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不止江大海羨慕,張慶東也是很羨慕。
三人打打鬧鬧回來大樓。
江大海一進門,本想讓馮秀娟也給自己織一件毛衣來著,結果一看她挺著大肚子,到嘴邊的話就說不出來瞭。
還是算瞭吧,她現在懷孕,還有四個月就生瞭,已經夠辛苦瞭。
他也就隻能想想瞭。
陳建國這貨今年過來是好運連連,看得他都羨慕。
陳建國一回來,許招娣已經下地做飯瞭,他沉著一張臉,語氣不怎麼開心。
“你怎麼已經下地幹活瞭?李巖說瞭讓你好好臥床休息,你再別反復感冒,趕緊到床上躺著去我來做。”
許招娣道:“我又不是爛泥捏的。”
陳建國不聽,直接將人扛起來進瞭臥室,將許招娣往床上一放,伸手脫掉鞋子,將人塞進被窩。
“好瞭,你躺著別動,我去給咱們做飯。
對瞭,下午我還是把毛衣脫掉吧,江大海那幾個人非要扒掉我衣服看,我怕被他們弄臟瞭。
這兩天不是很冷,等過段時間下雪瞭我再穿。”
“你管他們做什麼,你穿你的。”
陳建國笑笑,還是脫掉毛衣,小心翼翼疊起來放進衣櫃。
許招娣看得出來,他其實是舍不得,早上穿出去,肯定沒少跟人炫耀和嘚瑟。
她抿嘴笑笑,陳建國就去做飯瞭。
張慶東這邊,回來去食堂打瞭飯菜,要去鎮上接江晚時,江晚自己回來瞭。
學校那個房子裡,被張慶東搬得就剩下一床被褥,她中午隻好回來瞭。
好在,大院裡還有去前面鎮上上學的孩子,他們可以一起回來。
張慶東看江晚回來,心裡也就踏實瞭。
……
許招娣請瞭七天假,肺炎好瞭之後,人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又在傢裡多休息瞭七八天。
這一休息,就十月底瞭。
這期間,江晚來找瞭她幾趟,她才知道這丫頭被張慶東哄回來瞭。
不過,說起來男人處理事情的方式,都是簡單粗暴。
相比張慶東直接卷瞭江晚行李走人這一點,陳建國對自己還算是有耐心。
想當初,原主也沒少折騰,但陳建國一直都在咬牙忍著。
天冷瞭,許招娣早上起床去陽臺上看瞭一眼,屋外秋風肆意,耳邊是如狼一般呼嘯的風聲,凍得她忍不住打瞭個哆嗦。
之前秋冬穿的衣服沒有幾件,再加上她現在瘦瞭很多,櫃子裡那些衣服沒幾件能穿的。
她翻箱倒櫃找瞭一件大紅色像樣的毛衣穿在身上,隻是她現在瘦瞭很多,這毛衣穿在身上,看著很寬松。
江晚能來隊裡住,許招娣也高興,這兩人早上一起上下班。
這半個多月沒出來,路兩邊的泡桐樹光禿禿,上面喜鵲的巢穴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秋風吹過,江晚打瞭個哆嗦。
“姐,這天也太冷瞭,我們南方冬天是濕冷,這邊是幹冷,我這兩天臉上都起皮瞭。”
許招娣仔細一看,江晚剛來這裡的時候,臉上的皮膚就跟剝殼的雞蛋一樣,現在人比以前看著稍微黑瞭一點,皮膚也沒之前好瞭。
不過,比起當地人,她這皮膚還算好的。
許招娣道:“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個方法你記得沒,晚上回來試試。”
江晚想瞭想太麻煩瞭,她掏出二十元錢塞到許招娣手裡,說道:“太麻煩瞭,姐你回來的時候幫我買兩罐雪花膏,八塊錢一瓶的那種。
那個可好用瞭,我冬天多抹兩遍,皮膚兩三天就緩過來瞭。”
許招娣笑道:“行。”
這丫頭,果然是嬌生慣養的。
許招娣到鎮上後,先去飯館打招呼,何大美看到許招娣臉上都快笑開花瞭。
“招娣,你可算來上班瞭,你再不來,我都要無聊死瞭。”
張桂蘭每天空閑時間都在打毛衣,王大慶又是個不喜歡聊天的,她一個人真的無聊。
許招娣笑道:“我這不是回來瞭嗎?”
“你回來可太好瞭。
我看你又瘦瞭,身體好點瞭沒?”
“好多瞭,謝謝大美關心。”
何大美舉止親昵挽住許招娣胳膊,四下一看,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老傢小叔子給你們來信沒?”
許招娣一頓,隨即一笑。
“你啊你,到現在還記掛著呢。”
“可不嘛,一眼就看上的人,老是記掛著。”
許招娣笑道:“他沒來信。”
何大美嘆息一聲:“我怕是得瞭相思病。”
許招娣笑著推她一把,你就別開玩笑瞭。
何大美大大咧咧也跟著笑笑,假裝自己是在開玩笑。
她這種性格,就是這樣,開玩笑的時候真話就說出口瞭。
許招娣心裡也是知道,隻是沒有去拆穿。
許招娣跟王大慶和張桂蘭打瞭招呼,便去忙瞭。
中午的時候,她去供銷社買瞭幾斤灰色和黑色的毛線,順帶幫江晚買瞭雪花膏。
她想給陳建國再織條毛褲,給自己織兩件黑色毛衣換著穿,不然冬天來瞭,北方的風,是刺骨地冷。
……
陳傢村。
大傢夥兒收玉米的時候,溫晴和劉美麗在玉米地裡看到田小雲瞭。
那次之後,田小雲就沒再去後山玉米地找過江楚生。
隻是,田小雲什麼時候跟劉大福搞到一起去瞭?
陳傢村和田傢溝的地在一起,溫晴在玉米地裡見到田小雲,隻覺得陳保國眼瞎瞭才會讓人媒婆找田小雲說親。
劉美麗看到田小雲,眉頭也皺瞭皺。
“小晴,你聽說沒,這幾天田小雲和劉大福走得很近,有人還看到他們一起鉆玉米地瞭,說他們兩個人在搞破鞋,不知道是真是假。”
溫晴道:“這要是真的,我倒覺得是好事,至少能放過陳保國。
陳傢是個好人傢,老大娶個潑婦已經夠可憐瞭,老二要是再娶個水性楊花不檢點的,這一傢人以後算是湊齊瞭,日子也別想好過。”
劉美麗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其實陳保國人很好,就是他們傢真的太窮瞭。”
溫晴看劉美麗眼底閃過一絲惋惜,笑道:“咋啦?你這是看上陳保國瞭?”
劉美麗臉上閃過一絲嬌羞,推瞭溫晴一把。
“別胡說,我隻是欣賞他,覺得他人好還能吃苦。”
溫晴忍不住笑笑。
陳傢那幾個孩子,確實看著都很攢勁。
隻可惜,他們這些人早晚有一天要回城,沒人願意把自己的前途和下半生賭在貧窮的黃土高坡,賭在沒文化,沒背景的男人身上。
他們這幫知青裡面,溫晴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人看上陳保國瞭,隻是因為他是農民,所以都打消瞭這個念頭,隻能在一旁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