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你怎麼瞭?”
蔡老板不由得從電腦椅上站起身,走到窗戶旁邊,往外看瞭看,沒有任何特別的,再瞧瞧窗臺上的黑貓,依舊緊盯著室內,像是房間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
“黑……黑炭?”
蔡老板又叫瞭聲,聲音中帶著的不安和焦躁感更深瞭。他不由得想起在南城的時候遇到的一些事情。商場如戰場,明爭暗鬥,不擇手段的事情多的去瞭,他對那些並不在行,很多時候也是靠那邊的朋友幫著解決的,後來事情就少多瞭,一直到現在再次發生異常狀況,蔡老板又回想起瞭曾經的一些事情。
他現在沒有幫手,店子裡安保方面也有待加強,過年時候他回南城在那邊找瞭一些朋友幫忙介紹可靠的人,但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們才能過來上任。
到底怎麼瞭?
蔡老板一直覺得動物對危險的感知力比人強,再加上他知道這隻黑貓與眾不同,所以從心理上更相信它,也正因如此,他現在才不由得忐忑。未知的危險讓人難以平靜下來。
鄭嘆不是不想理蔡老板,他隻是在思索。呆在窗臺上,窗戶都沒越過去。他聞到瞭一些氣味,而從蔡老板的表現來看,這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這種氣味並不重,可以說是很難辨別出來,以人的嗅覺基本聞不到,就算是鄭嘆現在比一般人類靈敏得多的嗅覺也隻是覺得有那麼點點氣味而已。而且,鄭嘆沒聞到過這種氣味。但卻有種熟悉感,應該是以前聞過類似的。不管是聞過的還是沒聞過的,都讓鄭嘆感到危險,是直接扭頭就走唯恐避之不及的那種。
正想著,那邊蔡老板見鄭嘆一直沒什麼反應,便伸手過來想戳鄭嘆一下,讓鄭嘆回神。
但鄭嘆抬頭看到伸過來的越來越近的手指時,急忙往後撤,可惜,背後沒地兒。腳打瞭個滑差點從二樓窗臺掉下去。要不是反應快,扒住瞭窗臺邊沿,那就難說瞭。
見到鄭嘆這樣子,蔡老板看看自己的手。心裡更加忐忑不安。平時雖然說這隻貓並不怎麼平易近人。但偶爾輕戳一下也行的,不會像現在這種如躲避瘟神一般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瞭,但越來越不安的心緒是真的。也無法鎮定下來想多少事情。
沉默瞭幾秒之後,蔡老板給店裡的經理打瞭個電話,下午店子裡歇業休整,就說內部改裝,下午預訂的客戶會依次打電話過去賠罪,想退款的退款,不退款的有另外的賠償或者往後延期,該怎麼處理經理肯定知道,不然也做不瞭經理之位瞭。
打完之後,蔡老板又接連打瞭幾個電話,鄭嘆聽著,應該是蔡老板要請人過來看看這邊。
其實蔡老板也可以悄聲找人來先查一查,店子繼續營業,但他怕,一旦出個什麼事情,這個店子就全毀瞭,損失可不是一下午的收益所能比的,那是他這些年的心血。
當然,蔡老板並不擔心是菜的問題,因為曾經在南城遇到過一些栽贓陷害,所以在廚房的清潔上下瞭很大的功夫,不論是采購還是采購回來的菜都有專人負責,菜送來之後也會有專門的人負責檢測農藥殘留,連自來水都查,根本不會發生飯菜中毒的事情。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蔡老板就再次詢問過采購那邊負責檢測的人,確定近期那邊的煩惱隻有供貨不足和價格偏高,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問題。
如果不是飯菜方面,那到底是哪方面?是針對“食味”,還是針對自己本人?蔡老板敲瞭敲額頭,想著各種可能。他比不上其他人的精明,想不出辦法,便打算出去走走,走到門口又停住,回頭看向窗臺那邊:“黑炭,能幫個忙嗎?”
