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會客廳,副部長李懷遠會見瞭到訪的臺明集團總裁張威遠一行,辦公廳主任江志軍,高教司副司長陳興等人參加會見。
李懷遠向臺明集團總裁張威遠介紹瞭大陸改革開放以來教育事業取得的巨大成就,李懷遠著重指出,大陸教育事業的飛速發展,得益於國傢對教育的高度重視和投入,特別是近幾年,加大瞭對基礎教育設施的重金投入和提高教育一線工作者的工資和福利待遇,讓廣大教師從經濟地位上更有尊嚴的活著,安心教學。
李懷遠還同時強調道,大陸教育事業的發展,也受益於港澳臺同胞和海內外廣大僑胞的鼎力支持,臺明集團董事長張行之老先生於五年前捐贈成立瞭‘萬人千校’項目,旨在幫助祖國大陸的貧困地區加強基礎教育設施,讓更多的貧困學生能夠上得起學,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為祖國大陸的教育事業做出瞭突出貢獻,李懷遠代表部裡向張行之老先生和臺明集團表示由衷的感謝。
李懷遠和張威遠在談話,坐在辦公廳主任江志軍下手的陳興則是看起瞭有關‘萬人千校’項目的文件資料介紹,這個項目是五年前由張行之捐贈十億成立的一個項目,如今張行之已經是九十歲高齡,不再過問具體事情,由其子張威遠繼承其慈善事業。
張威遠此行率領臺明集團的團隊來大陸,除瞭商業考察,也是受其老父親委托,關心‘萬人千校’項目的實行情況,而此刻,張威遠同樣表態,臺明集團將進一步投入資金支持‘萬人千校’項目,保證項目發揮更好的作用,讓更多貧困孩子能夠有個舒適的學習環境。
會見持續瞭一個小時,中午是由部裡在酒店宴請張威遠一行,江志軍、陳興等人也跟隨出席,酒桌上,臺明集團的女副總羅小燕無疑是最引人註目的,頻頻舉杯,觥籌交錯,像是天生為應酬而生的一個女人,一言一行都讓人矚目,風頭蓋過瞭張威遠這個總裁,張威遠對此似乎也習以為常,一臉笑咪咪的,沒有絲毫被下屬蓋過風頭的不快。
陳興愣是被對方灌瞭一杯白酒,最後以下午還要上班為由不再多喝,要不然還非得被拉著喝兩杯,對那羅小燕的酒量,陳興也不得豎起一個大拇指,他們這一桌上的男人怕是都一樣的想法,副部長李懷遠還笑著說巾幗不讓須眉。
中午的宴席過去,陳興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休息瞭小半個小時,下午的時候,辦公室副主任林玉裴就將一份文件送到瞭陳興的辦公室,“陳司長,這是您上次要的全國各個省份貧困學生的一個數據表。”
“辦事效率挺快的嘛。”陳興聞言,笑著接過瞭文件,他給的期限是半個月,現在才過去不到10天,由部裡下發文件到各個省份教育部門,再將數據統計上來,看似隻是部裡的一個文件通知,其實這裡面的工作量很大,具體執行的下面省市區(縣)教育部門不說要跑斷腿,但要統計各自所在地的貧困學生,並非那麼簡單,除非說隨便虛報一個數據上來。
“下面的教育部門,要是不給他們一點緊迫感,有些辦事情就喜歡拖拖拉拉的,所以這次我讓辦公室起草的文件通知是10天內要將數據報上來,還在文件後面加瞭‘重要’兩字,所以也就相對快瞭些。”林玉裴笑著回應著陳興的話,“關鍵是這是陳司長您吩咐的事,不抓緊辦好,我可怕陳司長您會批評我。”
“看來我在林主任心目中就是這麼一個嚴厲的人?”陳興看瞭林玉裴一眼,笑道。
“陳司長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向都是很高大。”林玉裴扭著那挺翹的小臀部往辦公桌邊沿走瞭兩步,正想賣弄一下性感,見陳興直接低頭看文件,眼睛都沒再看過來,氣惱的嘟起瞭嘴,她在陳興這裡,還真的是屢戰屢敗。
