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瀾順著銀面狐貍的手指看過去,隻見兩列護衛護送著一輛馬車正朝著這邊而來。
“大小姐!”有人沖這邊喊道。
銀面狐貍唇角抽瞭抽,他心說還是惹上麻煩瞭吧!
這些人好像是影宗的!
“快來啊,大小姐昏倒瞭!”
來人催促道:“快!”
一行人快馬加鞭到瞭跟前,為首的人恭敬對著馬車裡的人說道:“先生,麻煩您幫我們小姐看看。”
馬車上下來瞭一個身穿白衣,身披黑色大氅,面色如玉,五官俊美的男子,他的臉上自然散發的好氣色,唇紅齒白,看上去精氣神十足。
他下瞭馬車後,看到瞭被人扶上馬車的水芷菡。
他身後的藥童立刻給他遞過來瞭針袋。
男人走上前,快速在水芷菡的腦袋幾處穴位上下針,幾息之間,水芷菡緩緩醒瞭過來。
戰瀾瞥見瞭男人的容貌,他正是那個給城中百姓看病的大夫。
銀面狐貍催促著要離開,戰瀾沉聲道:“先等等。”
她現在看到好大夫就像是當初窮困潦倒時看到瞭白花花的銀子,瞬間產生瞭一種興奮感。
“怎麼瞭瀾兒?”慕炎問道。
“看到一位厲害的大夫。”戰瀾靜靜看著那名大夫。
“你覺得他可能是那個人......”
“對!”戰瀾的直覺向來很準,她覺得此人一定可以治慕炎的寒癥。
水芷菡蘇醒之後看到瞭眼前的人,她微笑說道:“多謝靳神醫。”
戰瀾聽到此人的姓氏之後,完全肯定瞭自己的想法。
此人是靳天景。
靳天景是醫聖的師弟,是楚音的師叔,本來她還想著靠楚音的關系去聯絡靳天景,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瞭。
“大小姐,你可醒來瞭,今日靳神醫來城內給人看病,後來我們知道您出城尋他,就立刻派人將靳神醫接過來找您!”
“您的昏厥癥可要萬事小心啊......”
水芷菡看到慕炎和戰瀾的馬車還沒有離開,她冷聲呵斥道:“閉嘴!”
來人閉瞭嘴。
水芷菡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冷硬,她微微一笑看向靳天景。
“抱歉,靳神醫,讓您跑瞭一趟。”
靳天景無所謂地說道:“無妨,反正也要離開這裡,前往別處瞭。”
“您要離開,那還回來嗎?”水芷菡急切問道。
靳天景說話不疾不徐,她知道水芷菡在擔心什麼。
“水大小姐不用擔心,你的病,隻要不受到刺激是不會復發的,就算復發,我也教會你傢中的大夫行針的方法和藥方。”
“好,多謝靳神醫。”水芷菡笑著說道。
靳天景微微頷首,又回到瞭自己的馬車上。
水芷菡瞥見瞭戰瀾和慕炎的馬車沒有走,她冷聲道:“他們怎麼還沒有走?”
是嫌羞辱她羞辱的還不夠嗎?
方才戰瀾氣的她昏厥癥都犯瞭。
她身邊的隨從說道:“方才大小姐您昏迷倒下的瞬間,是那名女子拉住瞭您的胳膊,您的頭才沒有磕到結冰的地面上。”
水芷菡怔住,戰瀾竟然幫瞭她!
她的內心再次受到瞭劇烈的沖擊,無論是武藝還是容貌,戰瀾都超過瞭她,現在竟然連格局都比她大。
水芷菡的心裡突然產生一種羞愧感,她到底是氣昏頭瞭,才和戰瀾去一一比較。
或許戰瀾說得對,她就是喜歡和其他女子比較,因為她想成為天底下最厲害的女子。
一直以來,她活在禹州這方圓之地,遠沒有一個看遍瞭天下的女子眼界和格局大,今日她明白瞭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為什麼慕炎沒有選擇她,她似乎懂瞭。
她下瞭馬車,走到瞭戰瀾和慕炎的馬車前面,頷首說道:“戰皇後,方才多謝你拉瞭我一把,但是我還想要和你比試一番,三年後,請你拿著你的兵器和我對決,若是我輸瞭,從此我水芷菡再也不會惦記你的夫君,也不會再糾纏你,若是你輸瞭,請你為今日輕視我的事情道歉!”
她有些緊張,聲音有些顫抖,沖動過後她才反應過來,戰瀾的背後站著的是大譽國的皇帝,是整個大譽國。
“我從來沒有輕視你,是你先輕視我,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我跟你不熟,你一嘴一個戰瀾,我何須給你好臉色。”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人的善良必須有點鋒芒,對不尊重你的人無需客氣。
水芷菡的耳根紅瞭,可惡,她又被戰瀾羞辱瞭,但是她說得好像是對的!
她帶著怒氣找他們算賬,因為嫉妒而遷怒戰瀾。
“辱人者人恒辱之,若是你如現在這般尊稱我一句戰皇後或者戰將軍,或許我會以禮相待,至少找一件像樣的兵器與你比試。”
水芷菡垂眸,她一直那麼驕傲,因為她是天下第一宗門宗主的女兒,因為她是禹州王的義女,在整個禹州她要什麼得不到。
今日戰瀾說的話,從來沒有人同她說過,為什麼戰瀾明明比她小,卻擅長洞察人的心理,懂得這麼多的道理。
她有口難辯,覺得自己讀書也比戰瀾少!
比著戰瀾,她什麼都輸瞭,輸得一塌糊塗!
戰瀾定然不會答應她三年之約的。
因為戰瀾一定認為她輸定瞭,像今日一樣慘敗!
戰瀾不會把她當對手,一定不會。
她的眼前泛起水霧,胸口憋悶,轉身想要離開。
沒曾想戰瀾的聲音在她的身後傳來,“若是三年後,水大小姐還想和我比試,來大譽尋我,我和你好好比一場。”
水芷菡回眸,戰瀾同意瞭!
她的眼底浮現出一抹希望,為赴三年之約,她定會全力以赴。
戰瀾看到水芷菡今日忽然昏厥,也明白瞭一個道理。
什麼財富,權力,名望都是過眼雲煙。
所以人啊,拼到最後拼的不過是一副好身體。
戰瀾看向靳天景馬車離去的方向,她無心和水芷菡多做糾纏,跟上靳天景才是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