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虎說:「先別管什麼紀律的,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我敢打賭,明天肯定不瞭瞭之,先佈置戴灣的圈套,鐘佰,我讓你今天中午在他飯盒裡放大便,你怎麼不放?」
鐘佰氣呼呼的說:「大便那麼惡心,有種你自己怎麼不去放?」
葉玉虎揮手:「算瞭,先讓四眼炮制他的[**]照片貼在海報欄上。這次哪位女同胞願意犧牲sè相的,快自告奮勇。」連叫幾遍,沒人答應,隻好問丁柳靜:「熊貓,你有沒有打算?最多,我送你一套化妝品怎麼樣?」
丁柳靜直接拒絕:「沒得商量,要是廖老師還差不多。」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瞭,馬上連著下一個問題轉移話題:「那你怎麼不去出賣sè相?」
葉玉虎口不擇言:「他是男的啊,我們的sè相有什麼用。就說女老師吧,上次我和小佰不也在秦老師面前脫褲子瞭嗎?結果差點被處分,這還不叫犧牲嗎?我可是為瞭我們的班集體爭得榮譽才這麼幹的。」
丁柳靜哼瞭一聲:「還不是為瞭在你那幫狐朋狗友面前掙面子罷瞭。」
四眼忙打圓場:「其實可以用電腦軟件制作裸照的,隻不過心理上的沖擊力絕沒有那麼大,而且還有破綻。」
關慕雲看看手表:「快放學瞭,先去林蔭道揍隔壁班那個神仙慈再說。蒙軍、玉中,你們兩個沒事和我一起去吧。」
葉玉虎奇道:「上個月神仙慈不是請我們喝酒瞭嗎?還打他幹嘛?」
「他們班有個叫張嘉偉的,不知和廖老師什麼交情,惹上瞭神仙慈。現在神仙慈要揍人,我怎麼說也得去鎮鎮場面。」
……
另一邊,廖學兵和周安一路走一路說話。
「舞蹈練得怎麼樣?可別因此耽誤瞭功課,不過如果你有天分,我會考慮讓你退學專心於舞蹈方面的訓練,費用不是問題。」
周安聽到這個話題,頓時嘴唇哆嗦一下,臉sè瞬間變為蒼白。搖搖頭說:「我已經不學瞭,重新去夜鶯酒吧當招待員瞭。」
「幹嘛不學?上次不是很有信心的嗎?要當舞蹈王子?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究竟什麼事讓你萌生退意?」
周安囁嚅著說道:「老、老師,上次借你地錢我一定會還清的,請、請放心好瞭,我、我保證一定努力學習,爭、爭取考上名牌大學。」
廖學兵見這小子遲遲疑疑,言辭閃爍。料知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扳著他肩頭問:「未來的舞蹈天才,究竟出瞭什麼事,傢裡不如意?父母離異?你暗戀的女同學有瞭男朋友?身體不適?呃,我猜猜,是得瞭前列腺炎還是宮頸麋爛?」
周安嘆瞭口氣走到附近的臺階蹲下,話未說,淚先流,揪瞭一把草坪裡的枯草,捏在手裡揉碎。才說:「老師,對不起,讓你失望瞭,我根本就不是什麼舞蹈天才,一點天分都沒有。前幾天舞蹈中心的莊教練安排我去《妖怪森林》舞臺劇做伴舞。可是我演砸瞭,他們就把我趕瞭出來。」
「不可能吧,區區一個舞臺劇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你隻是舞蹈中心的學員,還交瞭學費地,他們憑什麼趕你走?你們有沒有簽署合同協議?」
周安搖頭:「沒簽。就光交瞭錢,幾萬塊呢,我叫他還給我,他不肯,還叫人打我。說我跳砸瞭,害他損失好幾十萬。」
患有輕微社交恐懼癥的周安敢情是讓人給騙瞭。在生活的經歷上傢裡人不能給他正確的指導,學校的老師不能成為指路明燈,至於他的同學更是顛三倒四,因此社交經驗奇缺,被人騙乃是難免的。
老廖蹲在旁邊說:「事情的經過,你一五一十說出來,不要害怕,要是讓人欺負瞭,有老師替你討回公道。」
周安思索片刻,才說:「那天在酒吧我碰到莊教練,他說我有潛力,於是我就相信,後來你給我錢去交學費,練瞭一段時間,當時感覺還蠻好地,莊教練也不停誇我。就是前幾天,他們去一所小學表演童話舞臺劇《妖怪森林》,有個伴舞演員生病,讓我頂上。我原來參加過排練,跳得還行,可是上瞭臺以後覺得很緊張,跳到中途不知誰推瞭我一下,我就摔倒在地,觀眾們就哄笑起來。後來,後來莊教練說我害他榮譽受損,虧瞭幾十萬……」
「嗯,基本上清楚瞭,不用再說瞭。走,我和你找莊教練評個理。」去他娘的,在小學裡演出,勞務費有幾千塊就不錯瞭,損失好幾十萬?他以為那是越南盾嗎?
