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保國早早就下地瞭,他幹活的時候還在因為昨晚上的事情耿耿於懷。
他自己都忍不住在想,他該不會是身體不好吧?
可是想想也不應該啊?
陳保國一早上都在拼命幹活,何大美也是,兩人都不好意思靠近對方,都在兩邊賣力幹活。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晚上回去躺在床上就直挺挺的,誰也沒有主動,誰也沒有說什麼。
他們已經確定好瞭回去的時間,田文君的被褥也縫好瞭,她給兩傢人再沒買別的東西。
路途遙遠,拎著實在是太累瞭,還是等到瞭地方再買吧。
何大美這邊,也準備瞭很多東西,大包小包的倒也不少。
他們商量好四月二十八要出發,田文君出發前去鎮上買瞭幾斤豬肉,還有幾包掛面回來。
她將肉切成豆丁,熬炒成肉臊子,等她走瞭他不想吃食堂就可以給自己煮面吃。
陳建國晚上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聞見香味瞭。
他換下身上的臟衣服,田文君撈瞭兩碗面出來。
田文君道:“我明天就走瞭,給你熬炒瞭一些肉臊子,你要是不想吃食堂,那你回來後就給自己煮臊子面。”
“還是我媳婦想得周到。”
陳建國看著碗裡的面,覺得幸福也不過如此。
兩人坐下來,面前地面淋著紅油放著香菜,再淋上醋,紅油和香菜的香味激發出來,沁人脾胃,好聞得很。
田文君吃面的姿勢依舊優雅,房間裡陳建國大口大口吃面的聲音。
剛好,他這個月的津貼下來瞭。
他吃瞭兩口面,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推到田文君面前。
“這是上個月的津貼,下午剛發的,一分不差給你上交。
你回去的時候帶著路上花,回去給我嶽父嶽母多買點東西。”
田文君掃瞭信封一眼,說道:“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我知道你平時身上都沒錢,我把錢都拿走瞭,你一個人遇到什麼急事怎麼辦?”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吧,我身邊這麼多戰友和兄弟,我要是真遇到什麼事兒,一張嘴幫忙的人多得是,你出門在外就不一樣瞭,用錢的地方多得是。”
田文君笑笑,說道:“我臨走時拿三百塊錢就行瞭,傢裡的錢還都在老地方,你要用你就自己拿。”
陳建國吃飯的手一頓,倒也沒說什麼。
他兩大碗面下肚之後,主動去收拾碗筷。
他從廚房出來,田文君將給他洗幹凈的衣服收進來,疊放得整整齊齊。
田文君道:“我去後院澆水去。”
“我陪你一起。”
“咱先給雪琴志東拿幾個我中午蒸熟的饅頭過去,順便跟他們說一聲,我明天就走瞭,讓他們乖乖聽話。”
陳建國道:“知道瞭。”
田文君隻要有時間,就會抽空去看那兩個孩子,李文慧臨走時安頓過的,她得放在心上。
這兩個孩子很乖很懂事兒,好在這一學期還有一個月有餘就結束瞭。
田文君和陳建國來的時候,馮志東在寫作業,馮雪琴在晾曬衣服。
馮雪琴到底還是個孩子,她手腕上力道小,衣服上的水都擰不幹凈。
田文君道:“你爸爸呢?”
馮雪琴道:“我爸爸去後院澆水瞭。”
田文君看不過去,她道:“我來幫你擰吧。”
田文君幫馮雪琴將衣服擰幹凈,這才晾在陽臺上。
做好這一切,田文君又道:“你作業寫完瞭嗎?”
“阿姨我早就寫完瞭。”
“你們可真厲害,阿姨給你們拿瞭我親手做的饅頭,你們要記得吃。
阿姨有點事情要回傢一趟,過段時間才回來,你們要是遇上什麼事情,如果你爸爸不在身邊,就來找陳叔叔,知道瞭嗎?”
“知道瞭阿姨。
那阿姨你什麼時候回來?”
其實田文君知道,馮大強是陳建國的下屬,如果馮大強忙,陳建國估計隻會更忙。
“阿姨過段時間就回來,你們乖乖寫作業,我和叔叔就先走瞭。”
“阿姨再見。”
這兩人出來又去後院澆水,這才回來。
田文君隻拿瞭一個佈袋,她又做瞭幾個蔥花餅,想著帶在路上吃。
忙完已經是十一點多瞭。
何大美這邊,也準備瞭很多。
杜小鳳給裝瞭臘肉,還給裝瞭一些糖果。
何大美倒是有些激動,杜小鳳叮囑道:“去瞭之後勤快一點,對人爸媽客氣一點。
保國的工作在這邊,你去那邊時間也待不長,你去瞭給人留個好印象,明白瞭嗎?”
杜小鳳說的這些何大美都懂,媽媽也是為瞭她好。
何大美笑道:“媽你就放心吧,我在我們傢啥樣,在人傢裡就是啥樣。
啊不對,陳保國的傢也是我的傢。”
杜小鳳隻是無奈一笑,這就不一定瞭。
不見得你把人傢當傢裡人,人傢也會拿你當傢人。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不過,這女人吶,有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也不見得是壞事兒。
何大美回來躺下後,陳保國主動往何大美身邊靠瞭靠,伸手圈住她的腰。
何大美有些意外,她忍不住偷偷笑瞭笑。
這個榆木疙瘩,這是打算要開竅瞭?
陳保國道:“明天咱們就回去瞭,你別擔心,我爸媽其實人很不錯的。”
“我沒擔心啊,我怎麼感覺你比我還要緊張?”
陳保國一頓,將何大美抱得更緊瞭。
那天晚上是真的疼,她現在是真的不想。
陳保國結結巴巴道:“我是挺緊張的。”
他話這麼說著,放在何大美腰間的手有意無意摩擦。
何大美身體緊繃著,想瞭想她道:“很晚瞭,明天還要趕車,咱們早點睡吧。”
陳保國隱隱有些失落,但也沒多說什麼。
他現在也開始懷疑他不正常。
後來,兩人都睡著瞭。
凌晨五點,陳建國開車送田文君來到縣城汽車站。
何大美和陳保國已經拎著大包小包買好去省城的車票瞭。
這兩人占瞭座位,站在車下等田文君。
陳建國將田文君送到班車旁邊,幫她把東西綁在汽車頂上。
陳建國很不舍,將人送到車上。
他站在車下,一雙深邃的眸子隱隱有些不安。
他朝她揮手:“路上註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