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兒的情緒很不對,以韓名勁對她的瞭解,會有一些對自己成年的惆悵,不過也不該流淚。就算流淚,也應該是類似姐姐或者長輩親人的那種欣慰的淚水。但是韓名勁從林允兒的情緒中體會到,有一種委屈、難過,和疲憊。
或許她……是知道什麼瞭?韓名勁不是很確定。做任何事都可以理直氣壯,唯獨這種事,韓名勁不是很有底氣。或者說任何男人都沒有底氣。正當韓名勁猶豫著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林允兒也仿佛意識到一般,打斷他的話:“先買衣服,等你生日結束後再說。”
韓名勁趕忙拉住她:“還是別瞭,不說清楚我怕生日過不好。”林允兒一愣,輕笑著看著他:“生日過不好?你指的是昨天還是今天、明天?”韓名勁撓撓頭,支支吾吾地開口:“允兒姐,其實昨天我……”林允兒嗔怪拽著他上車:“別囉嗦瞭,快點去買衣服。要不一會遲到瞭。”韓名勁看著前面的鐵戰,想瞭想,沒再說什麼。車子駛往明洞,畢竟那裡是購物的好去處。
其實這衣服穿好穿壞真無所謂,當換上林允兒給買的那套衣服來到金傢大宅時,高朋滿座,人頭攢動。不過剛剛找到一邊忙碌的金東煥,就被他拉進去將新衣服換下,把韓服穿上來。韓名勁骨子裡和內心都是純正的中國人。不過如今的身份的確很模糊。
這和立場無關。而是因為他母親是地地道道的韓國人。而且還是大傢族的子弟。所以如今舉辦韓國成人禮,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在韓國,成人禮往往是集體舉辦的。不過韓名勁的身份,註定不會和一般人一樣。
從頭至尾在金興翰的主持下,韓名勁完成瞭一系列的環節,最終蛻變成一個成人。換下禮服後,開始觥籌交錯。這種場合韓名勁是主角,卻知道聚會的意義往往也是大傢相互溝通的一個平臺。所以他知道,他隻是個名義上的主角而已。
不過盡管如此,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金興翰領著他這個晚輩去給各位大人物行禮敬酒的。然而韓名勁早在去年讓所有人見識到自己的能量,如今誰要是真把他當個後輩看待,也就不會親自前來瞭。
所以如今情況有那麼些許變化。韓名勁這個主角坐到僻靜的角落獨自想著心事,而金宗寅和金東煥卻要時不時地領著某某傢族的某某子弟前來主動找他拜會。至於金興翰,似乎也知道他的脾氣。沒有讓他跟自己去給誰敬酒,也隻是示意金宗寅和金東煥這麼做而已。
說的話不同,意思差不多。無非就是結識一下,以後多多照應而已。韓名勁倒也沒有多不耐煩,隻是一一敷衍著打發走瞭。直到金東煥將安赫才帶來時,韓名勁才算有點笑臉:“好久不見瞭,赫才哥。”安赫才笑呵呵地上前,躬身接過韓名勁遞來的酒杯:“恭賀你成年。”說罷和韓名勁幹瞭一杯。
金東煥搖頭無奈地笑著:“你看他是需要恭賀的樣子嗎?我忙的腳底冒煙,他這個主角在這無聊的都要睡著瞭,真是……”安赫才點點頭:“的確啊。要說好久不見,我在電視上和新聞上也很少見到你。你不是藝人嗎?怎麼還是這麼低調?”
韓名勁不好意思地憨笑:“我怕曝光太多的話,容易讓別人自卑。”安赫才和金東煥對視一眼,哈哈笑瞭起來。半響金東煥突然停住笑,表情怪異上前:“來的賓客是誰你都知道嗎?”韓名勁一愣,好奇看著他:“有什麼特別情況?”
金東煥沉吟一下,喝瞭口酒:“挺怪的。你的成年禮兩天宴會。今天是社會人士,明天是娛樂圈的。白昌洙和obs社長白浩賢這兩位卻來反瞭。白浩賢按理說是傢族人士,卻要參加明天的娛樂圈宴會。白昌洙傢室就是個黑幫而已,本身又是cjes的會長,偏偏要往傢族這邊湊。結果誰都不待見,鬧得灰頭土臉。”韓名勁將酒杯放下:“還邀請他們瞭?我怎麼不知道?”金東煥撇撇嘴:“你不是不操心這些嗎?”
安赫才突然愣瞭一下:“白浩賢?白傢那個老三?”韓名勁轉頭看著他:“怎麼?你也認識?”安赫才點點頭,一臉追憶地開口:“那位可是傳奇人物。圈中人不知道的還真不多。”韓名勁表情怪異地看著金東煥:“傳奇人物,你居然跟他不熟?”