周安急忙說:「這樣不好吧。莊教練很兇的,我不敢去……算瞭,老師贊助的那些學費我會還清的。」
廖學兵揚手對他的臉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周安!你脫褲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男人?[**]的,活得像條狗,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給我滾蛋,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周安一下就懵瞭,捂著臉說不上話:「這……老師……」
看到廖學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呼呼撥腳就走,他一下急瞭,忙沖上去揪住老廖地衣袖說:「老師,聽我說,事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演砸瞭莊教練安排的戲,他生氣是應該的,我有錯在先……」
「再羅嗦我打死你,走,先去那所謂的舞蹈中心看看,你他娘地還愣著幹什麼?走啊!人傢說爛泥糊不上墻,你甘心當一輩子的爛泥嗎?」廖學兵帶著他上車,飛快駛向桐城路。
這時慕容冰雨的電話到瞭,兩人好幾天未見,自有一番情致綿綿。
「表哥,好想你哦,今天我有空瞭,晚上八點在玄武路的『童話王國』等你好不好?」慕容冰雨的嗓子本來就宛如天籟,如今沉醉於愛情當中,更是甜得發膩。開始叫表哥是出於假冒身份,到現在,「表兄妹」已經成為情侶兩人親昵的稱呼。
「呵呵,乖乖小表妹,我可想死你瞭,晚上八點不見不散。」
「嗯,這幾天天氣很冷,你要記得多加幾件衣服,別讓我擔心啊,還有,明天星期六,到公司來完成最後地配音吧,現在已經在進行宣傳炒作瞭,準備到元旦舉行首映式,雖然時間趕瞭一點,但大傢都很期待呢。」
「好,那就先這樣,我和學生有點事情,晚上見,小乖乖親表哥一下。」
話筒裡傳出模擬親嘴的「波」的一聲,料想電話那邊的慕容冰雨早已羞得滿面通紅,哈哈一笑,心滿意足掛瞭電話。
雪佛蘭在桐城路「國際舞蹈中心」門口停下。廖學兵隻看一眼,便再也不能移動眼珠,贊道:「好傢夥,中海市它要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一塊碩大無朋、印刷得花花綠綠的巨型招牌橫在門口,鋁合金框架結構,「國際舞蹈中心」六個金光閃閃地大字,周圍還有不少明星跳舞的照片,其中包括慕容冰雨和柏幽城。下面是一排又一排地藝術廣告字體和宣傳標語:「國際舞蹈,世界一流」、「助你達成獨步舞臺的夢想」「舞蹈天才皆出於此」「不成才不收錢」如此等等,令人眼花繚亂。
旁邊的餐飲店、臺球室、雜貨店在這塊眩目至極點的招牌邊黯然失sè。
招牌之下一個破舊的門口,門框已經生銹,地面扔滿果皮紙屑,雜亂無比。一道已經開裂的水泥臺階延伸而上,旁邊貼著一張被人撕掉半邊的黃紙,寫著「請上四樓」。過道邊角掛著蜘蛛網,墻壁上有紅sè油漆噴上「欠債還錢,不然殺你全傢」之類的話語。二樓的角落還有一隻發臭的老鼠屍體,爬瞭不少蟲子。
廖學兵揉揉眼睛,愣瞭半晌才說:「周安同學,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你的智商有問題,就這麼個驚天動地的規模,你還能上當受騙,不可救藥瞭。」
周安仍舊沒有開竅:「有疑問嗎?我覺得很好呀。」
廖學兵深深嘆息,打電話給南弟:「我發現一個收保護費的好地方,通知一下,誰在桐城路的來一趟垃圾中轉站斜對面的國際舞蹈中心,有誰?烏鴉在桐城路打保齡球,那好得很,讓他開工。」
一步一步登上臺階,光線愈發顯得昏暗,周安有些忐忑,說:「老師,還是算瞭吧,那些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我廖學兵富可敵國,連點煙都是用鈔票點的,會看得上區區幾萬塊?周安,你給我記住瞭,樹活一塊皮,人活一口氣,有很多事情不是隨便就能一笑而過的,記得什麼叫做志氣嗎?那不僅僅是理想的解釋,還包括人生的生活態度,如何讓別人尊重人,全得靠自己爭取。」
四樓走廊盡頭有一扇大門,依稀聽到舞曲的聲音和有人喝呼「一二三四」的節奏,看來就是這裡瞭。
推開大門,裡面是一個四百多平米的大廳,四周裝上佈滿裂紋的鏡子,壓腿用的鋼管已經有點歪瞭,木地板陳舊老化,有些地方保養不當,已經開始發黴。門口處擺著一張大木桌,有人在伏頭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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