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駱庭山生日。
為瞭感謝對方的辛勞付出,祝明卿早早就起來準備瞭。
生日蛋糕是必不可少的,為此她在仙府裡練習不下百次,才終於做的有模有樣瞭。
還有長壽面,一根面條拉到底,開水下鍋,然後撈起澆上熱鹵,鮮香撲鼻。
廚房裡在熱火朝天準備著,而駱庭山也正嚴厲訓著面前的一批批士兵。
“今日勝出者,擔任第十一小隊百戶!”
此話一出,演武場頓時熱鬧起來。
整個山坳也不過十個百戶,百戶手下不僅有人,月錢都比普通人多一兩銀子,還能將妻兒帶進來生活。
最後一點才是最吸引大傢的。
演武場這邊吵吵鬧鬧,大傢都沒留情,為瞭第十一個百戶拼勁權力。
駱肖站在不遠處,神色困惑,這個人確實有兩分本事。
而且,這訓練手法,怎麼越看有熟悉?
幼時,父親好像就是這麼訓練他們三兄弟的。
“看什麼呢?”
駱淮走過來站在他身後,看他一副疑惑的樣子,好奇詢問。
駱肖瞇眼一動不動盯著駱庭山,片刻後忽然道:“你有沒有覺得,封彧眼熟?”
聞言,駱淮精神一震。
這是看出點什麼來瞭?
久等不到回答,駱肖也沒在意,反而繼續盯著正拿著樹枝在地面寫寫畫畫的封彧。
突然,他眼睛瞪大。
駱淮心裡一激靈:這是發現什麼瞭?
“二哥,他……”駱肖咽瞭咽口水,後面話堵在嗓子裡,不敢說出。
“他怎麼瞭?”駱淮追問的同時也扭頭看過去,沒發現什麼不對啊。
而且父親還背對著他們,隻從一個背影,能看出什麼?
“咳……”駱肖不自覺輕咳,眉頭緊緊皺起,總覺得心裡的猜測過於荒謬。
他什麼話都不說,都要把一旁的駱淮急死瞭,但又不能提醒的過於明顯。
畢竟父親可是想看看他們都什麼時候認出來。
“二哥。”
駱肖回頭,神色恐慌,顫巍巍說出自己的發現,“他用左手寫字。”
經他這麼一提醒,之前註意力不在這上面的駱淮也發現瞭,父親其實一直用右手做事,但唯獨寫字這件事,用的是左手。
因為一直知道父親身份,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駱淮眼睛眨動,恨不得直接告訴他,但還是誘導著:“所以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駱肖看二哥沒有察覺異常的樣子,記得腦門冒汗,他想說什麼,但又怕被別人聽到,直接拽著二哥去瞭避風的墻角。
他低聲道:“你忘瞭嗎,父親就是用左右寫字!”
這個人又無緣無故出現在他們身邊,母親還十分信任對方,他有理由懷疑,這個人和父親關系很大。
聽到他這番話,駱淮心裡很無奈。
都想到和父親有關瞭,就不能再往深裡想一想?
“我敢肯定,說不定這人還知道父親的死!”
駱肖深吸口氣,越想越復雜:“不行,我得找人把他們都盯死瞭,有任何異常我都要知道。”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卻被駱淮一把扯住瞭手臂。
“不至於!”
駱淮都覺得這個三弟有時候聰明的過分,但有時候就是不開竅。
“怎麼不至於!”駱肖轉身,眼睛頓時紅瞭,聲音也不禁加大,低吼道:“父親死得不明不白,我們被關在這裡,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我是肯定要查清楚的。二哥如果你怕瞭,那你就好好待在母親身邊,這件事我來做。”
駱淮:……
有瞬間慚愧。
跟父母一起騙孩子的感覺,果然不好受。
要是三弟以後知道真相,不敢埋怨父母,但他肯定討不瞭好。
心虛之下,他輕咳兩聲:“那個,你不覺得封彧對我們很好嘛?”
“那又怎麼樣,無論是誰,都不能代替父親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駱肖說的斬釘截鐵,指責的眼神看向二哥:“你變瞭,二哥你可是最崇拜父親的人,他封彧不過是教瞭你幾天功夫,你就這麼向著他說話。”
“和父親比起來,他算個什麼東……唔唔。”
越說越激動,駱肖直接爆起瞭粗口,但話沒說完,就被駱淮捂緊瞭嘴巴。
駱淮看著遠處突然轉身看過來的父親,他懷疑,就算隔得這麼遠,對方好像也聽見瞭他們的對話。
他費力拽著駱肖去瞭更遠的地方。
“松開!”
駱肖好不容易扯開嘴巴上的手,大口呼吸,眼睛猩紅:“憑什麼不讓我說,你們是不是早就忘瞭父親?他以前對你那麼好,我都羨慕嫉妒,二哥,最不應該忘記他的就是你!”
自從駱庭山去世的消息傳來,可能也是怕觸及大傢心中傷口,所有人不約而同不再提及和駱庭山有關的話題。
但傷疤並不是越遮掩越無事,反而因為捂的時間久瞭,才更加深入人心,死死紮根。
駱肖平日裡讓自己忙碌起來,想起父親的時間反而沒那麼久。
但此時和自己最親的二哥提起來,就剎不住瞭。
眼淚頓時如瀑佈般流下,聲音哽咽:“就算你們埋怨也好,阻止也罷,這個封彧我肯定是要調查到底的。”
駱淮心裡特別不是滋味,當初父親怕身體撐不過去,便一直隱瞞著存活的消息。
現在身體雖有好轉,但又怕弟妹們瞞不過這個消息,再次給駱傢帶來致命打擊。
但仔細想想,如果是他,就算能有一次見面的機會,無論讓他付出什麼,他都願意。
“三弟。”他拍拍對方肩膀,“把你今日這些話,都和那位封先生說出來,好嗎?”
駱肖一把推開二哥,吼道:“二哥,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你瞭!”
說完轉身快速跑開。
駱淮反倒被推懵瞭,把這些話告訴父親,父親可能就和你相認瞭。
這不好嗎?
誰能來告訴他,三弟現在這個反應,是他又說錯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