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喝完一小杯牛奶,鄭嘆也感覺身上暖和瞭許多。抖抖毛,伸瞭個懶腰看向陽臺外。
雨已經沒下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白色的雪,看這樣子,地面很快會白起來。
那人見杯子空瞭,蹲身將它拿起,走進屋內。走瞭兩步又回身探出頭對蹲角落裡的黑貓說道:“進來吧,外面冷。”
鄭嘆猶豫瞭下,到底要不要進去避避風?外面的風似乎刮得更猛烈瞭……
一時鄭嘆也沒反應。
那人見狀,以為面前這隻貓聽不懂,還站在門口招瞭招手,指指盛過牛奶的杯子,或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沒效,那人走進屋,不過通向陽臺那兒的房門沒關。
楚華市絕大多數地方都沒暖氣,人們習慣瞭使用空調和一些其他取暖設備。
屋裡的空調開著,鄭嘆走到門口,明顯能夠感受到從房間裡出來的暖風。相較於外面,屋裡實在太暖和瞭,鄭嘆看看外面飄雪的天空,還是抬腳走進屋。
屋內,那人外套已經脫下,站在微波爐前,繼續溫一杯牛奶。等牛奶溫好,準備端去陽臺那兒的時候,發現蹲陽臺的黑貓已經進屋瞭,正好奇地看著屋內的擺設。
鄭嘆粗略掃瞭屋內一圈後,覺得這人應該是個文化人,房裡有一個書架,書架上大多數都是英文書籍,而且涉及面很廣,從文史地理,到工農醫藥等都有。這樣的人,應該也沒什麼威脅。
那人將溫好的牛奶放在鄭嘆面前,這次沒一直盯著鄭嘆喝牛奶,而是走到旁邊的桌子前坐下,開啟電腦,找出文件,開始工作。
鄭嘆一邊喝牛奶,一邊觀察著那個人。雖然從他的角度看書桌上的東西看不太清楚,但鄭嘆也看出那人應該是搞翻譯的,幫人翻譯一些書籍文章等等。至於這個翻譯是他的主業還是副業,鄭嘆就不知道瞭。
屋裡有三間房,隻有一間是開著的,就是鄭嘆所呆的這間,另外兩間房門緊閉,不知道有沒有人住。房間裡有一個一米多長的畫板,畫板上貼著很多小紙條和便簽等,上面寫的東西鄭嘆一張都看不懂。
那難道是英文草書?可英文草書也不至於草成這樣吧?別管是不是英文,是不是英文草書,反正都看不懂。
房間通往陽臺的門沒關,陣陣冷風吹進來,鄭嘆又打瞭個哆嗦。
那人也感受到外面吹進來的冷風瞭,起身將房門關上,關的時候還看瞭眼鄭嘆,似乎在確定關上門後這隻貓會不會發脾氣。
鄭嘆沒發脾氣,而是跳上瞭書桌。
書桌挨著窗戶,在窗子前面有一本攤開的書籍放在那裡,書裡面放著一些書簽,頁面上還有很多筆記等。鄭嘆沒蹲在上面,這一看就是屋主需要使用的書,在人傢傢裡還是安分些的好。
既然不能直接蹲在窗前看,鄭嘆就蹲在那本厚書旁邊,歪著脖子看向窗外。隻等著什麼時候雪停瞭就回傢,總不能一直這樣呆在外面,到時候吃晚飯不能及時回去的話,焦媽又得嘮叨。
房裡有一股臘梅花香味,那人茶杯裡泡的也是臘梅,不知道這些用來泡茶的臘梅是不是從小區臘梅樹上摘的。
翻譯完計劃的任務後,那人活動瞭下胳膊,扭扭脖子,看向鄭嘆那邊,見到歪著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窗外的黑貓後,一笑,從抽屜裡拿出紙和筆,畫瞭一幅簡單的畫,從這畫裡面能看出這人應該是學過素描的,畫工不錯。
畫好之後那人還給鄭嘆看瞭一眼,鄭嘆沒啥興趣,瞟瞭眼那畫之後就繼續盯著窗外。他計算著時間,再過一個小時就到小柚子放學的時間瞭,自己頂多留在這裡半個小時,半小時之後,不論外面還飄沒飄雪,雪下得大不大,都得離開。
幸運的是,半小時後,雪小瞭許多,雖然還在飄,但沒剛才那麼猛,這樣也還將就。
鄭嘆動瞭動脖子,伸瞭個懶腰,維持歪脖子的姿勢太久,有些酸疼。從書桌上跳下來後,鄭嘆站在房門前,抬爪子拍拍門,然後看向那人。
那人在鄭嘆從書桌上跳下去的時候就註意著,見到鄭嘆這樣子,微微笑瞭笑,“想走瞭?”
