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駱庭山骨節分明的手指摸索著信件,神色沉靜,眼神深邃幽藍猶如深夜的大海,讓人不敢凝視。
明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偏偏是你發現瞭那湯裡有異常。
如果真如江程所言,是你泄露瞭嶠山的路線,這時候又為什麼要救駱傢人。
你不是一向討厭駱傢所有人嗎?
駱庭山百思不得其解,在心裡想著各種可能性,難道她又在耍什麼花招?
……
而被駱庭山懷疑的祝明卿,今天一早醒來時,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
渾身無力,額頭微微發熱。
祝明卿很瞭解自己的身體,每次出現這種情況,絕對是發燒的前兆。
小界靈也發現瞭她身體的異常,很是擔憂,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卿卿,仙府中的溪水,你要不要試試?”
雖然沒有院中的泉水效果好,但這不是泉水井還沒有修復嘛。
“恩?”祝明卿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這溪水吸收瞭仙府的靈氣,對你身體是有好處的。”
祝明卿目光一亮:“之前怎麼沒說?”
“我……忘瞭。”小界靈有些內疚,如果早些告訴卿卿,她就不會生病瞭吧。
不等祝明卿進入空間,粉桃就進來瞭。
她一眼就註意到瞭夫人臉上的潮紅,立刻上前摸瞭摸,心裡一緊:
“發熱瞭。夫人你今天可千萬要好好歇息,我現在就去煎藥!”
來去匆匆,連給祝明卿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祝明卿忍不住扶額,她不想喝中藥啊。
“卿卿,快進來啊。”小界靈連忙催促。
就在此時,外面又傳來一道腳步聲:“卿卿,我過來看看你,我能進來嗎。”
祝明卿忍不住翻瞭個白眼:“站住!”
她這是造瞭什麼孽,生病不說還要被這個有點心理變態的人糾纏。
喜歡你就害你全傢,不是變態又是什麼。
談光儀面色失落,但還是停在瞭帳篷外面:“粉桃說你生病瞭,我便想過來瞧瞧,我沒有其他惡意。”
兩人隔著帳篷的簾子對話,外面的人滿臉關心,裡面的人神色厭惡。
“我沒事,我想休息瞭!”
沒事的話,你就趕緊麻溜兒的滾吧。
談光儀一動不動,經過這兩日的相處,他已經摸清瞭卿卿最近的態度。
她生氣也好,厭惡也罷,他都不會放棄的。
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他隻想護卿卿平安無事。
“我就在這裡守著,如果你有任何不適,可以隨時喚我。”
說著,他還真的坐在瞭門口不遠的石頭上,拿起手中的書看瞭起來。
祝明卿此時無力和他辯駁,直接來到瞭空間呢。
而另一邊,粉桃正在給夫人熬藥呢,駱肖也出現瞭。
“粉桃,我二哥不用喝藥瞭,是吧?”
粉桃本來是想和夫人說一下二少爺的病情已經好多瞭,如今一急都給忘瞭。
她忍不住敲瞭下自己腦袋,然後回道:“對,不過註意,不要用左腿走路。”
“那便好。”駱肖臉上一喜,然後疑惑道:“你這是給誰熬藥呢?”
“給夫人,她發熱瞭。”
駱肖臉色一急,立刻回到駱淮帳篷,把這件事說瞭。
駱淮急忙就要下床,可想到什麼,他掀開被子的手又停瞭下來。
“二哥,我背你。”
駱肖直接蹲在瞭他身前。
駱淮拳頭緊握,心中不斷掙紮。
一個聲音說應該去看看,那畢竟是你母親。
一個聲音說那是害死你父親的兇手,你不應該去。
但最終,還是擔憂占瞭上風。
他還不忘讓駱芙抱著毛毯和厚厚的被子,三人一起出瞭門。
腳下是崎嶇的山間小路,小石頭層出不窮,駱肖背著二哥走得小心翼翼。
駱芙手中抱著東西,隻能側著腦袋看著腳下的路。
而此時的祝明卿,還悠哉地躺在小樓的臥室中休息。
小界靈為瞭彌補自己的粗心,又是給她端水又是按摩,努力想讓她更輕松些。
因為時間流速的原因,她還在仙府睡瞭一覺。
再次醒來,可能是那溪水的緣故,也可能是發瞭一腦門汗,她覺得身體稍稍恢復瞭些力氣。
還看上去還是病怏怏的。
“卿卿,你就是太累瞭。”
本就勞累瞭一夜救人,後面還要為瞭修復仙府各種籌謀。
再加上卿卿剛來這個世界沒多久,就遭遇瞭流放。
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打擊,才會在一夜之間爆發出來。
小界靈覺得很是過意不去,最後一咬牙:“我們歇一歇,好不好?反正現在仙府的東西都夠你用瞭。”
祝明卿卻皺眉:“你不想修復瞭?”
“沒有……”小界靈連忙搖頭。
“沒有就好。”她笑著摸瞭摸小界靈的翅膀:“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以前是我想岔瞭。”
小界靈滿臉問號。
祝明卿就是突然想開瞭。
仙府的東西確實挺多的,如今也隻是來簡單的種種糧食。
完全沒有發揮出最大價值。
是時候未雨綢繆瞭!
……
“卿卿?”
見屋裡一直沒動靜,門口的談光儀有些坐不住瞭。
他起身想看看對方有沒有事。
哪隻簾子突然被掀開,一張冷冰冰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你到底有完沒完?”
祝明卿面色平靜,但眼底閃過一絲戾氣。
談光儀眨瞭眨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瞭。
風吹過,發絲輕輕飄蕩,遮擋在祝明卿面前,她伸手將之別到耳後。
談光儀這才看清楚,他心口一沉,不該是這樣的。
卿卿即便再生氣,也絕不可能改變這麼大。
談光儀清俊的臉龐帶著疑惑:“你是誰?”
祝明卿嘴角微微上揚,眉眼彎彎,那絲戾氣也瞬間消失。
她笑著道:“怎麼,不認識我瞭?還是說不敢相信,你心中的那個祝明卿已經變瞭?”
談光儀被她時而不悅時而高興的態度整迷糊瞭。
他沒忍住,雙臂微抬,想攬著對方的肩膀問清楚。
突然,一記重拳快速閃現。
凌厲如風!
打在瞭他臉上。
沒有防備的談光儀,直接向後倒去,重重跌在地上。
扶著駱淮的駱肖看愣瞭,駱芙也滿臉的不可置信。
二哥為什麼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