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後6

作者:玲子Sama 字數:4020

很快,裴君澤見到瞭司謙本人。他依舊還穿著白天時的那身衣服,隻是可能出門太匆忙,沒穿外套。

但又好像不太可能,畢竟看著外套都沒穿,但依舊記得抓瞭頭發,還記得噴香水,有時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他什麼好?

似乎司謙每次來找他都是這樣,打扮得騷包極瞭,像隻隨時隨處處於求偶期的開屏公孔雀?

因為凌晨後鶴大就關門瞭,所以校外人想要進來的話,稍微比白天費點事,得繞一圈,從隻有學生知道的一扇小門進入。

說起來,這本來是給一些晚歸的小情侶方便的,知道的人也非常少,裴君澤也是偶然間才知道有這麼一道小門的。

在電話裡,裴君澤告訴司謙如何如何繞路,如何如何轉彎,並隻身去小門見到人時,心裡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不過司謙看到裴君澤出現,還是挺高興的。而對於他為什麼這麼晚過來的解釋,他是這麼說的:

“認識這麼久,這還是你第一次給我主動發消息,我還以為……”

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口,但裴君澤已經領悟到瞭,他沉默瞭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開口:

“……所以你寧願相信是我出什麼事瞭,也不覺得那個發消息的人是我本人嗎?”

*

十月下旬已入深秋,白天有太陽的時候,可能還覺得溫暖,一旦到瞭晚間,氣溫就沒那麼暖和瞭。

一陣夜風吹過,

還是能讓人感受到幾分寒意。

裴君澤看瞭眼一旁隻穿著單薄黑色襯衫的司謙,順手把搭在出來時隨手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司謙身上。

嗯,當時出門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從衣櫃裡拿瞭一件外套…

跟著下一秒,裴君澤就對上瞭旁邊司謙既詫異又驚喜的眼神。

“……”

也是,上輩子的這個階段,裴君澤雖然答應瞭和司謙試一試,但平時依舊是對他避之不及的,這個動作太反常瞭。

沒等裴君澤想好怎麼解釋,司謙又主動貼瞭上來,就好像是他多麼冷一樣,非要往他的旁邊站。

兩人投在地上的影子融合在一起,這下更像偷偷幽會的小情侶瞭。

“…………”

*

小門附近隻有一盞並不明亮的路燈,不過這也足夠裴君澤看清楚司謙身上那件外套的顏色瞭。

隨手在衣櫃裡拿衣服時沒開燈,怕吵到室友,自然也壓根沒註意是哪一件。

現在才看清楚,居然是這一件啊。一件深藍色牛仔外套,是裴君澤來鶴城前在他們那個小地方買的。

他記得很清楚,八十八一件。

款式略土舊,也不知道是哪年的過季款瞭,大城市早不流行瞭,也就隻有他們那個小地方才當新款賣。

以前裴君澤就在他面前穿過一回,該被司謙笑著誇瞭好幾句好看。

當時的裴君澤不相信,司謙就一本正經的解釋,先說他哪怕套麻袋都好看,又解釋別人穿可能不合適,但他穿卻有復古的懷舊感。

嘖嘖嘖,說話真好聽啊。

當時的裴君澤這樣想過。

總之拋開厚重的濾鏡,單看那件衣服本身並不好看,料子很廉價,袖口處還有一些線頭,和司謙身上面料考究的定制款襯衣形成一種鮮明對比。

裴君澤以為自己早扔瞭呢,原來還在衣櫃裡,也不知道當初換進去的時候洗沒洗,都有些忘記瞭。

不過司謙根本沒註意衣服的問題,他看上去特別寶貝裴君澤給他隨手披上的外套,緊緊攥著。

“……你冷不冷啊?君澤。其實我就是收到你消息太高興瞭,想過來看你一眼,你還是快上去睡覺吧…”

*

裴君澤從胸口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從沒喜歡過誰,無法理解司謙的此時此刻在他看來有些又傻又蠢的行為。

他看瞭司謙一眼,又看瞭看路燈下的飛蛾,和頭頂朦朦朧朧的月光。

“你現在看到我瞭?”

