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中會意,捂著被邱大奇抓住的那隻手呼天搶地慘叫起來:“哎呀!我的手!邱主任,你明知道我已經受傷瞭,為什麼還捏得這麼用力?邱主任,您一定是在對我們二年二班打擊報復吧?雖然我們班紀律不是太好,可您也用不著下毒手吧?哎喲哎喲,痛死我瞭……我要殘廢瞭……我要到教育局投訴鬱金香高中的教師打斷學生的手。”
任鐵林的臉色變瞭:“邱主任,請你放開他!”
李玉中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演戲演足全套,在地上打起滾來,不料太過得意忘形,真的扭到瞭受傷的手,頓時叫聲忽轉高亢,淒厲無比,鼻涕眼淚流瞭出來。
校長道:“快叫醫生,邱主任一定是弄斷瞭這孩子的手!”他還盼著廖學兵傳授泡妞一百零八招呢,邱大奇處處抹黑廖學兵,欲將他趕出校園,令從不願意得罪人的老校長惱怒不已,見狀立即扇陰風、點鬼火。
叫聲驚動瞭不少還沒有回傢的學生,大傢都聚在門口圍觀,你一言我一語指責邱大奇:“啊!邱主任又在毆打學生,真殘忍!”“是啊,這種學校不能呆瞭,我要跟我媽說退學,有一個這樣的訓導主任,恐怕活不過高中三年。”
任董事笑道:“同學們,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大傢都去玩吧,我們還要處理一些公務。”伸手把宿舍門口反鎖瞭,撥電話通知醫生,對邱大奇說:“邱主任,請你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話說得聲色俱厲,不帶一絲感情,看來動瞭真怒。
廖學兵也道:“邱主任,你生生捏造照片誣蔑我的班級,現在如你所願來宿舍裡檢查,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種情況,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血跡?血呢?凡事要講究證據,你平白污人清白我也不想追究,可是你竟然在任董事眼皮底下打斷我的學生的手,膽大妄為,殘忍得令人發指,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聲聲“血淚”控訴,邱大奇難以自辨,道:“我,我隻是輕輕抓瞭他一下,沒用力啊!”
廖學兵抬起李玉中的手腕,上面四道淤黑痕跡,是卷毛用椅子砸下來時四根並列一起的金屬條碰到的,此時看起來,就像是手指的抓痕:“任董事,你看看,分明就是邱主任抓成這樣的。我教瞭那麼多年的語文,終於理解‘人面獸心’這個詞的含義瞭!”
邱大奇被糊上好大一泡屎,怎麼也洗不清,冷汗迭出,手足無措地說:“不是這樣的,他,他一定是裝的!他本來就受傷瞭,我隻是輕輕碰瞭一下,再說,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勁捏成這個樣子呢?”
“如果你是一名稱職的教師,就勇於承擔責任,不要做出有損學校榮耀的事。邱主任,你的行為已經構成瞭刑事犯罪,我身為李玉中的班主任,一定會向司法機構控訴你的,你就等著我的律師信好瞭。”
任董事隻怕對學校聲譽造成影響,連忙拉住憤怒的人品正直的班主任廖學兵,說:“廖老師,不要沖動,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
“什麼!你!”邱大奇知道自己理虧,被一再撩撥,也隻能隱忍,心中悔恨:“我太沖動瞭,早知道應該事先佈置好,不打沒把握的仗。”
“我要求邱主任賠償這名學生的損失,醫療費、營養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如果你不答應,學生傢長一定會告你,我和校長先生還可以做為目擊證人出庭作證。”廖學兵得理不饒人,不放過任何一個敲詐的機會,攙扶著李玉中到椅子上坐好。
任董事不欲事情鬧大,說:“邱主任,不管怎麼說你負有一定責任,賠償一部分醫藥費是應該的,具體款額等醫生來瞭再說吧。”
醫生很快趕到,已經換瞭一名男醫生,檢查瞭傷痕說:“傷不是很重,但是會影響活動。”見任董事和校長都是一臉關切的神色,心想:“這學生莫不是什麼大官的公子吧?居然讓董事會專門派人來看望。”於是開瞭一些將近兩千多塊的昂貴藥物。
邱大奇知道免不瞭替他掏錢,肉痛得要死——醫生和屠夫都是本傢,宰人不留情面。
任董事看沒什麼大礙,放下一半心事:“我看這件事就不用上報董事會瞭,邱主任,你就賠償這名學生五千塊醫藥費吧。”把數額放大瞭一倍,也有賠錢封口的意思,企圖堵住學生的嘴不讓他亂說。
邱大奇扶著墻才沒讓自己摔倒:薪水獎金都保管在傢裡那婆娘手裡,拿什麼給錢?不給嘛,董事翻臉,職位保不住隻會更慘。
他心裡操翻瞭廖學兵和李玉中的十八代祖宗,臉色蒼白地說:“是是,這筆錢我明天就拿過來,讓這位同學安心養好傷勢。”
“既然沒什麼,我們回去吧,不要打擾瞭學生的休息。”
校長完全成瞭擺設,瞅個空子偷偷對廖學兵說:“都四天瞭,你的計劃到底籌劃完成沒有?”
“你放心好瞭,我正在跟蹤夫人的行蹤路線,等周末再好好和你商量一番。”
任鐵林與邱大奇走在路上,任鐵林倒背雙手,一言不發走在前面,過瞭良久回過頭來:“邱主任,你以後要是再犯類似的錯誤,我一定會上報董事處分你的。要不是你表姐,我才懶得理你。”
廖學兵找個慰問學生的借口繼續留在宿舍。
“不用裝瞭,他們都走遠瞭。”
“老師,你還真是厲害,所有老師我就最怕訓導主任,上個學期因為吐瞭痰被他弄到操場站瞭一個禮拜的‘每周一星’。”
“明天他拿錢給你,我九你一,如何?”
“全部給你都成。老師,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混黑社會的?那個李飛好像是卷毛哥的老大,你連他都不怕,太瞭不起瞭。”
不到萬不得已,黑道身份絕對不能泄露,除非廖學兵想破罐子破摔瞭,那又另當別論,“什麼黑道白道黃道*的,你看我是那種人嗎?我最恨黑社會瞭。”老廖推瞭推眼鏡,大發厥詞:“我從小就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我的理想是教書育人,把每一個學生都引導到正確的道路上來。我這人疾惡如仇,好打抱不平,經常見義勇為。至於你的疑問,應該是我為什麼會打架吧?”
李玉中連連點頭:“老師,你一定練過什麼拳法吧?”
“一個人的膽量是練出來的。昨天在酒吧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瞭,我童年很貧困,明白事理得早,為瞭不被別人輕視,隻有讓自己變強。”
李玉中對這種話題最有興趣,伸著脖子問:“怎麼樣才能讓自己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