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又道:“陳小紅也算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就是生不瞭孩子。”
“估計這個找上門來的,怕也不咋地,要是事情真的成瞭,估計去瞭還得給人當後媽。”
“反正啊,這後媽不好當。”
張強耳邊是這兩人說話的聲音。
張強腦子亂糟糟的,他大步朝著陳小紅傢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又剎住腳瞭。
這事兒先等等,不能慌。
媒婆連陳小紅的傢都不知道,肯定是第一次來。
這是大事,按照陳叔老兩口的性格,媒婆來一次肯定不會成的。
張強想到這裡,又折回去瞭。
剛好,張強在路上遇上陳大莊。
陳大莊自打有瞭媳婦之後,晚上就很少跟張強上山去看玉米地瞭。
陳大莊看他從陳小紅傢這個方向走來,笑呵呵道:“你這是去看你心上人去瞭?”
張強瞪瞭他一眼:“你還能好好說話不?”
“能啊。對瞭,你這是幹啥去瞭?”
“心情不好,在村裡隨便走走不行啊。”
“行行行,你是支書,你想在村裡走,我還能攔你不成?”
陳大莊看張強一陣沉思,說道:“你這是咋瞭?”
張強沒吭聲,他收回思緒,打量陳大莊一眼,說道:“你不是在傢裡陪著你媳婦嗎,怎麼在這裡?”
如今,馬秀蓮已經懷孕六七個月瞭,陳大莊是寸步不離。
“我媳婦睡著瞭,我來看看隊裡有啥事兒。”
張強瞄他一眼,說道:“有啥事也不敢用你啊,你現在是有媳婦的人。”
陳大莊知道張強是在調侃他,他嘿嘿笑著道:“你也趕緊娶一個不也就有媳婦瞭。”
張強有些心煩,他爸媽那邊到現在還沒松口,他今年二十四瞭,也不能再等瞭。
想到這裡,張強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你晚上去山上草棚去不去?”
“啥事啊?”
張強對陳大莊勾瞭勾手指頭,陳大莊耳朵靠瞭過來,張強在他耳邊小聲說瞭幾句。
陳大莊嘴角抽瞭抽:“還能這樣?你都沒見過人傢,再說這樣行嗎?”
“晚上先問立業打聽打聽。”
“行,晚上我去。”
張強心想,隻能這樣瞭,不然他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媒婆路過村子裡時,又問大樹底下聊天的人問瞭陳小紅傢的地址。
劉秀當時也在一旁,等媒婆走瞭,村裡這幫人討論起這個媒婆來。
村裡就這麼大一點,她們坐在一起猜測,媒婆是來說媒的。
劉秀一聽,心裡松瞭一口氣。
但她想到自己兒子已經二十四瞭,到現在還不打算娶,劉秀就怕他真的把心思一輩子都放在陳小紅身上。
要真是這樣,他們老兩口下半輩子就會成為村裡人的笑話。
村裡這幫女人道:“小紅是個好姑娘,就是遇上楊傢那個渾蛋。”
“楊偉是渾蛋,可不生孩子的女人再好也不值錢啊。”
“到底是小紅不能生孩子,還是楊偉不能生孩子?”
“這還用說嗎?楊偉人傢都結婚瞭,新娶的那個媳婦肚子都大瞭,前幾天我在鎮上還見著瞭,那肚子大的看著還有個把月的也就生瞭。”
“哎呦喂,我記得他們是去年十一月多結的婚,這一結婚孩子就有瞭?”
“那可不嘛。”
這些話落在劉秀耳朵裡,劉秀心裡異常復雜。
她坐瞭一會兒就離開瞭。
夜幕降臨,晚上張強回傢去吃飯的時候,劉秀就在飯桌上道:“強子,媽跟你說,不管怎麼樣,我和你爸都不會接受陳小紅進門的。
你最好是死瞭這份心,等這陣子忙完瞭,我就去找個靠譜的媒人,在其他村子給你尋個能過日子的女人。”
張強抬眸,一臉嚴肅且認真。
“媽,別的女孩子我都瞧不上,我心裡就隻有她。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打一輩子光棍,要麼我就去出傢。
你知道我的脾氣,我說到做到。”
劉秀氣紅瞭眼,張強沒瞭胃口,他快速吃完一碗飯就離開瞭。
劉秀氣得吃不下,坐在飯桌旁邊一直在哭。
張德福嘆息一聲道:“哎呀,別哭瞭,哭得人心煩死瞭。
他都二十四瞭,過瞭今年再不娶媳婦,回頭咱倆在村裡都沒臉見人。”
劉秀氣的哽咽道:“你沒聽他說嗎,不讓他娶他就打一輩子光棍。”
張德福深吸一口氣,說道:“不行瞭就讓他娶瞭算瞭吧。
我想瞭想,現在都啥年代瞭,咱倆年紀大瞭,他的事情,咱們想管也管不瞭啊。
日子要他自己過,咱們能幫多少忙呢?”
劉秀擦著眼淚道:“你以為我沒想過嗎,那個陳小紅她不能生孩子。
咱們傢就他一個兒子,他要是真娶瞭陳小紅,你們張傢的香火就斷瞭。
強子他姐是生瞭一兒一女,但那是人男方傢的孩子,跟咱們張傢也不沾邊啊。
這孩子現在是被迷瞭心智,我看他這下半輩子,早晚要折在陳小紅身上。”
張德福想想也是,一時心裡也堵得慌。
沉默瞭一陣,他道:“那現在怎麼辦?
難不成真的讓他打光棍?”
劉秀哭得更厲害瞭。
好半天後,她道:“今天村裡來瞭個媒婆,看樣子是給陳小紅說親的,咱們再等等吧。
要是陳傢同意瞭那咱們也就啥都不說瞭,強子以後也就死心瞭。
要是事情沒成,到時候我就親自去找陳小紅說清楚。”
這次,劉秀是鐵瞭心瞭。
張強心裡亂糟糟的,他在大隊院裡待瞭一會兒,陳立業拿著手電筒來瞭。
最近幾天都是他們傢值班,陳開放年紀大瞭,陳立業暑假回來幫傢裡幹活。
他還年輕,熬夜這種事還是他來幹吧。
陳立業道:“哥,給你拿瞭幾個洋芋包子,我姐做的。
她說擔心我們晚上肚子餓。”
陳立業說著,將一個油紙包遞到張強面前。
張強看瞭眼接過,笑道:“剛好,晚上我沒吃,那我就不客氣瞭。”
陳立業一聽他沒吃,擔心道:“你怎麼沒吃?”
“跟傢裡人因為結婚的事情,吵瞭幾句嘴。”
陳立業嘆息一聲:“張叔和嬸子也是擔心你。”
張強隻是笑笑,他也不客氣,打開油紙包,還帶著溫度的包子,散發著誘人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