司謙點瞭點瞭頭。

“那你現在也回去吧,今天太晚瞭,外套的話…你隨便找個地方扔瞭就行,不用特意還給我瞭。”

說完他轉身離開,剛走出去幾步,他又停下來,接著又從口袋裡摸瞭摸,朝著他扔瞭一個什麼東西。

司謙眼疾手快的接住,低頭一看,是圓鼓鼓的一個……桃子?他並不記得自己有告訴君澤,自己喜歡吃桃子這回事啊?

“我舍友給我的,還挺甜的。”

君澤離他有些距離,因此司謙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感覺君澤笑瞭。那一刻,他好像有好多話想說,最後說出口的卻隻有一句:

“快回去吧……”

真是個傻子。

*

那晚裴君澤回去後就睡著瞭,他也發自內心的覺得那會兒的司謙也應該已經回去瞭……吧?

畢竟都那麼晚瞭。

隻是入睡前還有一點點疑問,他趕來的速度是不是太快瞭?

司謙的別墅離他們學校雖說不遠,但怎麼也不能這麼快的,就像他本就住他附近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那天司謙的確並沒有回他的別墅休息,而是直接睡在鶴大附近的一處酒店裡,在一間別人睡過的套房裡。

*

這個別人不是其他什麼人,是裴君澤。他白天睡過的那間房,司謙離開時可是特意囑咐過沒讓保潔打掃。

因此房間內的一切陳設都還保留著裴君澤留下的痕跡,他喝瞭一半的水,他穿過的拖鞋,他蓋過的被子,哦,身上還有一件他的外套。

司謙低垂眼簾,

唇角勾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保持著這樣的好心情,他躺在君澤白天躺過的床上,蓋著他蓋過的被子,身上還披著他的一件外套。

——獨屬於君澤氣味瞬間彌漫他的周身。

也忘記以前在那裡看見過的。據說隻有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在對方身上聞到獨特的香味?

(……)

放在一旁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開始震動。

司謙先是眼睛一亮,急忙摸出來,在發現跳動的名字並不是君澤後,表情無比冷漠的將其掛掉。

沒一會兒,電話又繼續響。

在第五遍的時候他才接瞭起來。

“…說。”

*

假如裴君澤在這裡,說不定會很詫異,這時的司謙全然沒有瞭在他面前的卑微,語氣和表情判若兩人。

在聽完那邊的控訴後,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哦,有什麼問題?”

對面的岑漸南被司謙理直氣壯的態度噎住瞭,自然也知道司謙這算是直接承認瞭。

“看來看來上午過來那人還真是你的人?你之前不是說不參與嗎?”

司謙端著一杯裴君澤喝過的白瓷杯,抿著裡面剩下的涼水,眉目舒展開,聲音卻依舊帶上瞭幾分譏誚。

“大晚上就為瞭說這個?如果你是想我能吐出來,那你想多瞭。”

電話那邊是一位和司謙關系一般的友人,這次貿然打電話過來,則是為瞭鶴城一個即將競標的大項目。

雖然項目的競賽資格對外一直宣稱是公平競拍,但其實在這之前,早就被人私底下瓜分好瞭。

司謙之前一直看不上,覺得沒什麼發展潛力,就任由其他傢分好瞭。

結果到瞭競標這天,司謙突然又臨時反悔瞭,一聲沒知會其他傢,直接叫他的人在競標當天摻合進來瞭。

摻和就算瞭,還強勢的搶下瞭地段最好的位置,其他人能不生氣麼?

他這麼做,完全就是壞瞭規矩。

可有什麼法子?底下人拿司謙沒法子,一層層往上遞話,可不就遞到瞭司謙朋友這邊?想著他們是一個圈子的,能幫著說說好話。

但司謙和岑漸南又哪裡是什麼朋友,說好聽是認識多年的老友,說難聽一點,也不過就是利益關系而已。

對於岑漸南的要求,司謙幾乎毫不客氣的反駁瞭回去。

而岑漸南那邊大抵也沒覺得那個項目有多少油水,也沒太把這個事咬太死,很快重新換瞭一個話題。

“我還以為司總現在正被鶴大那個男大學生迷得暈頭轉圈呢…怎麼會突然想到摻和這邊?”

