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若是由喻威所說,便是赤裸裸的耍流氓。然而在情聖光環加持的宋保軍嘴裡說出來,倒有幾分調情的意思。
穆秋光忍不住回應眼前男生的目光,見他穿著樸素,打扮普通,身材相貌均沒有亮眼之處,究竟何德何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太令人匪夷所思瞭。
“宋先生不怕傢裡十幾頭母老虎發威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的。”穆秋光抿嘴而笑,打著哈哈蒙混過關。
宋保軍毫不介意,又道:“如果我能幫你打通喻威這條路子呢?”
穆秋光有些將信將疑,隻好順著他的語氣應道:“那就任由宋先生差遣,做任何事情都行。”
宋保軍笑道:“我也不要你做什麼,就是將來我收拾張雪媛和韓維武時,你在邊上搭把手就行。”
穆秋光猶豫著,波利那種數十億資金的投資公司,豈是輕易能夠扳倒的?再說“搭把手”又是什麼程度?要自己沖鋒陷陣還是在邊上吶喊助威?這很難說清楚,一時間沒敢答應。
“行,那當我沒說過。”宋保軍道。
“我不是……哎,我是說怕拖瞭你的後腿。”穆秋光見瞭宋保軍眼中的哂笑之意,急忙說道:“隻要宋先生不嫌棄,怎麼都成。”
凌安琪捧著三盆烤肉回來——傻妹子腦筋轉不過彎,按照自身比例和食量盛的,裝得滿滿當當,每盆都有三四斤烤肉。
穆秋光看得兩眼呆滯,正要擺手推謝,隻見凌安琪和宋保軍就捧著狼吞虎咽起來,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穆秋光不肯吃,他們索性把剩下一份也分著吃瞭。
兩個人眨眼間吃掉十來斤烤肉,這是個什麼概念?穆秋光一度懷疑他們還是騙吃騙喝的最佳拍檔。
慢條斯理擦幹凈嘴上油膩,宋保軍三人找到中央公園附近的安保辦公室。
映入眼簾的是一整面墻的監控系統,總共四十八塊屏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中央公園的所有情況,讓來賓們得到最高程度的保障。
保安隊長和幾名保安正在愁眉苦臉的開會,研究該如何處置喻威。很明顯,他們得罪不起寶元集團的柳細月,但威達運輸公司的老板喻威也不是什麼任打任罵的小癟三。
監控視頻說明瞭一切,畫面裡的喻威顯然和宋保軍穆秋光一行發生口角,然後柳細月為瞭宋保軍強行出頭。
這放在平時,讓喻威給柳細月道個歉就算完瞭。可現在柳細月被撒先生請去談事,大傢摸不準應該怎麼做。
最關鍵的一點,月季號遊輪與寶元集團沒多大關系,而是從屬於朱蟹委員會旗下的旅遊公司。我們幾個小保安為瞭你們柳傢的大小姐而得罪運輸公司的老板,似乎也不太合適。
想來想去,還是向船長匯報一下比較好。
電話還沒打通,宋保軍讓凌安琪和穆秋光在門外等著,自個闖進來瞭。
保安隊長剛想把他攔住,宋保軍開門見山說道:“我是茶州新港管委會安全委員宋保軍,臨時接手喻威盜竊這個案子。”
“安全委員?”保安隊長一時沒反應過來。
船舶的治安和港口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但船舶在碼頭停泊時往往要接受港口的管理。月季號遊輪受邀停泊茶州港,船員們早就受過教育,基本對管委會的各級管理人員耳熟能詳。
宋保軍道:“這個案子性質特別惡劣,後果非常嚴重,我決定親自進行審查。”
保安隊長終於把眼前男人和文件上關於安全委員的資料重合起來,忙不迭的說:“啊!宋委員,有失遠迎,失敬失敬!您怎麼親自來瞭?我這就向領導匯報。”
剩下幾名保安頓時肅然起敬,慌忙跟著站起。
宋保軍低聲道:“這個案犯牽涉到一樁國際走私案,我這次過來屬於高度保密,你們不要聲張,包括和我在一起的兩位女士。”
保安隊長渾身一凜,趕緊立正站好,大聲應道:“保證完成任務。”
宋保軍說:“對於喻威的處理,貴方有什麼意見的話,也可以提一提,我們大傢一起研究探討。”
保安隊長巴不得早點踢開這個燙手山芋,既然有人願意接手,那是再好不過,忙陪笑道:“宋委員,我們盡量配合您的工作。”
他打開裡間羈留室的門,喻威就在裡面,垂頭喪氣坐在一張塑膠椅子上,手銬已經解除,面前放著一個塑料茶杯。
羈留室沒有窗戶,包括墻壁地板在內都是塑膠制成的,以防止被羈留的人員發生什麼意外。
“把這裡的監控關瞭,另外,把門外兩位女士請進來。”宋保軍吩咐道,一名保安得令而去。
喻威聽到宋保軍說話,不由抬起頭十分驚訝。
宋保軍坐在對面,笑道:“喻先生,和你商量商量可好?我放你出去,作為回報,穆秋光的心源公司銷售渠道,你撒個手,對大傢都好。”
喻威陰沉著臉,冷冷的說:“既然宋先生與柳大小姐關系匪淺,我就有話直說瞭,幫助心源公司,能給我帶來多大好處?要知道,翔龍公司給我百分之十的分成比例呢!”