說著那人將房門打開,讓鄭嘆出去。
鄭嘆自己也是能開房門的,可是,在一個隻見過一面的人面前,鄭嘆可不想表現得太特別。
而且,鄭嘆覺得,那人應該是挺喜歡笑的,可又總是感覺,那人的笑容後面有點兒不暢快,說不出是為什麼,直覺而已。
給鄭嘆開瞭房門,那人看著鄭嘆從陽臺防盜網擠出去,跳地面的時候見地面鋪著的淺淺一層踩出個腳印。見黑貓走遠之後,才走進屋將房門關上。
從小區離開,鄭嘆就往楚華大學的方向跑,地面的雪有些涼,周圍的人們也顧不上奔跑在人行道的黑貓,註意力都放在已經堆積瞭薄薄一層的雪上。
鄭嘆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因為車輛較多,停瞭下,也正好註意到兩輛警車往自己過來的那條街開去。不過也沒時間好奇,等能過馬路之後,他就趕緊和其他行人一道往路對面走去。
鄭嘆剛到附小門口,放學鈴聲就響瞭。
還好,沒耽誤。
而這時候,雪又開始下得大起來。
這段時間,不管是小柚子還是焦遠,因為焦爸即將出國的事情,情緒都不太高,對於下雪也沒多少激動情緒。從附小裡面走出來的其他孩子見到地面上鋪著的這一層薄薄的白色很激動,隻是,人多瞭,雪又薄,一腳踩下去就見不到白色瞭,隻有和地面的泥沙混在一起的雪水。
雪下瞭兩天,天氣一晴,雪很快開始融化瞭。天氣預報說近幾天都沒有雨雪,氣溫會漸漸升高。鄭嘆等雪融化得差不多的時候又跑出去遛彎。
依舊是沿著焦遠學校那條路走,鄭嘆現在正在瞭解那邊的路段中。和下雪那天一樣,從焦遠學校,到鐘言他傢的小區,再到工地瞧兩眼,再往更遠的地方走點,摸熟那片區域。
不知不覺中,又來到瞭那個電梯房小區。
鄭嘆走進小區的時候,恰好有幾個大媽拎著從超市買的曰用品回來,便聽著她們說道:
“哎,那案子有結果瞭沒?”
“好像沒有,我沒聽說有什麼進展。”
“咦,不是說投河自盡嗎?難道不是自殺?”
“哪能啊,那麼冷的天,而且我聽在那附近工作的一個侄子說,那人被發現的時候都沒穿衣服,就算是想自殺也不至於以這種方式吧。”
這時又有一個大媽從小區外面走進來,應該與這些人是認識的,見到這邊的人快走兩步湊上來問道:“說什麼呢?”
“還有什麼,就下雪那天,湖那邊的事情唄。”
……
鄭嘆聽著她們的談話,想起瞭下雪那天往回趕的時候,在十字路口看到的那兩輛警車,應該就與這幾個大媽口中所說的事情有關。不過,鄭嘆覺得那些事情離他太遠,也沒什麼幹系,這世上每天都有這種案子發生,何必艸那麼多閑心,再說他也不像那些閑著沒事做的大媽們那樣到處八卦來找樂子混時間。
鄭嘆決定先去那個喝臘梅花茶的人傢裡看看,說不定還能再混一杯溫牛奶喝喝。
來到上次的樓下,抬頭往上瞧瞭瞧,鄭嘆可以看到那人傢裡開著燈,這時候那人應該在忙著工作吧?
跳上停車位上方,鄭嘆擠進陽臺,便看到瞭陽臺上與前幾天第一次來的時候不同的地方。
紙盒子依然在那裡,可角落那處,墊著個還算幹凈的軟墊,軟墊旁邊有一個紙杯,杯子裡裝著已經冷冰冰的牛奶。
軟墊和牛奶是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的,鄭嘆嗅瞭嗅紙杯裡的牛奶,沒什麼怪味兒,這天氣估計也不容易生怪味兒,鄭嘆推測不出這杯牛鬧放瞭幾天。
看這擺設,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這傢主人養瞭一隻寵物呢。
鄭嘆不急著去撓門,他先在陽臺周圍嗅瞭嗅,看看有沒有其他動物的氣息,提前做個心理準備。要是有的話,擇情考慮是否撓門,尤其是在對方養瞭狗的情況下,還是別去鬧騰的好。
很多人認為,狗鼻子比貓鼻子要靈敏得多,要不怎麼那麼多警犬緝毒犬而沒有警貓緝毒貓呢?而另一些人則認為,貓鼻子能和狗鼻子媲美,但由於貓的姓格使然,不容易訓練,不願意受人擺佈,其身體中所具有的許多功能隻是在有利於它自己的時候才會充分發揮,對人的很多指令不屑一顧,正因如此,人們更多時候隻能利用狗的嗅覺功能而對貓卻無所作為。
鄭嘆不知道到底狗鼻子的靈敏還是貓鼻子靈敏,至少他認為自己現在的嗅覺還挺不錯的,至少比人的時候要靈敏得多。
仔細嗅瞭一圈,鄭嘆確定,和上次一樣,除瞭屋主的氣味之外,就隻剩下自己上次在這兒蹲墻角無聊蹭紙盒的時候留下的那點氣味瞭。連個妹子的氣味都沒有,那人還真是夠宅夠獨的。
鄭嘆走到房門門口,抬爪子拍拍門,正琢磨著要不要撓兩下,便聽到裡面的腳步聲靠近,下一刻,門也開瞭。
見到門口的黑貓,那人原本沒什麼情緒的眼裡閃過笑意,“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