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鄭嘆趴在客廳的沙發上,尾巴尖輕輕擺動著。
鄭嘆喜歡在這種狀態下思考,至於尾巴的擺動,這是鄭嘆變成貓以後形成的習慣,起源於一次無意識的動作。就好像有些人思考問題的時候喜歡用手指敲擊桌面一樣,鄭嘆趴在沙發上思考的時候就喜歡擺動尾巴尖。
其實很多貓都喜歡這樣,但並不是每隻貓都跟鄭嘆一樣會思索那些復雜的問題,這個動作或許隻是它們表達愜意感的方式,說明它們現在心情不錯,過得很安逸。又或許,它們和鄭嘆一樣在琢磨某些雖不如鄭嘆那麼復雜卻又是人們猜測不到的事情。畢竟,貓的心思很難猜。
鄭嘆這幾天晚上還是會夢到那些畫面,不過已經不像第一晚那麼嚴重瞭,鄭嘆已經調整好瞭心態。其實,如果鄭嘆還是當初人類的樣子,肯定不會對那些場景有過深的印象,說不準轉身就忘瞭,或許也不會在意。但變成貓之後,所處的地位環境的不同使得看待事情思考問題的角度也不同。
如果是人,套麻袋敲板磚都是簡單的,也可以去找人教訓那個紋身男,砍手剁腳切都不是什麼稀罕事,反正也不用鄭嘆自己動手。但現在,沒瞭那些因素,還是得靠自己。
客廳裡,焦遠和小柚子在看一個關於野生動物的科教系列片,焦媽在臥房裡織毛衣,焦爸有事情出去瞭。此刻的屋外正飄著大片的雪花,晴瞭一段時間之後,再次下雪,昨兒半夜開始下的,今天早上起來看的時候外面已經全白瞭,剛才焦遠推窗看瞭一下,還在下,雪勢不減,當真是飛雪連天。
電視裡,那隻剛睡醒的獵豹蹲坐在草地上,這時候它應該要捕獵瞭。草原上有很多獵物,羚羊,角馬等等,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它好像並不著急。
鄭嘆以前分不清獵豹和其他豹類,它們身上的那些斑點鄭嘆感覺都差不瞭多少。節目裡主持人說獵豹的外形和其他貓科遠親有著差別,但鄭嘆看不太出來。他隻在動物園親眼見過豹子,甚至都不記得見到的到底是什麼豹種,所以在鄭嘆的印象裡,獵豹和其他豹子都長得差不多。
旁邊,焦遠和小柚子正討論著獵豹的特點,之前鄭嘆因為在想問題,沒有太註意電視裡主持人的那些話,隻間斷聽到過幾句。
而從焦遠和小柚子的討論中,鄭嘆知道,獵豹臉上從眼角延伸到嘴角有一道黑色的條紋,看著像兩條黑色的淚痕一般。這也是獵豹區別於其他豹類的最顯著特征之一。這兩條黑紋有利於吸收陽光,從而使視野更加開闊。
鄭嘆覺得自己優勢更大,老子全身都是黑的呢!
“獵豹真能忍,要是我早就憋不住瞭,那麼多羚羊,它們都沒去抓。”焦遠剝開一顆糖放進嘴裡,然後把糖紙遞到鄭嘆鼻子前,“喜不喜歡芒果味?”
鄭嘆扭開頭,扯瞭扯耳朵,沒理會這閑得蛋疼小屁孩。
“它們要提高成功率,節省體力。”小柚子嚴肅地道。
“嗯,野生環境下的生存規則。”焦遠總結。
鄭嘆翻瞭個身,換個姿勢趴下。
心裡想的是一回事,付諸行動是另一回事。鄭嘆想去教訓那個紋身男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重要的,鄭嘆不想將自己暴露,不然肯定會惹來麻煩。
那就是說,最好是在晚上行動。
那個紋身男屬於健壯型,平時應該也打架,但打什麼程度的架,戰鬥力到底怎樣?鄭嘆有點懷疑。
老樓區小巷那周圍的人們談論到紋身男的時候說的有些誇張,都隻去註意紋身男膀子上的肌肉和猙獰的紋身瞭。鄭嘆以前見過那些遊離於刀口的人,那些人身上也有紋身,但同時,身上的疤痕也很多,露出來的胳膊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傷口恢復後留下的疤痕,即便沒有疤痕,人傢那種氣勢,隨意的一個眼神,都不是那個拽兮兮的紋身男能夠相比的。
像紋身男那樣的,頂多隻能算小混混,或許,事情並不像鄭嘆認為的那麼難。不過,對目標物的瞭解是必須的,鄭嘆還需要去蹲點,跟蹤觀察。
忍耐,等待時機,一擊必殺。
這是草原上獵豹的生存之道,而鄭嘆正需要學習一下這種行動方式。
忍耐啊……
鄭嘆看瞭看窗外。窗戶上附著著一層水珠,並不能將屋外的情形看得清晰,但朦朧也有朦朧的好處。要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下雪,下多大的雪,要麼將水珠抹掉,要麼你就得推開窗子看,如果不推開,有一層水汽隔著,真相也會變得朦朧。
鄭嘆來到客廳的窗戶那兒,站在窗臺上,看著附著在玻璃上的水滴。湊上去呼出瞭一口氣。
窗戶上附著著的水滴有一滴開始往下滑,然後遇到其他水滴,水滴變大,下滑得更快,直到真正落到窗沿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匯集瞭多少附著在玻璃窗上的水滴瞭。
如果將每一個水珠看作是行動之前的準備,那麼,到最後,時機成熟的時候是不是隻需要呼出一口氣那般的輕松?