宋保軍說:“我不是要你無條件幫心源公司,隻是讓你不針對心源公司搞什麼不幹凈的手腳。比如買通別的機關單位故意限制心源公司的銷售。”
“宋先生此言差矣。”喻威深深吸瞭一口氣,說:“商業競爭,沒什麼是幹凈不幹凈的,隻要能鬥垮對方就是好事。何況我拿翔龍的錢,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哦?”宋保軍聳聳肩。
喻威盤算過瞭,宋保軍的名字從來沒有出現在柳傢的資料中。換句話說,在今天之前,宋保軍還是個不存在的傢夥。那麼他為什麼認識柳細月呢?有一個可能,雙方年紀相當,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大學同學。
喻威又想,兩人就算關系再好,但傢庭背景差距太大,以後是完全不可能發展下去的。即便宋保軍千肯萬肯,柳細月的傢庭能答應嗎?
所以他們先前搭瞭一把手,看似十分親密,其實算不上什麼。
而翔龍公司每年能為自己帶來上千萬的利益,孰輕孰重,一眼便知。
想到這裡,喻威覺得不需要再客氣瞭,淡淡的道:“你放不放我出去,我就在這裡,輪不著你來評說。不如就請外面的保安匯報管事人員,看看究竟是誰偷瞭錢包,又是誰在誹謗。至於穆秋光的心源公司,我拒絕合作。她不陪睡,一切免談。”
“陪睡?我來陪你如何?”宋保軍端起茶杯把水澆在喻威頭上。
喻威一下躲避不及,被淋得滿頭濕透,頓時大怒,猛然跳起,一巴掌甩瞭過去,叫道:“給你臉不要臉?找死!”
宋保軍起身後退一步輕輕巧巧避開,巴掌從鼻尖掠過。
喻威立足不穩,撲入宋保軍先前所坐的椅子裡。
他惱羞成怒,爬起來還想再打,天靈蓋挨瞭宋保軍手肘的沉重一擊,一下吃不住勁,猛然俯趴在地。
宋保軍得勢更不饒人,暴戾人格一經融合,暴風驟雨般的打擊接踵而至,左腳提起踏向喻威的臉龐。
喻威這小子長期養尊處優,說是打架,其實不過舞手舞腳的耍威風而已,怎及得上暴戾人格街頭爛架王的威力?白白凈凈的小臉當即挨瞭狠狠一腳,眼冒金星疼痛異常。
宋保軍又是暴烈難當的一腳撩在小肚子上,踢得喻威胃部翻江倒海,來回震蕩,禁不住當場就噴出一堆沒消化幹凈的食物殘渣,腥臭氣息撲鼻而來。
“說說,是什麼讓你如此自不量力?”
保安隊長帶著凌安琪穆秋光兩人聞聲趕到,全都驚呆瞭。
隻見喻威蜷縮在地上像個煮熟的蝦子,雙手死死抱住頭臉,正在被宋保軍一腳接一腳的猛踹狠踢,衣服早已被扯破得不成樣子,鮮血從身上一點一點飛濺開來。
宋保軍喘瞭口氣,道:“你們都看到瞭,他襲擊我!快把這個歹徒銬起來!”
“竟敢襲擊先生!”傻妹子凌安琪怒氣值立即滿槽,不分青紅皂白上前抓住喻威的頭發提瞭起來,蒲扇大的巴掌直掄過去。
哐!的一聲巨響。
喻威被直直扇進地裡,巨大力量的打擊形成劇烈的腦震蕩,當場陷入昏迷。幸好地面是軟綿綿的塑膠,不然造成二次傷害,喻威的腦袋這時就該成為分作兩半的破西瓜瞭。
保安隊長這才心情復雜的上前察看,又抬頭等宋保軍示意。
“讓個醫生過來看看。”宋保軍說。
片刻之後,羈留室被打掃幹凈,喻威的傷勢得到醫護人員的處理,還掛瞭一瓶吊針,悠悠醒轉過來。
“你們把他控制起來,一會我讓港口的安全人員過來,移交給他們。”宋保軍掃瞭一眼臉色蒼白的喻威,道:“先是偷錢包,接著又在羈留室襲擊本人,必須好好審審。”
“是!”保安隊長大聲應道。
宋保軍覺得沒必要再和喻威糾纏,走出辦公室,向穆秋光說道:“我讓喻總冷靜幾天,你們公司不太急吧?”
穆秋光還能說什麼呢?不由自主的點頭。敢在羈留室打人,這膽子也大瞭吧?肯定還得柳細月幫他收拾後續局面。
猶豫,是穆秋光此刻心情的最標準寫照。以她多年經歷商場的眼光,竟然看不出宋保軍究竟是何背景,有何身份。但總覺危險之極,隻怕一個不慎便會跌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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