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支書一臉愁容,點頭哈腰。
“我回去肯定說。”
陳建國又道:“今天醫藥費花瞭六百三,你是看見的,單子也在我們手裡。
明天這個點之前,一千塊錢賠償費,外加六百三的醫藥費給我乖乖送到醫院來。
同時,他們一傢三口親自來給我妹妹道歉。
不然,後天楊偉就等著進監獄。
我妹妹傷這麼重,報警後,公安會怎麼處理怕就不是他們說瞭算瞭。
故意殺人,殺人未遂,你看這兩個罪名成立不?”
楊支書一聽,腿都軟瞭。
天這麼冷,楊支書緊張得額頭冒出一層細密汗珠。
田文君道:“楊支書,你回吧。
保國,你跟著楊支書回去,守著楊偉那個王八蛋不要讓他跑瞭。
明天這個時候他沒拿錢來,我這邊就和你哥報警。”
田文君看瞭眼手腕上的時間,兩點三十分整。
她接著又道:“現在是兩點三十分整,我們就等到明天這個時間點。
我丈夫剛才說,要給我們給一千六百三十元,實際上他還少算瞭。
後期出院,肯定還要花錢買藥,就再加兩百。
一千八百三十元,一分不少。”
一千八百三十元?
這真的是要楊傢親傾傢蕩產啊。
但他這次絕對不會為這小子說話瞭,他活該。
楊支書道:“好,我這就回去跟他們說。”
陳保國道:“大哥,嫂子,我不在你們可以嗎?”
田文君道:“可以。
楊支書,還得麻煩你給開個離婚證明,謝謝。”
楊支書做瞭個深呼吸,說道:“好。”
按理來說,離婚證明要兩人同時才行,但人都傷成這樣瞭,情節惡劣嚴重,他也沒啥好說的。
這兩人結婚,就在村裡開瞭結婚證明。
楊支書道:“那我們先走瞭。”
田文君點頭,看瞭眼陳保國,又鄭重點頭。
陳保國往前走瞭幾步,田文君又道:“保國,忍住不要動手,其他事情,等小紅醒來再說。”
陳保國點頭,這才跟著楊支書走瞭。
田文君長長噓一口氣。
陳建國道:“你早都想到這些瞭。”
“對,我知道他不會改。”
她經歷瞭那麼多,人性的貪婪和險惡,她自己不就經歷過嗎?
她以前跟陳小紅一樣,也一次次抱希望,最後失望絕望毫無希望。
陳小紅要是不回來,以後的日子對楊偉肯定還抱有幻想。
最後,他們肯定也在陳小紅心裡落不下好。
這次,好在他們來得及時。
陳建國道:“媳婦,這次要是沒你的話,我都慌瞭。”
田文君道:“想事情肯定要想遠一點,這叫未雨綢繆。”
陳建國欣慰一笑,此時此刻,他灰蒙蒙的心情因為田文君的存在,感覺內心全是光芒。
田文君拍瞭拍身邊的座位,柔和一笑:“過來坐一會兒吧,你老是那麼站著也不是辦法。”
陳建國微微一笑,這才坐在田文君旁邊。
他偏頭微微看瞭田文君一眼,微微側頭,腦袋靠在她頭頂。
田文君道:“你幹嘛?”
“你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田文君薄厚適中的唇角微微扯瞭扯,一動不動。
陳建國覺得累,想在她身上靠一靠。
兩人在手術室門口坐瞭兩個多小時,陳小紅被推出來瞭。
她的腿已經被固定好,腹部的肋骨隻能自行恢復。
人被推進病房,醫生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們也別太擔心瞭。
醫院後面食堂有吃的,你們下午飯點去打些回來吧。
病人營養不良,還需要好好補充營養。”
醫生越說,陳建國就越氣。
田文君道:“謝謝醫生,辛苦瞭。”
“沒事,你們也休息一下。”
陳建國看到病床上安靜躺著的人,這張臉被打得一點都看不出是自己妹子。
遇上這樣的人,估計她也無數次掙紮。
這次之後,希望她能醒悟。
陳保國跟著楊支書來到楊傢村,對拖拉機師傅說道:“師傅,麻煩你上一趟陳傢村,跟我們傢說一聲,就說我哥哥嫂子帶著我妹有點事兒進城瞭,過幾天就回來,讓他們別擔心。
就說我明天回去。”
拖拉機師傅看瞭楊支書一眼,楊支書點頭,這才道:“好,大兄弟你放心。”
這人調轉拖拉機車頭,朝著陳傢村去瞭。
陳保國對楊支書說道:“支書,走吧,去楊偉傢。”
早上楊偉確實被打得站不起來,但他們走瞭沒幾分鐘,楊偉就被她父母拖到房間裡,緩瞭一陣子就好瞭。
楊傢老兩口沒少罵陳傢人,祖宗十八代差點都翻出來瞭。
這一整天他們都在氣頭上,這會兒剛做好飯,一傢三口坐在廚房小方桌旁要吃飯,院子裡哐當一聲,虛掩的木門就被的陳保國一腳踹開瞭。
楊母和楊父看清楚進來的人,心底裡忍不住嘀咕。
“哎呦娘噯,這怎麼又來瞭?”
楊偉看見陳保國也是一哆嗦。
陳保國看到這傢人做的手搟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妹妹在醫院不知死活,他們倒是還好,細糧都吃上瞭。
不是人的玩意兒。
太他媽不是人瞭。
陳保國一腳踹在桌邊上,桌子頓時就被掀翻瞭。
上面的碗筷噼裡啪啦全砸地板上,面條灑瞭一地,盤子也碎瞭。
楊偉嚇得往楊父身後躲,楊父咬牙道:“你個畜生,你想幹啥?”
陳保國冷笑一聲:“我妹妹躺在醫院裡,生死難測,你們一傢人倒是還吃得香。
楊支書,辛苦你說一下,我們傢裡人的意思。
既然你是這個和事佬,那這事兒還是得你來說。”
楊支書嘆息一聲,這才道:“老楊啊,你在咱們楊傢村也是個老好人,你們做事兒咋這麼缺德呢?
人傢孩子差點都被你兒子給打死瞭。
醫藥費八百三,外加你兒子保證書上寫的一千塊錢保證金,明天兩點半之前,他們要一千八百三。
明天兩點半,錢要是沒拿到位,就去報警,告你兒子殺人未遂,或者是故意殺人罪。
人傢小紅腿斷瞭,三條肋骨都斷瞭,生死未卜,這是重傷啊。
重傷的話,輕則三年以上,你們考慮吧。”
楊父冷哼一聲:“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是她自己不爭氣懷不上孩子,關我兒子啥事兒?
男人打女人,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