甩甩尾巴,鄭嘆準備出去逛逛,清醒一下腦子。屋裡太暖和,太安逸,惹得鄭嘆昏昏欲睡。
“咦?黑炭,你要出去?”正準備剝糖果的小柚子見到鄭嘆往門那邊走,說道。
“出去玩到時間就回來吃飯,不然餓肚子,反正到飯點你不回來,你那份雞腿就是我的瞭!”焦遠著重強調瞭“雞腿”這個詞。
焦媽準備瞭三根雞腿,倆小孩和鄭嘆各一個,晚飯的時候吃。
聽到焦遠的話,鄭嘆從鼻腔裡哼瞭一聲,示意自己知道瞭。
出樓之後,鄭嘆看瞭看地面上鋪著的一層雪,鄭嘆走上去四肢都快被淹瞭。往外走還有點阻力。不過,對於鄭嘆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一步步往外走,潔白的雪地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傢屬樓往外移動,從上看的話特別顯眼。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貌似也沒多少人有這個閑情雅興跑出門吹冷風看雪。
鄭嘆一低頭就能碰到地面上的雪,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現在並沒有什麼風,隻有大片掉落的雪花。
鄭嘆仰頭看瞭看空中灑落的雪,抖抖耳朵,將掉落到耳朵上的雪花彈掉,繼續往前走。
周身的涼意讓鄭嘆腦子裡清醒不少,在傢裡囤積的睡意也全無蹤影。
鄭嘆正朝著傢屬區大門那邊走,不遠處突然傳來汪汪的叫聲,在狗叫聲後面,還有人在喊:“撒哈拉,你給我回來!”
回應他的是撒哈拉越跑越遠的身影,跑一段路停下來看看它傢大樓那邊,“汪汪”地叫兩聲,要是看到有人追過來,不用那人追多遠,就動兩下腳,撒哈拉就會立刻跟打瞭雞血似的繼續往遠處跑。
平日裡這丫的就這尿性,過年這幾天它傢陸續過來很多客人,進進出出的,門禁那裡在有客人的時候也經常開著,畢竟陸陸續續來拜年的人多,不好控制。
原撒哈拉的主人將它拴著的,結果一小孩玩的時候將狗脖子上的繩扣給解瞭,然後這傢夥就抓住機會趁客人進出的時候擠瞭出來。
它傢主人還得招呼客人,這時候也不會拋下客人去追狗,再說這種情形在寒假期間已經出現好幾次瞭,不用太擔心,用不瞭一個小時撒哈拉自然會回來,可是,回來的時候要麼滾上泥巴,要麼沾上其他的東西,總之都得徹底洗一遍。
周圍鄰居早已習慣這樣的事情,而且每次見到這情形,眾人都會有同一個感想:喜聞樂見。
撒哈拉往外狂奔,由於體型比鄭嘆大得多,在雪地裡奔跑也容易,跑的時候那後腿還將雪踢得飛騰,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鄭嘆沒見到小花和牛壯壯這樣過。
在撒哈拉從鄭嘆身邊跑過去之後,撒哈拉突然一個急停,轉頭看向雪地裡的鄭嘆。
“汪汪!!”
汪個屁啊!
鄭嘆沒理它,繼續往大門那邊走。
撒哈拉在那裡站瞭一會兒,見鄭嘆真的不打算搭理它,便甩著尾巴朝鄭嘆過來,走動的時候鄭嘆還能聽見它腳指甲在水泥地面上磨動的聲音。
靠近鄭嘆的時候,撒哈拉突然沖過來抬起一隻前腿,用腳掌斜推瞭鄭嘆一下,將鄭嘆推進雪地裡。用勁不算大,不會讓鄭嘆傷著。
鄭嘆也沒想到這傢夥會突然來這麼一招,一個不註意就撲雪地裡瞭,整張臉都埋瞭進去。
一擊得手之後,撒哈拉就撒歡似的往遠處跑。
鄭嘆甩瞭甩身上的雪,擺擺頭,將粘在臉上的雪抖掉。
麻痹的!撒哈拉你他瑪欠揍!
