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舸看著她言笑晏晏,春風得意的樣子,隻覺得心中膽寒。
昨晚明明可以早點抓住自己,可她卻非要在自己以為安然無恙時再打破希望!
這就是個不動聲色,殺人於無形的女魔頭!
而柳知府攔下母女二人後,話音剛落,一對官兵就沖瞭過來。
根本不給他說第二句話的時間。
“柳天海,這和離書,簽瞭!”戴昆直接從衣袖中拿出一張紙,遞到他面前。
柳知府冷哼一聲,雙手被官兵壓著,扭頭,根本不搭理他。
“好啊,你要是不簽的話,那柳舸,想必很快就會和你見面瞭!”戴昆明目張膽地威脅。
柳知府臉色劇變:“你將舸兒怎麼樣瞭?”
戴昆抖瞭抖和離書:“這就要看你的表現瞭!”
柳知府見硬的不行又要來軟的,看向夫人想要求情,戴昆直接命人將妹妹和外甥女帶回府。
“柳天海,本官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瞭,這和離書,你若簽瞭,那還能給你個痛快,若是不簽……”戴昆湊近他耳邊:“想必你也知道,大牢中都有些什麼,本官就不一一列舉瞭,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柳知府不見棺材不掉淚。
戴昆直接將周世子提供的賬本,在他面前翻瞭翻,“看清楚瞭嗎?如果不清楚,那就去大牢,和劉傢一起看吧!”
柳知府瞳孔緊鎖:“你把劉傢怎麼樣瞭?”
戴昆冷笑,指著和離書不說話!
柳知府咬牙:“我要是簽瞭,你真能放舸兒一馬?”
戴昆沒時間跟他墨跡,轉身就要離開,然後讓人將他壓入大牢。
“我簽,我簽!”柳知府急瞭,不就是一份和離書嗎,就是舍瞭這條命也要保舸兒平安!
“哼!”戴昆將和離書收好,“倒是父子情深!”
此時街道上已經圍瞭不少人,看到柳知府被壓上牢車,心中紛紛不解,但也有知道底細的人,面上帶笑。
“哈哈,兒子,你終於能瞑目瞭!”
“老頭子,這狗官和天香樓都倒瞭,咱們終於為孩子報仇瞭!”
有人忍不住詢問,知道情況的人終於不用再隱瞞。
而之前因劉傢、許傢去世的人,紛紛拍掌叫好!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狗官終於倒黴瞭!
柳知府就在一路謾罵、鼓掌慶祝的矛盾氣氛中被壓入大牢,等看到大牢門口的柳舸,一口氣沒喘上來,暈瞭過去!
祝明卿隻覺得壓在心裡的那口氣終於出來瞭!
雖然還不知道柳知府罪責如何,但罷職肯定是免不瞭瞭。
隻要王通判順利當上關城新任知府,這關城,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給那些人找些事情做,以免這位置被人盯上。
回到駱宅第一時間,祝明卿就開始打聽真定府的消息。
駱淮出去這些日子瞭,還沒有消息傳來,就說明暫時是安全的。
而梁太守,據說還在養傷,但依舊阻止不瞭監察禦史多次登門拜訪。
……
冀州真定府。
一傢普通小院,駱淮幾人啃著硬饅頭,就著小菜,解決瞭午飯。
“主子,監察禦史鄺丘,今日午後,會去清源路的茶鋪。”盛三說道。
出來這些日子,駱淮整個人消瘦不少,衣著灰撲撲的,再無傢中貴公子般的模樣。
“好,茶鋪準備好瞭嗎?”
“一切準備就緒!”
駱淮定定看著他:“一切小心!”
午後,鄺丘正坐在馬車內,思考著真定的銅礦案,梁太守到底扮演瞭什麼角色。
“大人,到瞭!”侍衛喊道。
鄺丘皺著眉進入茶鋪,今日約瞭其他官員,想探一探口風。
冀州這麼大,總有梁太守顧及不到的地方。
可接下來,一連七八人去瞭來,來瞭去,就是沒聽到一個想聽的答案。
“哎!”
真定之行,果真隱瞞著什麼。
直到將所有人都見完,毫無線索。
鄺丘又在房間內獨自做瞭半晌,才吩咐下人準備離開。
“大人,您的茶水到瞭。”
鄺丘皺眉,他沒叫茶水啊。
但還未說話,盛三就做店小二裝扮,推門而進。
在將茶水端上桌時,一本和梁太守有關的賬冊也被放到瞭桌面上。
鄺丘猛地抬頭,看向對方深不可測的眼睛:“誰派你來的?”
盛三豎起食指,指瞭指隔壁:“大人,請慢用!”
說完就退下瞭。
哪知剛關上門,隔壁就傳來推門聲,“慢著!”
盛三被喊住瞭,一連串的質問聲傳入鄺丘耳中。
他意識到,隨機選的茶鋪也不安全瞭。
立刻將賬冊藏入袖中,然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等外面動靜漸漸小瞭,他才吩咐下人準備離開。
可不湊巧,離開時正好碰到瞭周先生。
“鄺大人。”周先生笑呵呵道。
鄺丘也面色如常:“周先生,又見面瞭。”
周先生嘴角上揚,看瞭看周圍:“鄺大人喜歡喝茶的話,梁太守府上可還有不少好茶,如不嫌棄的話,不如此時……”
鄺丘淡淡道:“不必瞭!本官還有事務在身,就不打擾梁大人養病瞭!”
說完,徑直離開。
周先生看著對方從容平靜的身影,轉身招來藏在茶鋪中的人,詢問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
聽到有人進去送瞭茶水,他不放心,又立刻詢問茶鋪掌櫃,得罪對方確實一直在茶鋪做工,而鄺丘也確實點瞭茶水,才稍稍放松。
回府後,他又將所有事情一一告知梁太守。
“咳咳……”梁宗武捂著胸口,不敢用力咳嗽,“再派人盯著,直到離開冀州!”
周先生微微點頭:“放心吧,老太爺都已經安排好瞭,不會出事的。”
梁宗武搖頭:“姓秦的沒找到,賬簿也毫無蹤跡,叫我如何放心?!”
周先生嘆氣,想到此事確實心煩。
他又強調:“若此人此物出現,不論在何人手中,大人必須要第一時間除掉!”
梁宗武微微頷首:“桓玉,最近如何瞭?”
周先生遲疑,但看到對方警告審視的視線,還是道:“最近和徐傢走得比較近。”
“哦?大皇子母傢?!”梁宗武瞇眼。
表面附和著大皇子,暗中又和三皇子牽連。
這個大侄子,心裡謀求不小啊。
周先生閉嘴不談。
梁宗武嘲弄道:“不說這個瞭,還是銅礦案一事,必須將人給我盯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