鄭嘆站在窗臺上糾結瞭一下,他大概猜到蔡老板讓他幹什麼瞭。他本打算直接開溜回楚華大學那邊去焦威他傢小飯館吃飯的,但聽到蔡老板的話,鄭嘆猶豫瞭,說起來,蔡老板確實對他挺好的,每次過來都好吃好喝供著,鄭嘆霸占著沙發睡一下午蔡老板也不會說什麼更不會趕人。這樣一想,鄭嘆覺得自己開溜的話實在夠沒心沒肺的,既然對方對自己好,現在有瞭困難幫對方一把也是應該的,再說瞭,這個忙也不算是什麼大忙。
鄭嘆沒有從房間裡走,雖然從這裡走也不會立馬有啥事,但鄭嘆就是心理過不去,直接從二樓翻下來,被蔡老板帶著走的正門。
現在店子裡正是高峰期,人來人往的,顧客中有人認識蔡老板,但並不多,見到後也隻是簡單打個招呼。
蔡老板感覺自己面上笑得肌肉都僵瞭,誰都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有多難受。看到門口不遠處的黑貓後,蔡老板心裡才微微松瞭口氣,這貓沒直接走就好。
店門口已經掛上瞭下午歇業整修的牌子瞭,有不少人詢問,經理都禮貌地笑著解釋。一切都還算正常。
蔡老板帶著鄭嘆走進店門,從靠邊上的地方走瞭一圈,這時候很多人都正吃得興起,或者盯著手上的菜單,或者跟同伴聊著一邊等菜。鄭嘆靠墻走,還有蔡老板擋著,註意到他的人很少,也沒幾個有興趣多看。
鄭嘆對周圍的人並不在意,他仔細辨認著屋子裡的氣味,不知道是菜味太濃太香壓過去瞭,還是本來就沒有,總之鄭嘆聞不出蔡老板休息室的那種氣味。
在一樓大廳走瞭一圈,然後上樓梯來到二樓。二樓有很多隔開的小間,坐在小間裡的人不會註意到鄭嘆,也隻有在走廊裡走來走去的人才可能註意到。
這時候蔡老板也不去計較那些瞭,有個認識的人還問蔡老板怎麼讓一隻貓在這裡走。蔡老板編瞭幾個理由搪塞,對方也不是真在計較這些,便沒多問。
鄭嘆在二樓走瞭一圈,和一樓一樣,並沒有聞到那種氣味,他覺得應該是那種氣味太淡瞭難以辨別,大概被飯菜的香味壓下去瞭,而且走來走去的人這麼多,各種氣味混雜,辨認不出來也說得過去。
想著是不是自己沒辨認出氣味。鄭嘆的腳步突然一頓。看向旁邊的一張桌子。
蔡老板看著鄭嘆從一樓到二樓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心裡放松瞭很多,這麼說吃飯的地方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顧客們也不會有影響。莫非真的隻有自己房間有問題?真的有人要費盡心思對付自己?
又開始左思右想的蔡老板見到那隻黑貓突然頓住。看著旁邊那張擱置物品的桌子。這張桌子並不靠近二樓吃飯的地方。放在這裡有時候是為瞭更方便回收餐具。這裡放著的多半都是員工們的東西,而這裡也靠近員工休息室。
難道是員工的問題?
鄭嘆也想著是不是哪個員工對蔡老板有意見而特意陰蔡老板一把,但走到員工休息室門口也沒聞到那氣味。他還跟著蔡老板進裡面走瞭一圈,把正在休息的兩個員工嚇得立馬站起來瞭,生怕老板覺得自己在偷懶。
員工休息室,也沒問題。
這樣的話……
走出員工休息室的蔡老板看瞭看旁邊的關著的小房間,那裡面是打掃清潔的人休息的地方,由於人並沒有服務員多,所以這裡並不大。
打開門,鄭嘆跟著蔡老板走進去,此刻裡面隻有兩個等著換班的中年婦女,邊上擱置著各種清潔用品的架子,每個清潔工都有她們自己的櫃子,裡面放著店子裡發的清潔套具,不同的人負責不同的地方,哪裡出瞭問題就找那個時段負責那裡的人。
見到蔡老板,兩位清潔工很是拘束,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很會拍馬屁的油嘴滑舌的人,去年年底的幾個月她們都做得很好,並沒有出什麼問題,而且都是以前有不少這方面經驗的人,也並沒有受到過過去老板的訓責,能看出這幾人以前做清潔這方面是做得很好的,不然也不會留用到現在,今年並沒有清潔工的人員變動。
蔡老板僵著笑跟兩位清潔工說著話,知道其中一個是早上打掃過自己房間的人,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這人眼裡露出的一點心虛,但蔡老板並不覺得這人會害自己,一些人會私下裡撈點好處,隻要在接受范圍內,蔡老板是不會去追究的,這也是一種平衡手段。
跟清潔工聊著的時候,蔡老板也註意著鄭嘆那邊的動靜,直到看到鄭嘆停在一個櫃子前。
“那個櫃子是誰的?”蔡老板指著那個櫃子問道。
“老板……是我……我的。”出聲的是那位早上負責打掃蔡老板房間的清潔工,看上去很緊張。
蔡老板再好的脾氣現在也憋不出笑臉瞭。
“把櫃子打開。”蔡老板說道。
兩位清潔工以為老板在查勤,做個突擊檢查,看看“裝備”也說得過去,但那位清潔工面上顯露出驚慌的神色,蔡老板平靜的一張臉已經黑下來瞭。
那位清潔工打開櫃子,給蔡老板看瞭裡面的清潔工具,同時也主動認錯,她將店子裡發的清潔劑賣瞭,用的是自傢的廉價的清潔劑。店裡統一發的都是質量很好的清潔劑,價錢也比一般的清潔劑要貴很多,外面的很多清潔劑一瓶500g裝的三五塊,而店裡發的則一瓶三五十。
鄭嘆著看那個使勁認錯的中年婦女,她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但鄭嘆自己也確實從這裡聞到瞭那種氣味,這人的櫃子和別人的櫃子氣味不同,他剛才都不想靠近。
鄭嘆看向那位中年婦女的手,那是一雙勞動的手,老化,褶皺,顯示著這人經常做著底層的一些工作,同時,鄭嘆也註意到,這位清潔工緊張得拽著的手指,指甲上有白色的條紋,不同於正常人手指上的指甲半月痕。
用焦爸他們說的那種專業叫法,那叫米氏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