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回頭看瞭眼病床上的人,對陳父說道:“你們走吧,我妹妹不想看見你們,晦氣。”
楊父道:“我們才覺得晦氣呢。”
楊父確認保證書沒問題之後,撕得粉碎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楊父道:“還有繳費單。”
陳建國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將繳費單拿出來瞭。
楊父一看,說道:“這不是六百三嗎?
你們一傢人要掉錢眼裡啊,要這麼多錢。
這多出來的兩百,你們打算留著幹啥?
是打算給裡面那位買棺材嗎?”
陳建國一聽眉頭皺得更深瞭。
他指著楊父咬牙道:“是我們給你臉瞭是吧?
你是想打架?
還是想幹啥?”
楊支書在一旁說道:“人傢陳小紅傷得這麼重,出院後還得休養幾個月,到時候還得花醫藥費,多收兩百也沒什麼問題。
再說,你兒子打瞭人傢一年。”
楊父瞪著楊支書:“有你什麼事兒?
你誰啊你?”
楊支書咬牙,遇上這麼一大傢不是人的東西,他是真的隻能認栽。
一旁的大隊長都看不過眼瞭。
“老楊你可真行,你們真是翻臉不認人,楊叔也是為你們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人傢醫生讓繳費的時候,我和楊叔可都在一旁看著呢,人傢才多要你們兩百,人傢現在不去公安局瞭,你們全傢子又開始跳騰。”
陳建國是真的不想再跟他們吵,他冷冷道:“不是我們不給你機會,是你們做人沒底線。
看來,要瞭這一千八百三十元,對你們來說太輕瞭。
保國,咱們機會給他們給瞭,直接去公安局報警。”
楊偉一看慌瞭。
“大哥,別別別,我爸媽罵你們瞭,我沒罵啊,我不想進去啊。”
陳建國冷冷道:“晚瞭。
機會是留給人的,不是留給畜生的。”
病房裡的陳小紅,往事歷歷在目,現在才覺得這一傢人不是人。
樹壞在根,人壞在心。
良知這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別試圖喚醒。
陳小紅淚流滿面。
她不是難過,她是後悔。
後悔為什麼沒早點看清他們的嘴臉。
田文君看陳小紅情緒激動,她趕緊握住陳小紅的手。
陳小紅脖子上還有被掐的紅痕,看著都觸目驚心。
她差點被他們掐死。
陳小紅啞著嗓子:“嫂子,讓哥報警。”
陳建國的話,病房裡的兩人都聽到瞭。
田文君道:“好,你別激動,我這就去跟你大哥說。”
病房門口,陳保國已經走遠瞭,楊父沖上要跟陳建國打。
陳建國怕自己一拳頭打出去,這老頭的命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裡,他垂著的手緊緊握拳。
陳建國道:“你今天可以動手,知道動手的後果是什麼嗎?
跟你兒子一樣。”
楊父道:“你們說話不算話,把錢還給我們。”
陳建國道:“錢的事情已經瞭瞭,是你們自己將你們兒子送進去的。
我想,公安局的人很快就到,我勸你們還是想想,怎麼跟公安解釋吧。”
陳建國話落,身後傳來田文君的聲音。
田文君道:“是我說瞭隻要你們錢拿到位就不去報警,但奈何你們跟狗一樣咬人。
你們再吵,或者還想鬧事兒,我們到時候就以殺人未遂和故意傷害罪起訴你們,讓你兒子在監獄裡蹲個幾十年,讓你們老楊傢賠得傾傢蕩產,你信不信?”
田文君是真的被氣到瞭,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冷漠,看得楊父心底發顫。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楊父還想吵,大夫聽到走廊裡的吵鬧聲,嚴肅道:“都別吵瞭,要吵出去吵,這裡是醫院不是公共場所,還有病人休息呢。”
楊父這才沒吵。
陳建國對醫生道:“實在是不好意思。”
“趕緊的都散瞭。”
醫生話落,看他們沒吵瞭,這才轉身進去辦公室。
田文君又道:“我要是你們的話,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跟公安怎麼解釋。
還有,千萬不要想著跑,你要是想著跑瞭,殺人未遂的罪名可就成立瞭。”
楊偉一聽,小腿都軟瞭,要不是及時扶住一旁的墻,這會兒怕是已經癱坐在走廊裡瞭。
楊母急得跺腳拍大腿。
田文君隻是冷冷白瞭他們一眼,對一旁的楊支書說道:“楊支書,辛苦你們今天來一趟。
小紅和楊偉這事兒,你是媒人。
等會兒公安局的人要來,麻煩二位等一下,估計他們還要問一下事情。
你們看可以嗎?”
楊支書點頭,大隊長也跟著點頭。
田文君道:“那就辛苦二位瞭。”
田文君對陳建國道:“我先陪小紅休息一下,你們先在外面等。”
陳建國點頭,田文君輕輕關上病房的門。
田文君想的就是,就算他們還瞭錢,也不能輕易放過他們,誰知道他們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
果然,他們到最後心疼的還是他們自己兒子。
陳保國這邊,很快報案,公安局值班的公安人員就跟著來瞭。
醫生也沒想到,這兩傢人的事情這麼嚴重,他將自己辦公室讓給公安,讓他們現場瞭解情況。
等兩名公安做完筆錄之後,又進瞭病房。
公安人員裡面有個女同志,這位女同志看到陳小紅傷得不成人樣,心裡梗得難受。
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是有多大仇,有多大怨恨,能下這麼大狠手?
半條命都沒瞭。
公安問瞭一些事情之後,陳小紅在一旁吃力陳述,田文君越聽越心驚。
原來,這一年她不僅精神上飽受折磨,肉體上沒也好到哪裡去。
田文君閉瞭閉眼。
鞋子合不合腳,隻有穿鞋的人知道。
旁人也看不見。
希望這次之後,她能看清現實,對自己好一點。
筆錄做完,公安人員男同志道:“這種人,就不配有媳婦。”
女同志咬牙道:“人都不配做。
離婚是對的。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最多在裡面監管拘留兩個星期到三個星期。”
陳小紅點頭。
田文君無奈。
這年頭,很多女人都在傢暴,但男人不覺得傢暴可恥。
甚至可怕的是,大傢都覺得很正常。
要是反過來女人打男人,那這個女人會變成村裡討論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