陳興認真的看著數據資料,每個省份報上來的貧困學生數據不一定就很準確,畢竟有些太偏僻的山區根本沒法踏足,一些地方教育局為瞭圖省事,大致填一下估算的數據也是很正常的事,真要是將足跡走遍每一個地方去一一登記匯總,那這個工程可就不是一般的大瞭,幾個月都不見得能完成,陳興也不奢望這個份表的數據能有這麼精確,但不管咋說,這是從各個省份直接匯總上來的,還是有很強的參考意義的。
瀏覽著幾份表格,陳興不禁對林玉裴的辦事能力很是滿意,他當時隻是大致吩咐瞭一下,林玉裴這表格卻是做十分精細,表格分一個總表,還有幾個附表,不僅統計瞭傢庭貧困的高中生,在校大學生也做瞭統計,一些因為傢庭特別困難,初中就輟學打工的學生人數也做瞭一個統計,表格還細分瞭城鎮地區和農村地區,學生傢庭的貧困程度又分為普通和特困,以大學生為例,全國普通高校中,困難學生約300萬人,占在校生的比例將近百分之20,特困生的比例在百分之10左右,人數在200萬。
看著統計的十分詳細的數據,陳興眉頭都皺瞭起來,“這還隻是報上來的數據,還不算那些沒統計到的貧困學生,整個國傢真正的貧困學生又該得有多少?”
“總之是不會少。”林玉裴被陳興問得一怔,隻能如是回答著,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哪怕她是在主管全國教育工作這樣一個最高部門工作,林玉裴也從沒想過有多少學生上不瞭學,又有多少學生還坐在那殘破的教室,冬天連一塊擋風玻璃都沒有的教學樓裡上課,有多少學生連一頓飯都吃不飽,餓得面黃肌瘦,養尊處優的林玉裴沒去想過那些。
盡管林玉裴也有跟隨過部裡的領導視察過邊遠山區的教學條件,真實的情況讓人不忍目睹,特別是看著那些學生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身上穿著的都是破舊的滿是補丁的衣服時,林玉裴內心也有觸動過,但她自認為那些事不是她該去操心的,領導們都不操心,她一個小幹部閑操這份心幹嘛?林玉裴並沒真正放在心上過,她腦子裡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去獲得更高的職位,司裡的副司長陳丹英就是林玉裴一直想要超越的目標,同樣是個女的,陳丹英也隻不過大她兩三歲,人傢現在卻是副廳瞭,而她隻不過是個副處,還是靠著跟王榮巖的關系換來的。
“一直喊著要做大做強教育,成為一個教育強國,每年有那麼多公款吃喝,公款旅遊,數以千億記,卻舍不得多投入一點資金在教育上,還談什麼成為教育強國。”陳興將表格細看瞭一遍後,頗有些氣恨,差點就拍瞭桌子,他的怒火來得毫無征兆。
林玉裴顯然也是被陳興這沒來由的火氣給嚇到,怔瞭好一會,才小心的看瞭陳興一眼,“陳司長,這話您可得慎言,要是傳出去,恐怕會讓一些人不滿。”
“我說的是實話,有誰不滿,大可以來撤我的職。”幾年的官場磨練,讓陳興有瞭一定的城府和心機,甚至為瞭達到自己的目的,陳興也會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本質上來說,陳興也不見得就是個好官,但不可否認,陳興骨子裡的血性還在,他也還是一個真正想幹點實事,有良知的官員。
“陳司長,您要是有什麼火氣,可以繼續發泄,我什麼都沒聽到。”林玉裴苦笑,有點無法明白陳興的反應為何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大,他還沒見陳興動怒過,今天卻是在談這個貧困學生的事上火氣十足。
