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他們,此時也撲滅瞭火,好在大傢都沒事兒。
一群人下山回來,陳建國雙手全是水泡,他從周政委跟前拿瞭車鑰匙回來。
他們說好的四點出發,現在馬上四點瞭。
這幾人下山的時候,身上脫瞭一層皮似的。
陳建國幾人走進瞭大樓,江大海傢的門虛掩著,客廳的燈亮著。
江大海道:“咦,奇瞭怪瞭,我走的時候忘記關門瞭嗎?”
江大海話音剛落,田文君和江晚兩人打開門,正打算離開。
江大海一頓:“你們……”
江翠花看見江大海,埋怨道:“哥,你總算是回來瞭。”
已經上瞭幾步臺階的陳建國回頭一看,剛好對上田文君的目光。
幾個大男人被熏得烏漆麻黑的,身上也臟兮兮的,就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田文君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心疼。
江大海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田文君道:“你媳婦生瞭。”
江翠花道:“哥,這次多虧招娣嫂子、不是,是文君嫂子幫忙。
哎呀你趕緊進來看看吧,我嫂子生瞭。”
江大海一聽,眼睛一亮。
“真的假的,兒子還是丫頭啊?”
江翠花笑道:“是個丫頭。”
樓道裡是江大海爽朗笑聲。
“老陳老張,你們聽到沒?
我媳婦生瞭,是個丫頭。
哈哈,老子也有閨女瞭。”
江大海喜歡丫頭,田文君倒是很意外。
她對江大海說道:“你進去看看吧,我們就先回瞭。”
江大海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你,辛苦你瞭。
那個,改天我上門來感謝你啊。”
田文君道:“那倒不用,早點休息吧。”
累一晚上,她這會兒都站不住瞭。
他大步進去客廳就往馮秀娟房間走,江翠花跟在身後道:“哥你剛回來,先去洗把臉,你手上不幹凈。”
田文君回頭看看,微微一笑,和江晚出來時順帶關上門。
江晚差點沒認出張慶東。
張慶東對江晚呲牙一笑,隻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江晚看著張慶東紅瞭眼眶,張慶東笑道:“趕緊回去收拾吧,咱們要出發瞭。”
江晚點頭。
陳建國和田文君上瞭三樓,張慶東和江晚回瞭二樓。
田文君一進去,看著陳建國紅著眼眶,默默掉眼淚。
陳建國一時間就慌瞭。
“媳婦,你怎麼瞭?怎麼還哭瞭?”
田文君抿嘴又哭又笑,突地一頭紮進陳建國懷裡。
陳建國被撞瞭個滿懷,他身上全是灰和土,臉上也臟兮兮的,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田文君緊緊抱著他,陳建國也想抱她,但看到自己手上黑漆漆的,還是忍住瞭。
田文君道:“馮秀娟生瞭,我給她接生瞭。
她的孩子是我接生的。
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給人接生,我差點嚇死瞭。”
陳建國一聽也高興,他用胳膊抱緊她,側臉蹭瞭蹭她臉頰和頭發。
“我媳婦真厲害,我為你鼓掌。
你怎麼這麼棒。”
田文君從陳建國懷裡出來,陳建國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疼地笑笑,臟兮兮的手沒忍住,幫她去擦眼淚,卻不小心抹臟瞭她的臉頰。
陳建國笑道:“我把你的臉弄臟瞭。”
田文君撲哧笑出聲。
她抬手輕輕在他胸口捶瞭一下:“討厭,我去給你倒水你洗洗臉,咱們還得去送小晚。”
陳建國道:“還有李文慧。
老馮讓把她媳婦也捎帶上。
李文慧要帶馮雪雁去上大學,也是夠不容易的。”
田文君道:“那我給她和孩子也裝點酥油餅。”
陳建國道:“好,我先去洗臉。”
陳建國轉身去洗臉,田文君轉身去廚房的瞬間,看到陳建國蜷縮的手。
她腳步一頓,回頭抓起他的手放、眼前一看,手背和手心全是水泡。
田文君一度哽咽起來,她濕漉漉的眸子看著他,千言萬語說不出來。
陳建國傻乎乎笑笑,說道:“別擔心,我沒事的,我不疼。”
騙人,這麼多水泡,不疼才怪。
田文君沒有揭穿他,隻是抿嘴強忍著沒讓自己眼淚掉下來。
以前,她從來不知道心疼是什麼感覺。
可今天,她真的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他肩膀上有太多責任,承受得也很多。
可是他從來都沒說過苦。
以後,要對他更好點才行。
手心燙傷這麼重,等會兒回來要給他包紮一下,這會兒時間來不及瞭,不能耽誤江晚趕車。
田文君轉身進去廚房,拿瞭平時攢的油紙出來,給江晚和李文慧各包瞭酥油餅。
陳建國這邊洗瞭把臉,出來換瞭一身幹凈衣裳。
江晚跟著張慶東進瞭房間,江晚腦子裡想到那個畫面,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張慶東看她不對勁,擔心問道:“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江晚回神,往張慶東懷裡撲,張慶東知道自己身上臟兮兮的,他後退一步,阻攔道:“你別動,我身上太臟瞭。”
江晚哽咽道:“哥,我以後不想生孩子瞭,生孩子太可怕瞭,比殺豬還害怕。”
張慶東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這丫頭今晚上怕是被嚇到瞭。
張慶東知道她還小,現在說的是孩子話,笑道:“好,你說不生咱以後就不生。”
江晚抹掉眼淚,單純的眸子眨瞭眨。
“真的?”
“真的。”
江晚這才笑瞭笑,張慶東道:“都馬上四點瞭,我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咱們出發。”
江晚點頭,也進去房間換衣服。
李文慧一晚上都在等馮大強回來。
三個孩子睡得很香,她在房間來回踱步,一晚上沒睡,但一點都不知道馮秀娟生孩子的事。
眼看著都到瞭約定好出發的時間,馮大強還沒回來。
李文慧覺得今天走不瞭瞭,結果馮大強回來瞭。
馮大強道:“媳婦,我回來瞭。”
李文慧松瞭一口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去給你打水,你擦擦臉。”
馮大強道:“你趕緊把雪雁喊醒來,收拾一下跟張慶東一起走,我放心。”
李文慧不舍,但沒有辦法。
她轉身的時候紅瞭眼眶,千言萬語,都沒法訴說她此時的心情。
一邊是學業,一邊是丈夫和孩子。
這種抓心撓肝的感覺,隻有她最清楚。
她將馮雪雁輕聲喊起來,馮雪雁睡得迷迷糊糊道:“媽媽,我們要走瞭嗎?”
李文慧紅著眼眶點頭:“小聲點,別把哥哥和姐姐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