金東煥搖搖頭:“我很早就出國留學瞭,最近才回來……赫才,說說看。怎麼傳奇瞭?”安赫才將杯中酒喝幹,隨即開口道:“傢族中大戰少見,但是小鬥爭不斷。傢族子弟都是靠和其他傢族爭鬥成才的。至少那時候是。當時這位白傢老三就是一個誰都惹不起的人物。手中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按理說沒誰能占多大便宜吃多大虧。偏偏不管是誰,他都能把你玩得團團轉。要不是他志不在此,早早離開韓國,估計白傢僅靠他一人也能把名次提前幾位。”
說到這,安赫才看瞭金東煥一眼:“白傢老三三十多歲瞭,和我們不是一代的。東煥哥不認識也正常。他威風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屁孩。都是聽我傢老頭子回來嘮叨來著。”韓名勁笑著點點頭:“還是個風雲人物呢。呵呵,瞭不起。”
突然安赫才輕叫一聲,見兩人看著自己,隨即表情猶豫地開口:“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金東煥笑著給瞭他一下:“有話說,別跟個女人似的。”安赫才看瞭韓名勁一眼,隨即環顧一下四周:“我隱約好像記得,當時趙誠元和他走的挺近。不過後來誰也沒再提過誰,這件事就沒誰在意瞭。後來他們再聯沒聯系過也不知道。”
金東煥臉色一變,看著瞇著眼睛的韓名勁,隨即看著安赫才:“你確定嗎?”安赫才皺眉仔細想瞭想,隨即輕輕搖頭:“不確定。可能是我多想瞭吧。當時都把我當傻子,當槍使。不過都到瞭性命攸關的時候,趙誠元也沒提過他一次,所以我覺得,可能是我想多瞭。”
“提瞭。”金東煥一愣,轉頭看著晃動酒杯的韓名勁:“什麼提瞭?”韓名勁喝瞭口酒,瞇起笑眼看著墻壁:“在趙誠元臨死的時候,他提過一個叫浩賢的人。說等他回來後,會怎麼怎麼樣?”金東煥追問著:“會怎麼樣?”
韓名勁搖搖頭:“他沒說完,直接被我爆頭瞭。”金東煥皺眉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前陣子的obs事件,有可能就是他……”韓名勁摸摸鼻子沒說話,安赫才上前開口:“名勁,如果真是他的話,你要小心。白傢老三不簡單。勢力不如你大,但是以往他也從來不是用自己勢力獲勝的。”
金東煥表情嚴肅:“要不要我去和我爸說一聲,或者問問他們白傢。”韓名勁擺擺手:“明天不就見到瞭嗎?看看再說。更何況殺我其實很容易,任何一個傢族調動一個隊人,趁我不防備的時候都能把我打成篩子。所以有很多事,事先預防沒什麼用。”
金東煥想瞭想,也沒再說什麼。這種問題,有些事是不需要問韓名勁的。他自己這邊防著點,本身也是他的職責。所以轉頭幾人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扯瞭。隨便聊點什麼,金東煥帶著安赫才離開去找別的人敬酒。畢竟來的人韓名勁認識不瞭幾個,但是兩人肯定有不少朋友的。
韓名勁獨自坐到一邊想著心事,白浩賢三個字,對自己來說隻是個名字而已。然而側面的瞭解,卻已經不是第一次瞭。上次金東煥輕描淡寫瞭一下,後來柳銀赫和河今烈也一通贊揚。如今聽到安赫才說瞭這些,卻讓他能更直觀一點。會不會真的替趙誠元報仇他不在意,如果在意的話他也不會做的那麼絕瞭。隻是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韓名勁卻越來越感興趣。
突然電話聲響起,韓名勁拿起一看,是金印蓉的來電。接通先是一笑:“金女士,我以為您得跟我冷戰幾天的,沒想到啊,這麼快就聯系我瞭。”金印蓉嗔怪叫著:“沒良心的臭小子,今天是你成年的第一天,你以為我會不在意嗎?呀。你現在也是成人瞭,要穩重一些,別總是胡鬧,還有……”
韓名勁摸摸鼻子打斷她:“別還有瞭。穩重一些別胡鬧我可以盡量,不過如果你在一邊幹預的話,我怕我夠嗆能做到。”金印蓉語氣疑惑:“我幹預什麼瞭……呀,你說的是讓你把她們都收下的事嗎?”韓名勁點點頭:“沒錯,就是這件事。如果這樣不算胡鬧的話,我估計我做什麼事都不能算胡鬧瞭。”
金印蓉停頓一下,半響煩躁地開口:“你當老娘願意管呢?你要不是我兒子,我才懶得理你。”韓名勁呵呵笑著:“我倒是很確定你就是我媽。你兒子什麼脾氣,你比他還給力。”金印蓉撲哧一笑,半響嗔怪道:“臭小子,不和你胡說瞭。自己在那邊小心點,有事找你外公和四舅。”
韓名勁答應一聲,剛要問問豆豆的情況。誰知金印蓉突然開口:“對瞭。我給泰妍打電話怎麼打不通?是不是你跟她說什麼瞭?”韓名勁一愣,剛要回話。半響表情糾結:“金女士,你兒子成年第一天,你打電話不會是主要為瞭找她,順便叮囑我一下吧?”
金印蓉一頓,咯咯笑著開口:“哎呀,怎麼可能嗎?我怎麼會這麼做呢……泰妍到底去哪瞭?她和你一天生日吧?你能聯系上嗎?”韓名勁沒好氣地叫著:“能也不能!想找她自己來韓國吧。”金印蓉不滿地嘀咕著:“你這是什麼態度?我不也是為你好嗎?”
韓名勁深吸一口氣,半響笑著開口:“不用,我謝謝您瞭……您到底找她什麼事?”金印蓉剛要說什麼,突然訕笑著:“還是算瞭,不是什麼大事。”說罷沒等和韓名勁告別,突然掛斷電話。韓名勁一愣,喂瞭半天見真的掛斷瞭。摸摸鼻子放下電話,猶豫一下,找瞭個號碼撥出去:“是我,你到傢瞭嗎……沒事,我媽找你……你幾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