陳興深深的瞥瞭林玉裴一眼,他知道自己今天說的話委實有些沖動,這些話傳出去,在領導眼裡,隻會覺得他不成熟,甚至是會產生不滿,如果有人要拿他的話做文章,也可以指責說他的話是在影射部裡的領導不作為,至於公款吃喝,公款消費,哪個部門沒有?陳興剛才所說的話無疑很容易被人拿來作為攻擊的口實,而此刻辦公室隻有林玉裴一人,日後要是傳出去,那隻能是從林玉裴嘴裡傳出去,林玉裴此時是在表明她的態度。
陳興突發火氣,林玉裴一下子也老實瞭許多,原本還存著挑逗的心思,這會算是安分瞭,道,“陳司長,您想要辦一個助學工程的話,恐怕光靠咱們部裡的資金是不夠的,先不說部裡能批下來多少資金,就算是有,怕是也不多,還得從其他渠道想辦法。”
“當然不能隻靠部裡的財政資金,那樣隻是杯水車薪,還得從社會上募捐,多號召一些企業傢參加,也可以和一些慈善組織一塊合作。”陳興搖瞭搖頭,嘆瞭口氣,又道,“其實還是得靠國傢的支持,還有地方各級政府,隻要每年壓縮一點無謂的公款支出,都不知道能讓多少學生上得起學。”
“這可就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瞭,中央政府那麼多文件也控制不瞭公款吃喝啥的,我們個人更是起不瞭什麼作用瞭。”林玉裴聳瞭聳肩,她這會也說不清對陳興是什麼感覺,陳興十多天前剛說要做這個事的時候,林玉裴心裡還以為陳興無非是想搞一個形象工程,給自個撈點名聲和政績,作為升遷的資本,眼下陳興的表現,卻是出乎她的意料,林玉裴看得出來,陳興和部裡的其他官員不一樣,他是真的想做點事。
“不說這個瞭,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事業是一個長遠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什麼改變的,我們作為主管部門,盡自己的努力讓更多孩子能夠上學也就不枉當這個官瞭。”陳興看瞭看林玉裴道。
傍晚,陳興下班後走到大門口,一輛奔馳就及時的行駛瞭過來停在瞭陳興面前,陳興朝駕駛位上的薛大寶看瞭一眼,笑著打開車門上車。
“能讓薛總親自開車來接,我是不勝榮幸吶。”陳興笑瞇瞇的說道。
“嘖,陳興你就別來拿我開涮瞭,我這升鬥小民能跟您這個部裡的大領導一塊吃飯,那才是我的榮幸。”薛大寶笑著搖頭,他是下午給陳興打電話約瞭晚上一起吃飯,知道有這麼個老同學當瞭大官,薛大寶自是要極力的維持好同學關系。
“我這可是連中層幹部都算不上,還大領導呢,你這不是在嘲諷我吧。”陳興笑罵道,和薛大寶說話,習慣瞭口不擇言,陳興也喜歡這種相處方式,朋友之間就該少些心機,多些真誠,因為那天晚上薛大寶的仗義表現,他對薛大寶這個老同學還是認可的。
和薛大寶說笑著,陳興的手機也響瞭起來,拿起號碼一看,是陳中偉打來的,陳興接瞭起來。
“陳司長,晚上張鋒那小子又要來賭錢瞭,他已經欠瞭幾百萬高利貸沒錢還,估計晚上來又是打欠條,陳司長您打算什麼時候收拾他?”陳中偉說道。
“好,晚上我過去,你們先跟他慢慢玩,我到瞭之後給你打電話。”陳興遲疑瞭一下,點頭道。
陳興掛瞭電話,薛大寶卻是好奇的問道,“陳興,啥事呀?”
“沒啥事,待會有點小事要處理一下,不過不耽誤跟你這個老同學吃飯,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老同學的面子可不能不給。”陳興笑瞭笑,眼神散發著寒芒,張鋒跟張馨兄妹倆的這檔子事總要解決,他要弄清楚那天晚上的事實真相,如果真的是他酒後亂來,那陳興也認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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