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在江大海小腿上踹瞭一腳。
“滾,不知道哪個臭不要臉的,整天在我耳邊說我重色輕友,我看你才是。
趕緊早點滾,就你這張破嘴,老子眼不見為凈。”
江大海拍瞭拍自己軍綠色的褲腿,嘿嘿傻笑。
“你看看你,這麼沖動幹啥?還在我腿上印個地圖。”
江大海話落之後,兩人相視一笑。
江大海認真道:“老陳,以後兄弟走投無路瞭,記得伸手拉我一把。”
陳建國心裡酸澀,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心口就像堵著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陳建國道:“滾滾滾,我還指望你拉我呢。”
“反正我不管,誰讓你現在是我團長呢。”
“滾,你還比我大兩歲呢,你咋不拉我?”
“嘿,你這臭小子,這就是你不地道瞭啊。
你平時喊過我一聲哥嗎?
反正我不管,我以後混不出樣兒,你得拉我一把。”
陳建國面上嫌棄,說道:“臭不要臉。”
江大海笑笑,突然認真道:“以後,以後要是有任務,就稍微學聰明點兒。”
江大海話說到這個份上,沒有繼續明著說。
陳建國道:“知道瞭。”
江大海坐瞭一會兒,這才離開。
陳建國心裡難受,他腦子裡想到田文君一個人在飯館忙碌的樣子,心裡就忍不住酸疼。
這會兒,他還想抽一根煙。
他摸瞭摸自己的兜兜,空蕩蕩的啥也沒有。
唉……
這天晚上,陳建國失眠瞭。
他腦子亂瞭。
江晚這邊,這次回來能休息兩個月,她還有幾天也要走瞭。
她這幾天胃裡不舒服,整個人蔫噠噠看著有氣無力。
張慶東請假帶她去醫院檢查。
張慶東騎著自行車,江晚坐在後面,雙手緊緊抱著張慶東。
江晚道:“哥,我感覺我很有可能是懷孕瞭。”
刺啦——
張慶東突然捏瞭剎車,修長的腿支在一旁的田埂上,江晚還坐得穩穩的。
張慶東回頭道:“真的,那要是真有瞭,咱們就生下來好不好?”
江晚抱緊瞭張慶東。
雖然,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真的有瞭,她會留下這個孩子的。
她當初選擇學醫,是為瞭迎接新的生命。
後來她離開醫院,是為瞭尊重生命。
她自己有瞭孩子,她會留下來。
江晚道:“好,我留下。”
張慶東在前面騎車,一個大男人紅瞭眼眶。
兩人去醫院檢查瞭一下,江晚果真是懷孕瞭。
給江晚看檢查單子的是上次那個劉醫生。
劉醫生道:“這都懷孕一個多月瞭,也是個雙胞胎。
小晚,你和你朋友可真是厲害。”
雙胞胎?
江晚激動又害怕。
雙胞胎啊!
她能不激動嗎?
江晚看著檢查單,一時有些恍惚瞭。
一旁的張慶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老天對他實在是太好瞭。
要是能像陳大哥一樣,是個龍鳳胎就好瞭。
不過,不管是兒子女兒,隻要健康就好。
江晚一時傻愣愣的,她有點想哭。
她不知道是怎麼從醫院出來的。
張慶東還要去買東西,他先帶江晚來到田文君的飯館。
江晚傻乎乎坐在桌子旁,看著委屈巴巴。
田文君笑道:“懷孕瞭是好事啊,你怎麼傻乎乎的?”
江晚哇一下哭出聲。
“姐,我咋辦?
我還要去考古呢,兩個孩子,生的時候會不會像你一樣疼。”
田文君看她這麼可愛又無助,真是心疼又好笑。
她起身站在江晚身邊,伸手去抱江晚的時候,江晚就鉆進她懷裡瞭。
張慶東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著急大步走過去,擔心道:“怎麼瞭怎麼瞭?”
江晚還在跟孩子一樣哇哇大哭。
田文君道:“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有些害怕,沒事沒事。”
張慶東輕撫著她的後背,說道:“丫頭,沒事的沒事的,咱不慌。”
田文君也柔聲道:“好瞭沒事兒,生的時候疼,生完就好瞭。”
江晚哭瞭多久,田文君就哄瞭多久。
後來,江晚才不哭瞭。
回去的路上,張慶東看到她哭,心疼不已。
他想要孩子,但是不要孩子也行。
因為他愛她,想護著她。
兩人回來後,江晚回去房間,心裡亂糟糟的。
張慶東給她倒瞭水端進來放在手邊,說道:“丫頭……”
江晚吸瞭吸鼻子,一頭紮進張慶東懷裡。
“兩個孩子,我害怕。”
張慶東輕撫著他的後腦勺,說道:“沒事的,沒事的,咱不怕。
丫頭,我是想要孩子,但是我不想看你難過,不想看你哭。
你要是還沒想好,咱就不要,等你不怕的時候,咱再生。”
江晚一聽,哭得更兇瞭。
“要,我要。我就是還害怕。”
“乖,咱不怕。”
“那我晚上給我的導師去打電話,我估計去不瞭西北瞭,我得回學校。”
“你這樣還怎麼去?
晚上咱給爸媽打電話,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好不好?”
江晚點頭,張慶東吻幹瞭她臉上的淚痕,抱著江晚將人哄睡著。
他的情緒異常激動,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
這一天,張慶東門都沒出。
江晚渾渾噩噩睡瞭一天,夢裡是她給田文君接生的畫面,還有很多婦女流產的畫面,血淋淋的,那種感覺比在千年墓地待的感覺還要窒息。
她從噩夢中驚醒,已經下午瞭。
她一點胃口都沒。
張慶東給她煮瞭小米粥,她簡單吃瞭兩口,兩人去給雙方父母打電話。
四位大人都知道消息,心裡異常激動。
但是,考慮到孩子在首都上學,他們現在立刻馬上就想去首都瞭。
劉珊在電話裡哽咽,差點沒忍住哭出聲。
他們兩個傢庭,都隻有一個孩子。
這兩個孩子,對他們來說,就是寶貝疙瘩。
現在,丫頭懷的是雙胞胎,這簡直太好瞭。
劉珊道:“丫頭,你啥時候去學校啊?”
江晚道:“一個星期後。”
劉珊道:“那我和你爸爸直接去首都看你。”
江晚愧疚,父母就她一個女兒,老瞭老瞭,還要他們老兩口來看自己。
突然間,江晚懂事瞭。
她發現自己當初真的是沖動。
好在她和張慶東從小青梅竹馬,他願意寵著自己。
萬一……
萬一要是對一個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動心,她這樣從南方跨越北方,要是賭輸瞭……
那就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