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喬天晴擦擦眼淚,眼神惡狠狠瞪過來。
駱庭山也輕飄飄看瞭過來,駱肖正笑得歡快,突然被嚇得開始打嗝。
“我突然想起,華饗樓還有事處理,父親母親,我就先行告辭瞭。”說完一溜煙就準備跑。
駱庭山:“慢著!我聽說你要跟喬丫頭學功夫,正好這些日子領著她在關城轉一轉,其他事情就不用你盯著瞭。”
駱肖頓時沮喪大喊:“學功夫就算瞭,我才不要陪她!”
“誰要你陪?”喬天晴憤憤道,“軟腳蝦!”
駱肖一怔:“你說什麼?”
“好話不說第二遍!”喬天晴得意揚揚,然後在下人的帶領下直接出瞭門,準備好好洗漱一番。
“你給本公子站住!”駱肖立即追瞭上去。
吵鬧的兩個人一離開,正廳內立刻安靜下來。
駱庭山看向還站在門口的祝明卿,輕咳:“坐吧。”
祝明卿大大方方走瞭過來,很直接問道:“這次喬將軍之女過來,所為何事?”
駱庭山耳朵泛紅,顯然腦海裡還想著那晚發生的事情。
三十八年來,那晚對於他來說,簡直是最丟人的一天瞭。
竟然在明卿面前……
“喂?”祝明卿在他面前揮揮手,“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說瞭。”
她會自己去查。
駱庭山向來不是扭捏的人,但心裡卻一直想著那件事,擔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晚……”他開口想解釋,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也確實是一直存在的問題,隻要雙腿一日不好,不便就會一直存在。
祝明卿挑眉,立即意識到對方和自己不在一個頻道。
“人有三急,那不是很正常嘛?”她漫不經心道。
駱庭山看著對方十分平靜的神色,焦躁的內心也漸漸被撫平。
對,是正常。
盡管已經殘廢一年,但那種場景,是人都會覺得難堪。
尤其是自己以前在孩子的心目中,更是無所不能。
祝明卿嘖嘖搖頭,她怎麼不知道,這駱大將軍還有這麼矯情的一面。
“好瞭,以後咱們都不提,我就當不知道,怎麼樣?”她提議道,“要是還覺得尷尬,不如我現在也去恭房一趟?”
說罷她就要起身,見狀駱庭山連忙抬手制止:“不用。”
他隻是不甘心自己在對方的印象中,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罷瞭。
祝明卿仿佛也看穿瞭他的心思,直接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會盡一切能力,幫忙治好你的雙腿。”
駱庭山無奈笑道:“盡人事,聽天命!說正事吧。”
祝明卿知道沒有看到效果前,對方可能不會相信。
但服用瞭這麼久的靈蜜,應該快要起作用瞭。
“這是喬將軍的信。”駱庭山已經打開看過來,目光幽深道:“京城,要亂起來瞭。”
祝明卿神色一凜,結果書信看瞭起來。
五天前,喬大將軍帶著大皇子前往隴南平叛。
但這次叛亂並不簡單,足有上萬人,而且十分有組織有紀律,並不是以往散亂無章的零散軍隊。
祝明卿仔細回憶書中關於隴南平叛的內容,好像是三皇子出征,怎麼這次就換人瞭?
她不禁問道:“梁傢和三皇子呢?可有什麼異常?”
駱庭山緩緩道來:“梁桓玉的失蹤對梁傢打擊頗大,三皇子在江南佈局也被破壞,短時間內顧不上關城。”
對別人來說,私吞鹽場和鐵礦,就是殺頭的大罪。
但對於有聖上撐腰的三皇子來說,扮扮可憐,示弱一二就能解決。
至於那兩個官員,想必此時應該也被江程救下,給徐傢傳信瞭吧。
就算徐傢將大部分精力放在隴南上面,但為瞭保護大皇子,肯定也會牽扯三皇子視線。
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祝明卿凝眉:“可聖上寵愛三皇子,能行嗎?”
駱庭山搖頭:“三皇子當然不會失去聖心,但梁傢卻未必!”
之前梁宗武私下隱瞞銅礦的事情,聖上心裡肯定早就記瞭一筆賬,現在梁傢再發生這種事,就算三皇子授意,可對生性多疑的建成帝來說,就是背叛。
就算有三皇子求情,梁傢勢力此次必然也會折損。
除非……
“除非什麼?”祝明卿立即追問。
“梁傢祖先曾舍命救過先帝,丹書鐵券在手,若拿出此物,說不定還能平息一二。”
“免死金牌?!”祝明卿憤憤不平,“駱傢還世代鎮守邊疆,怎麼你們沒有?”
駱庭山嘴角一僵,誰讓駱傢自古以來就沒有梁傢那份恭維聖上之心,武官嘴皮子畢竟不如文官厲害。
“不說這個瞭,不管如何,大皇子此次若是成功平叛隴南,有功在身,朝中擁護他為太子的聲音也會加重。”
“但聖上不允,三皇子一派也會竭力阻止,就看他們哪一方棋高一著瞭!”
祝明卿腦海裡分析著大皇子和三皇子如今的局面,前者有徐傢擁護,自然手下也有瞭武官派系的支持,但可別忘瞭,徐總鎮做的那些事,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破壞大皇子在民間的聲望。
梁中令是文官之首,縱然有裴尚令掣肘,但門下學生無數,三皇子有文官和民間書生的支持,再來威遠侯府在軍中也占有一襲之位。
梁桓玉肯定是回不去瞭,但梁傢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與王傢的親事,如此以來,三皇子優勢更大,完勝大皇子。
最重要的是,帝心在三皇子這邊,就算接二連三犯錯,隻要不是謀逆之罪,完全可以等建成帝去世後順勢接位。
但梁傢既是他的助力,也在拖他的後腿。
她興致勃勃道:“京城倒是熱鬧得很,我都想去看看瞭。”
主要是想看看梁傢和三皇子落魄的樣子,簡直大快人心。
駱庭山看她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試探道:“真要去?”
祝明卿白瞭他一眼:“當然是假的!”
她又不是傻子,縱然有熱鬧可看,但可不會讓自己置身危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