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夫在院子裡幫老夫人熬藥,秦巖的長子秦景鑠在窗外將馬大夫的話聽瞭個一清二楚,知道祖父的病情越來越重,他的心如刀絞。
祖父不能死,祖父可是傢中的主心骨。
他堅信祖父的病一定能治好!
可是他們在偏遠的小山城,這裡沒有醫術精湛的大夫。
有能力找到好大夫的姑母卻遠在定安城,遠水解不瞭近渴,姑母和祖父產生瞭那樣的隔閡,大概是不會來瞭吧!
還有他那表妹戰瀾,那個威名赫赫的女將軍,當朝皇後,壓根就沒有跟他們見過面,何談什麼感情。
“大哥!”秦木的兒子秦一卓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小聲喊他,“大哥,我們該怎麼辦?”
秦景鑠將秦一卓拉到外面說道:“咱們這裡離得最近的就是利州城,那裡有個很厲害的大夫叫王勇志,我去請他。”
“對啊,據說那個王勇志以前當過太醫,不過要請到他至少得千兩白銀,咱們傢哪有那麼多的銀子!”
秦景鑠眼神閃爍,“不管瞭,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祖父的病不能再耽擱瞭。”
說著話,他便悄悄騎著父親的馬離開瞭。
......
等劉大夫走出秦傢不遠處,他朝著秦傢的方向啐瞭一口。
“呸,什麼東西,還讓我滾!一個看守小山城的小官而已,還沒我掙的銀子多,能找到我這樣大夫是你們秦傢的福氣,還挑三揀四,你以為你們傢是皇親國戚啊!”
“你們不找我,找我的人多瞭!”
劉大夫背著藥箱心中想著,既然來瞭,還是在這裡掙點銀子再回去。
......
次日晌午,戰瀾和隨行的暗衛、禦醫、丫鬟一起到達瞭小山城。
小山城人不多,背靠大山,風沙大,土地也比較貧瘠,路邊長著幹巴巴的樹,小山城,城如其名,確實比較小,人也比較少,方圓十裡隻有幾千人。
秦霜掀開車簾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小山城,當初她十七歲時嫁給戰北倉,離開瞭這裡。
戰瀾看到秦霜的眼神裡有些傷感,當初她嫁給爹的時候,外祖父是反對她遠嫁的,甚至不惜和她決裂。
現在娘還不知道怎麼面對外祖父吧!
“娘,你和爹是怎麼認識的?”戰瀾好奇問道。
秦霜放下車簾,微笑說道:“你爹當年奉命來小山城和你外祖父一起對抗韃族人,就那樣認識瞭。”
戰瀾笑著說道:“定安城那麼多漂亮姑娘,我爹怎麼獨獨喜歡娘?”
秦霜一臉傲嬌地說道:“誰不知道你娘我年輕時候長得漂亮!”
秦霜看戰瀾狡黠地笑,她輕輕用手指點戰瀾的眉心,“你這丫頭,娘長得醜的話,你能這麼漂亮!”
“生瞭四胎,才生下你們四個,我都老瞭!”秦霜摸瞭摸自己的臉,女人生子一次就會衰老一些。
秦霜感慨地說道:“你將來要是能一胎生兩個,或許能少受點罪!”
戰瀾笑著挽著秦霜的胳膊,“娘,那我一胎生三個吧,不行就生十個。”
秦霜笑得前仰後合,“你以為你在下豬崽兒呢!還一胎十個!”
“萬一女兒骨骼驚奇呢!”戰瀾明知道自己生不出來,信口胡謅張口就來。
反正,她已經做好瞭收養十個孤兒的準備瞭。
“你啊!笑死娘瞭!”秦霜笑著搖瞭搖頭,本來有些緊張的情緒,被戰瀾的話說得漸漸輕松起來。
馬車一路往秦傢走,路邊的景色從眼前消失,時不時地有路人看向他們的馬車。
直到他們的馬車停在瞭秦傢的門外。
百姓們很少看到這種大馬車,加上小山城裡的人幾乎都認識,有什麼事情大傢也都愛紮堆議論議論。
“三輛馬車一起來的,就連八個護院都騎著駿馬,定然是大戶人傢的馬車。”
“會不會是秦大人他們傢的女兒和女婿回來瞭!”
“這些年秦大人對自傢的女兒隻字不提,聽說當年極力反對對方娶自己的女兒。”
“那可能是對方的傢世實在太差瞭,配不上秦大小姐啊!”
“是啊,秦大小姐可是咱們利州出瞭名的美人,要是真被人騙走瞭,秦大人定然不悅!”
“那會不會是秦大小姐當年與人私奔啊,要不然為什麼秦大人這麼生氣啊!”
“你可別瞎說,聽說秦大小姐嫁給瞭定安城裡的一個瞭不得的人物!”
“那為什麼秦大人不高興?”
“這你就不懂瞭吧,你一定沒有女兒,秦大小姐可是秦傢的獨生女,聽說秦大人重女輕男,你沒有看到他對他那兩個孫子也沒有好臉色。”
“嗨呀,經常聽人說重男輕女,第一次聽說重女輕男!”
“聽說啊,秦傢近幾代人裡面,沒有生出來一個女兒,秦大小姐是第一個,所以秦大人從小就極其疼愛她!”
路過的一個中年婦人湊過來說道:“疼愛?哪有父親讓女兒天天紮馬步的,我看秦大人一定也不疼自己的女兒,怪不得秦大小姐要遠嫁呢!”
“張嬸,你這樣說也對,那就難怪瞭。”
街坊鄰裡遠遠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隻見秦明、雲鶴帶著六個護院打扮的暗衛先下瞭馬。
秦明和雲鶴分立兩側,掀開瞭馬車的簾子。
秦霜下瞭馬車,她看到瞭不遠處圍觀的人,收回目光淺淺一笑。
有些人立刻認出瞭她。
“呀,還真是秦大小姐回來瞭!”
有人誇贊,“這麼多年過去瞭,秦大小姐還是那麼好看。”
有人附和,“當年的利州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秦霜看自己傢中傢門禁閉,父親的病定然很重吧,要不然怎麼連個看門的門房都不在。
倏然,秦巖風風火火地出瞭院子,他怒氣沖沖地說道:“景鑠這小子,真是反瞭他瞭!”
他的身後秦木追瞭出來,勸說道:“大哥,侄兒也是為瞭爹好,你別著急上火!”
“我怎麼能不著急上火,現在都什麼時候瞭,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氣的不是這個,而是他......”
作為父親,秦巖實在難以啟齒他的兒子做瞭什麼。
忽然,他聽到瞭一個溫婉的聲音,“大哥!”
秦巖忽然看到瞭不遠處馬車前站著的秦霜,他瞬間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