鄭嘆嗖的就沖過去,不再是之前在雪地裡慢慢挪動的步調瞭,速度並不輸給在前面跑的撒哈拉,而且還憑借跳躍優勢直接躍上擋在路中間的圓形花壇,走直線。
門衛大叔拉開窗戶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焦副教授傢的那隻黑貓正追著阮院士他孫子養的混血狗,也不顧撒哈拉呲牙咧嘴,黑貓追上去就抬起貓爪子一個連環抽。
門衛大叔見到這情形,嘿嘿一笑,他想起當年自傢小子小時候抽陀螺的樣子,抽最快的時候也沒那隻貓抽得有氣勢。
“抽得好啊,撒哈拉那傢夥就是欠抽!”
門衛大叔拉攏窗戶,咪一口二鍋頭,夾兩顆花生米,嘖嘖兩聲,然後躺下來繼續翹著腿看小電視上播放春節相關的節目。
鄭嘆抽累瞭之後,站在那裡喘氣。
而撒哈拉見鄭嘆不再抽巴掌之後,也伸著舌頭喘氣,可能覺得有些渴,低頭舔瞭舔地上的雪,舔的時候還發出嗒吧嗒吧的聲音。舔雪還不過癮,撒哈拉直接在雪地上打滾,滾著滾著就滾到一個斜坡那邊,然後就順著坡度滾下去瞭。
斜坡下面是傢屬區的網球場,有鐵網攔著的,但這個斜坡也有個十來米。
鄭嘆看撒哈拉滾沒影之後,來到斜坡邊看瞭看。撒哈拉滾到坡底之後抖抖毛,朝周圍看瞭一圈,然後往坡上沖過來。
原鄭嘆還以為撒哈拉上來之後準備再去哪裡撒歡,結果下一刻這傢夥就又滾下去瞭,而且嫌下滑的速度不夠快似的,一邊往下滑還一邊扭動。
鄭嘆看瞭看玩得正興起的狗,搖搖頭,往大門那邊走去。
校園裡走動的人很少,隻有那麼零星幾個,車輛也不多。校保衛處的人穿著厚厚的大衣在鏟雪,先將一些比較容易出事的路段的雪鏟掉。
鄭嘆來到埋三隻小貓的地方,隔著幾米看瞭看,這邊都沒人過來,雪地上沒有其他痕跡。
那隻大白貓鄭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瞭,上次那位大爺將它抱走之後,鄭嘆就沒見過它瞭,也不知道那位大爺住在哪裡。不過,那大爺說他住在周圍,既然不遠,以後總會遇到的。
鄭嘆在校園的一些地方逛瞭一圈,沒去爬樹的樹林那邊,太遠瞭。
逛瞭幾個地方之後,鄭嘆看瞭看天色,決定去蘭老頭的小花圃那邊走一趟。
鄭嘆發現蘭老頭的小花圃其實很多寶貝,隻要善於發現,總能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
年還沒過完,蘭老頭他傢總有訪客過來,最近來小花圃的時間也比較少。不過需要著重打理部分蘭老頭的在年前就已經打理好,其他時候偶爾過來查看一下溫室裡面的氣溫和濕度等等。
鄭嘆還是按照老路徑翻墻進去。
透明大棚上堆著厚厚一層雪,不註意的話會打滑。
大棚那邊依舊堆積著木箱子,鄭嘆沒有立刻從透明大棚上跳下去,而是站在大棚邊上,俯視小花圃的景色。
閉著雙眼,鄭嘆微微仰頭。一片雪花落在他鼻梁上,慢慢融化。
空氣中帶著梅花幽香。
一片片雪落在樹葉上發出細微的唦唦響。
鄭嘆達不到莊周夢蝶的那種天人合一的精神暢遊境界,他隻是突然想在這裡靜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一個噴嚏打斷瞭小花圃的幽靜。
其他貓在打完噴嚏之後都會舔舔鼻子,但鄭嘆不舔,還是保留著做人那時候的習慣,吸瞭吸鼻子。
麻痹,趕緊看完之後回傢。太他瑪冷瞭!都濕身瞭唉!
從木箱子那兒跳下去,鄭嘆找瞭幾個花棚,終於在一個標註瞭“閑人勿進”和一個強制止步警示符號的花棚前面停瞭下來。
花棚鎖著,連窗戶都關得很好。通氣的地方鄭嘆鉆不進去。不過沒關系,鄭嘆此行的目的隻是來看看而已。
可惜的是這個透明花棚是有溫度控制的,內壁都是一層水汽還有一些水滴滴落的痕跡,裡面的情形鄭嘆看得不是很清楚。
甩甩尾巴,鄭嘆坐瞭一會兒就離開瞭,等下次再過來看。
不急,要有耐性,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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