後衣領把他的腦袋提起來,毫不留情地撞向桌角。
男人的牙齒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磕在瞭桌上,掉落在地,帶出一絲血痰。
劇烈的疼痛讓男人瞬間就怒瞭。
“艸!我的牙齒。”
顧言溪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冷笑著吐出一句話:“你急什麼?還不夠呢。”
說完,手腕又是抬起落下。
黃毛又被磕掉瞭兩顆牙。
“啊!我的牙齒,小婊子,老子弄死你……”
黃毛憤怒地嘶吼著,兩隻手抓著桌沿,拼命地想要抬起腦袋,卻怎麼都抬不起來。
這邊的動靜吸引瞭門口那幾個穿著黑色衣服保鏢的註意。
這時候,店老板已經仔細地看過他們遞來的照片。
照片中的少女很年輕很漂亮,卻不是他見過的。
“沒有,印象中我沒見過你們要找的這個人。”
為首的保鏢從店老板手中接回照片,視線看向靠窗的位置。
那裡有一個少女正將一個黃毛的腦袋摁在桌上,一旁的夾克男一邊喊著“你放開我哥”一邊就要去掐少女的肩膀。
少女後腦勺像是長瞭眼睛似的,一把將黃毛推開,另一隻手精準地抓住夾克男的手,將他的手掌摁在桌上。
她抬起手,手中赫然多瞭一根細長的燒烤簽,那根鐵簽就這樣紮進瞭男人的手背,霎時男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燒烤店。
可奇怪的是,店老板看見這一幕,不報警,也不阻止,隻是無動於衷。
為首的保鏢看著這駭人的一幕,忍不住低聲地跟身邊的人說道:“這麼好的身手,有顧小姐的風范……”
從他的角度,看不見少女的臉。
盯著少女熟悉的背影看瞭片刻,他忽然沖著手底下的人使瞭個眼色,“去看看。”
手下立刻小跑過去,匆匆掃瞭一眼,發現這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後,立刻又折返回去,沖著為首的人搖瞭搖頭,“不是顧小姐。”
為首的人嘆瞭一口氣,領著一行人走出瞭燒烤店。
燒烤店內“叮當哐當”的一陣響。
黃毛跟夾克男各自頂著鼻青臉腫的一張臉,被扔在角落裡,渾身是傷,動彈不得。
顧言溪走向瞭收銀臺,從錢夾裡掏出一沓紙幣,“損壞瞭你們店裡的東西,這是賠償。”
“簡小姐你太客氣瞭。”店老板嘴上說著客氣的話,手卻很誠實地接過鈔票,不屑地看瞭一眼那兩個奄奄一息的人,“該打,嘴巴太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