那邊的聲音頓瞭頓,“說起來,他叫裴君澤吧?我之前還見過他呢,就是可惜沒打聲招呼…”

司謙臉色有瞭一絲絲裂縫,聲音更冷瞭:“你可以試一試。”

還沒等那邊繼續想說什麼,

司謙直接掛瞭電話。

*

他之前的確沒想參與西岸的項目,之所以改變主意,還是因為那天在醫院裡時,裴君澤在他面前冷不丁提到瞭。

“西岸線好像要開發瞭?”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你有參與嗎?”

司謙搖瞭搖頭。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鶴城的西岸區沒有什麼開發價值,一來離市中心太遠太偏僻,二來前幾年就弄過一次,搞得大張旗鼓,最後卻半路夭折瞭。

所以這次項目重啟,也不怎麼被看好,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裴君澤突然提起這個讓司謙有些詫異。

“怎麼突然提這個?”

當時的裴君澤邊捂著腮幫子,仰頭吃下吃疼藥,聲音含含糊糊的:“西岸區的項目應該就在這幾天快競標瞭,你能拿就拿下來一塊吧。”

他那會兒因為牙齒疼,說話語速比平時慢一些,語氣也很輕很輕,聽著還有一種莫名的溫柔。

“…這次這個項目不會擱置太久的,以後西岸區還會很繁華,當然,我也是隨便說說的…”

司謙對裴君澤說的話一向都是非常聽的,他說要他去競拍,他就競拍嘛,哪怕真賠瞭,那就賠瞭唄。

當時的裴君澤因為沒休息好的緣故,眼裡還有幾分紅血絲,面容比平時虛弱些,嘴唇微微泛白。

這放在其他普通男人身上估計是減分項,在他俊美容貌的加持下,隻會更讓司謙心生憐惜。

——無論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當時的司謙僅僅隻是這樣想著。

*

裴君澤已完全熟睡進入夢鄉時,完全不知道司謙這邊正在做什麼。

因為沒開燈,房間唯一光便隻有床邊一盞暖黃色的小夜燈,一旁小桌上放著一枚啃得幹幹凈凈的桃核。

司謙躺在裴君澤白天睡過的床上,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牛仔外套,腦子裡幻想著他的愛人就在旁邊。

他半瞇著眼睛,胸口隨著呼吸急促起伏,同時嘴裡小聲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君澤…君澤…君澤…”

如性命垂危的溺水者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一遍遍重復那兩個字,仿佛那是什麼神奇的咒語,念瞭就能帶來什麼幸福一樣。

過瞭不知道多久,床上的黑發青年終於安靜下來,又捂著臉無聲地笑著。他在幹嘛,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始終都記得,他當時找裴君澤要聯系方式時,那個漂亮青年一臉掩不住的排斥,他皺著眉重復瞭兩遍他是男的。

司謙說他知道,當時君澤臉上的厭惡感更重瞭,還後退瞭好幾步。

“…當個朋友可以吧?”他不死心貼上去,“朋友也不行嗎?”

記得剛認識不久時,有次司謙主動去學校食堂找他,那次真不是故意的,真就是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膚…

結果裴君澤如臨大敵,整個人騰地一下從位置上跳起來,皺著眉質問他幹嘛?

那時候他的抵觸幾乎是明晃晃的。嗯,老實說,現在的裴君澤真的比那會兒好太多瞭。

起碼不會動不動就一副應激的樣子瞭。

司謙抿瞭抿唇,味蕾似乎還停留著那顆桃子的甜味,真甜啊,怎麼會這麼甜呢?比他吃過的所有桃子都要甜數倍!

*

“君澤…”

“君澤…”

那兩個字在他唇齒間無數次溢出,每念一遍,胸膛處便會不受制的加速一拍,愛意也隨之增加一份。

但名字的主人早就已經睡著瞭,甚至還在床上翻瞭個身,對幾公裡以外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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