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瞭幾日,倭寇登陸大譽幾座島嶼的事情從無岸海傳回來。
內憂加上外患讓百姓們越來越不安。
“咱們如今的好日子才三年,難道說又要打仗瞭嗎?”
“哎,現在建安帝沒有消息,瀾帝一個人能撐得住嗎?”
“咱們大譽不是有水師嗎?一定會沒事的。”
朝堂上,大多數大臣們也坐不住瞭。
就連平日裡向來淡定的魯中也出列說道:“陛下,倭寇除瞭前幾年占領的幾座島嶼之外,現在又占領瞭幾座大譽的島嶼,倭寇如此囂張,為何我們的水師還不動手驅逐他們?”
鐘宣良也出列恭敬說道:“陛下,不驅除倭寇,民心難安啊!”
其他大臣也出列,齊聲道:“臣附議!”
戰瀾望著群臣,她沉聲說道:“此事不必再議,近些日子暫停朝會。”
朝臣們皆因戰瀾的決定而詫異。
“陛下,這是為何啊?”鐘宣良問出瞭大部分人的心聲。
戰瀾穩穩地坐在龍椅上,沒有回答鐘宣良的問題。
小安子看向眾人,高聲道:“退朝!”
......
一連幾天,瀾帝沒有上朝,朝臣們對她的失望一點點增加。
就連魯中都在傢中和夫人抱怨說:“咱們的這位瀾帝到底是一個女子,做事情沒有建安帝那樣果決,是我以前錯看她瞭。”
鐘宣良在自傢書房之中一直踱步,鐘漣漪走進來,給父親倒瞭一杯茶。
“父親,您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鐘宣良這幾日著急上火,嘴角都爛瞭。
他眉心擰起來,拍著桌子說道:“倭寇橫行,我一直以為瀾帝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她向來殺伐果斷,悍不畏死,為什麼這一次要這樣一讓再讓!”
鐘漣漪笑著說道:“父親您也說瞭,瀾帝向來殺伐果斷,悍不畏死,那您在擔心什麼呢?”
鐘宣良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人一旦坐上高位就會變得膽小、自私,就像以前的宣武帝,就像司允,他們哪一個不是坐上高位之後就變瞭,是我看錯她瞭!”
鐘漣漪勸道:“女兒並不覺得瀾帝變瞭,或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瀾帝這些年走的每一步女兒都看在眼裡,女兒覺得世間女子都沒有她活得通透,她若是想要當女皇,即使沒有建安帝,也一定可以做到,但是瀾帝從來不貪慕虛名,父親也知道女兒最喜歡四處遊歷,這三年女兒所到之處,百姓們無不稱贊瀾帝,她雖為女子,但是絕對是吾輩之楷模。”
鐘宣良看向自己的女兒,他被鐘漣漪的話觸動,他又仔細想瞭想說道:“漣漪,或許爹爹也是被這些流言蜚語搞得眼瞎心盲瞭,但是瀾帝的做法實在讓人費解啊!”
鐘漣漪笑著說道:“父親,善謀者謀勢,不善謀者謀術,雖有智慧,不如乘勢,女兒覺得瀾帝定然有瞭自己的打算,咱們且看著吧!”
鐘宣良仔細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露出欣賞之色,“漣漪啊,你這幾年經常外出遊歷,眼光和見識確實都增強瞭,你的一番話讓為父想通瞭許多事情!”
他看向巧笑嫣然的女兒,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她,“不對,我發現你對瀾帝瞭解頗多啊!”
鐘漣漪臉頰一紅,“女兒也想成為瀾帝那樣的人,可惜女兒不善武功,讀書也一知半解,若是女兒有她一半的實力,也不會被肖尚書拒絕。”
她對戰瀾瞭解頗多,難免關註,這三年來,她也參加過宮宴,宮宴上肖辰下意識的看向戰瀾的眼神,即使已經非常克制,她也看懂瞭肖辰的心思。
原來,他一直默默喜歡著戰瀾。
可惜,大多數人都是慕強的。
戰瀾選瞭慕炎,慕炎自然是比肖辰更出眾,但是那樣的男子,她不敢去想,倒是肖辰,讓她一見如故。
不過,肖辰這三年見到她之後,依然是客氣而疏離。
這三年她也想通瞭,若是有瀾帝明珠在前,她自然隻能在瀾帝的陰影下,肖辰看不到她的。
鐘宣良聽到自己的女兒妄自菲薄,他的嘴一撇,嘴角的泡生疼,他一臉驕傲說道:“女兒,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世間好男兒多的是,你在父親眼中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一定能找到最適合你的人!”
鐘漣漪莞爾一笑,她將青花瓷杯往前面推瞭推,“父親,快喝點碧螺春,別著急上火瞭。”
鐘宣良舒心一笑,“行,聽女兒的!”
朝中的其他大臣,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像鐘宣良一樣的好女兒勸導。
大部分的官員都開始對戰瀾產生瞭失望的念頭。
......
無岸城。
幽深的夜裡,海風輕輕吹過,將海水的咸鮮味和潮汐的律動帶向岸邊,遠處的漁船燈光搖曳,為這片海域增添瞭幾分神秘。
一艘漁船進入瞭海域,前往附近的小島。
兩個時辰後,漁船停在瞭小島的岸邊,船上下來瞭一位藍衣公子。
不遠處,火把的光隨風搖動,藍衣公子被人帶到瞭一座守衛森嚴的屋子裡。
倭首藤原朝九看向藍衣公子,兩人交談瞭一番之後,藤原朝九頷首說道:“陳公子好樣的,你的消息很及時!”
陳俊眸光陰鷙,“現在大譽百姓人心惶惶,建安帝遇刺,瀾帝不作為,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而且,這三年我也受到瞭胞弟和父親的牽連,舉步維艱,我恨她!也恨大譽!”
藤原朝九跪在軟墊上笑盈盈端起一杯清酒,“陳公子放心,你是我們大和的好朋友,我們一定會幫你的父親和弟弟報仇!”
“多謝大人,在下在大譽打探消息多年,又為你們做瞭不少事情,在下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大譽瞭,還請大人為我謀個出路。”
藤原朝九將一個白面紅唇的女子推到瞭陳俊身邊笑著說道:“那是自然,這個女人給你做妻子如何?你擅長做買賣,可以到我們大和來生活!”
陳俊上下打量瞭一下雙手交疊於小腹上,跪在地上朝他微笑的美人,他一把將美人摟入懷中之後,讓屬下拿過來瞭一個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