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繼續聽王坤對趙酒說道:“去,將周世野的那個老不死的爹和他手下的傢人全部控制起來,若是他們敢亂說什麼,就以此威脅!”
“是,姐夫!”趙酒站在冷風裡,臉上的傷被風刮得生疼,眼下他也顧不得臉上的傷瞭,若是他的姐夫出瞭事情,那他的小命也保不住瞭。
“等等!”王坤突然想到瞭什麼,又附耳在趙酒的耳邊叮囑瞭幾句。
趙酒神情嚴肅看向王坤,“姐夫,你放心,我一定辦好。”
“去吧!”王坤擺手讓趙酒離開,接著去看望張齊去瞭。
王坤走後,在暗處的女子悄悄回到瞭自己的屋子,她打開瞭手中的紙條,看瞭又看,似乎下定瞭決心。
......
次日一早周世野聽到窗外傳來瞭四位大員離開驛館的嘈雜聲。
雖然忠勇侯昨天說的話宛若給他吃瞭一顆定心丸,但是真的看到他們走,他的心裡還是沒底的。
不過事情他已經做瞭,無論要承擔何種後果,他也絕不會後悔。
......
王坤一夜沒有睡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詛咒紀雲,詛咒周世野。
“該死的紀雲,這麼迫不及待趕我下臺,天殺的周世野,平日裡裝得那麼像,竟然一直在欺騙本官!”
趙月姬聽著耳邊傳來王坤的夢話,心裡也忐忑不安。
看來一定是出瞭什麼事情,要不然老爺也不會這麼寢食難安,夢話連連。
天剛蒙蒙亮,王坤就醒瞭,他再次來看張齊。
張齊的脊椎受傷,趴在床上看到瞭王坤來瞭,他恭敬地說道:“大人,您這麼早就醒瞭?”
王坤笑容溫和看向他,“昨日大夫叮囑瞭,你的脊椎受傷瞭但是沒斷,好好休養早點好起來,周世野背叛瞭我,因為此事本官也看清楚瞭你的一片忠心,你放心,既然使團的人沒有來找本官的麻煩,定然是不相信周世野的話,等到使團走瞭,本官還要重用你!”
張齊感激涕零地看向王坤,“大人,屬下一定盡快好起來,為您效力!”
忽然,張齊想到瞭一件事情,“對瞭大人,其實昨晚有兩個氣質不凡、身手瞭得的男女幫助瞭周世野,若不是他們突然出現,周世野絕對不會那樣輕易逃脫!”
王坤眼睛瞇瞭瞇,他聯想到瞭趙酒被打的事情,“身手不凡?莫非昨晚從東魏那邊硬闖進城裡的那些人。”
張齊眸光一亮,“說不定就是他們!”
王坤的眸光中露出瞭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毒之色,他輕輕拍瞭拍張齊的肩膀,“此事,你就不用多操心瞭,安心休息,本官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多謝大人!”張齊對王坤感激涕零,昨晚王坤不僅為他找瞭大夫,還讓他住在府中,不僅沒有責怪他守衛不力,還告訴他會還他一個公道,像這樣信任他的大人,沒有第二人。
王坤深深看瞭張齊一眼離開瞭屋子,他走出幾步抬頭看向蒙蒙亮的天,回到書房等天亮。
他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讓自己保持清醒,隻要等到四位大人離開,他就贏瞭。
就算四位朝中大員管此事,他也想好瞭應對的辦法。
......
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一對相貌極其普通的夫婦在路邊的舊木桌旁邊坐著。
女子看著攤主一鏟子一鏟子將木桶裡的豆腐腦挖到碗裡。
這兩人便是被銀面狐貍易瞭容的戰瀾和慕炎。
戰瀾身上穿著普通婦人的衣服,粉色夾襖中的棉絮都往外翻瞭出來。
戰瀾腳踝交疊坐在破舊的椅子上,攤主端上來兩碗豆腐腦,一碗甜的,一碗咸的。
戰瀾接過瞭咸豆腐腦,豆腐腦裡飄著翠綠的香菜、蔥花,淡黃色的榨菜,黑色的木耳碎末,滑嫩的香菇、黃花菜,香油泛著油花,各種鮮艷的顏色在碗中碰撞,戰瀾咽瞭下口水,將一根剛出鍋的酥酥脆脆的油條掰成幾段放入瞭豆腐腦裡。
她的旁邊,一身藍色夾襖的慕炎看著戰瀾將冒著熱氣的油條塞進瞭嘴裡,隨後滿足地稱贊道:“好吃!”
慕炎看著她的吃法目瞪口呆,原來豆腐腦還可以吃咸的,原來還可以泡油條吃。
戰瀾看著慕炎碗中白白嫩嫩加瞭砂糖的豆腐腦搖瞭搖頭,顯然他並不知道油條配上咸豆腐腦是怎麼的美味。
她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體會到瞭這種吃法,從此愛上瞭。
“老慕,你要不嘗嘗?”戰瀾拿起筷子夾起來一塊被浸泡在豆腐腦裡面變得軟趴趴的油條靠近慕炎。
慕炎戰略性地後撤,“不瞭,我吃甜的,我有那麼老嗎?還老慕!”
慕炎唇角微微揚起,用手指幫戰瀾擦去瞭唇角上的湯汁。
攤主是個中年婦人,她看著兩人恩愛的樣子笑道:“豆腐腦啊,有人愛吃甜,有人愛吃咸,兩位要是不夠吃,還能加。”
戰瀾順勢問道:“嬸兒,我們夫妻倆剛來這兒,想在這裡落腳找點活計。”
婦人一聽兩人要留在水玉城裡做活,她先是看瞭看無人註視這邊,然後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你們還是到冷峰城去吧,那裡雖然冷,但是比咱這裡好。”
慕炎一邊盡量大口喝著豆腐腦,一邊隨意問道:“為什麼呀,我們覺得水玉城挺好的。”
婦人蹙眉,靠近兩人說道:“這地方有鬼,吃人的鬼!”
慕炎和戰瀾的神情同時變得凝重,認真聽著婦人的話。
婦人嘆息一聲說道:“你看我們這條街上,現在早起出攤的人不在少數,大傢都想掙點碎銀子養傢糊口,可是等到日頭照下來,馬上那群人就要過來收稅。”
戰瀾疑惑問道:“陛下不是說三年不收賦稅瞭嗎?”
婦人看著戰瀾天真的眼神,搖瞭搖頭,“你們啊就是太年輕,水玉城裡水深著呢!”
“難不成他們還偷偷收賦稅啊?”戰瀾一臉好奇小聲問道。
婦人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告訴戰瀾,“豈止是收賦稅!這幾日因為有定安城那些官很大的大老爺過來,所以沒有人來搗亂,我們才敢出攤。”
說著說著她的眼神變得失望,她抬頭看瞭一下還沒有露出一絲陽光的天,感慨道:“聽說今日那些大老爺就要走瞭,我們的苦日子又要來嘍。”
慕炎聽著婦人的話,他握著木勺的手指骨節泛白,有些人不僅要收拾,還要好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