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咖啡廳,陳興應約來到瞭裡面的一個小包廂,一臉容光煥發的林虹笑著起身相迎,比起在醫院時那略顯憔悴的容貌,林虹現在又恢復瞭往日的光彩,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陳興看到林虹,也很是隨意的擺瞭擺手,“林小姐,咱倆就不用見外瞭,坐吧。”
“我怕見到陳市長要是不趕緊起身相迎,會被陳市長心裡暗暗記一筆賬。”林虹笑道。
“看來在林小姐眼裡,我就是那麼小雞肚腸的一個人。”陳興爽朗的笑瞭起來,打量瞭林虹一眼,陳興笑道,“調養瞭一陣子,林小姐現在都恢復如初瞭吧。”
“就一個槍傷而已,要不瞭命,早就恢復瞭。”林虹滿不在乎的笑瞭笑,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多謝陳市長關心瞭。”
“看不出來,林小姐還是女中豪傑嘛。”陳興打趣道,看向林虹的眼神,多少帶著一些疑惑,今天是林虹主動約他的,陳興想不明白林虹如今約他出來還會有什麼事,但林虹應該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約他出來。
“陳市長您就別取笑我瞭。”林虹苦笑瞭一下,邊說著話,從包裡翻出瞭一張燙金的請帖遞到瞭陳興的跟前,“陳市長,到時候可一定要大駕光臨。”
“嗯?”陳興看著眼前的請帖一愣,看瞭看林虹,隨即就好奇的打開看,很快,陳興就是一聲低聲的驚呼,再次看向林虹時,陳興眼神帶瞭些不可思議,笑道,“林小姐這速度真夠神速的,這麼快就和你那小保鏢好上瞭。”
“陳市長,以後他可就是我的先生瞭,你可不能再一口一個小保鏢瞭。”林虹微微瞪起瞭眼睛,俏生生的白瞭陳興一眼。
“我這不是記不起他叫什麼名字嘛。”陳興好笑的搖頭,看向林虹的目光滿是促狹,“哎呀,看來林小姐一有瞭心上人就成為一隻護犢的母老虎瞭。”
“女人不就是這樣嗎,在外人面前,哪個不維護自己心上人的。”林虹坦然的笑道,臉上神采奕奕,如今她的心情顯然很不錯,李浩成已經在國外回不來,她終於能過上一個正常女人過的生活,可以找自己喜歡的人,更是能有一份期待已久的婚姻,對一個女人來講,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
或許有的女人更加追求物質上的享受,但對於經歷過富貴和生死的林虹來說,她知道自己現在想要什麼要的生活,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將近三十歲的林虹覺得現在才是她最幸福的時刻,況且她現在也不缺錢。
“說的也是。”陳興並不反駁林虹的話。
“陳市長那天可一定要過來,我們倆也不打算大費周章的操辦,隻打算簡單的請兩桌酒席,請三五親朋好友,陳市長您務必要過來。”林虹誠懇的看著陳興,她認識的人很多,但能當做朋友的,還真沒幾個,和陳興,也算是有著一份特殊的交情,當然,陳興是市長,以後總有用到的地方,林虹雖然也已經打算安分守已的當個守法良民,但和一個市長保持良好的私交總歸是不會錯的。
“隻要那天沒什麼突發情況,我一定過去。”陳興點頭笑道。
“那就這樣說定瞭,那天我就等陳市長大駕光臨瞭。”林虹眼裡閃過一絲欣喜,雖然不打算風風光光的辦喜宴,但能請到市長出席,也是一件倍兒有面子的事瞭。
兩人聊瞭一陣,林虹突然道,“聽說張青陽死在拘留所瞭?”
“不錯。”陳興略微頷首,提到張青陽,陳興就跟吃瞭一隻死蒼蠅一樣惡心,對方死之前還要陰他一把,陳興耿耿於懷。
“陳市長真的相信張青陽是自殺?”林虹看著陳興,目光閃爍著。
“他死在拘留所裡,難不成還有人能進去殺他不成?”陳興笑著反問瞭一句。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市長,我的意思是張青陽自殺會不會是有人在幕後操作?”林虹那精修得十分整齊的眉毛擰瞭擰,她和張青陽的接觸也不少,給李浩成當情人的那幾年時間,她並不缺少和張青陽打交道的機會,她同鄭光福和張青陽三人都是彼此熟悉,現在回頭去看看,兩人都去見瞭馬克思,唯獨剩下她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林虹募的也有些感慨,當初她同陳興合作,真的是再明智不過的一個決定瞭。
“是不是有人在幕後操作我就不知道瞭,但我知道張青陽死瞭,這個案子很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慢慢的被人所遺忘瞭。”陳興撇瞭撇嘴。
“這個案子就這樣劃上句號,或許反而會是圓滿的結局。”林虹嘆瞭一口氣,她知道一些情況,但到瞭這份上,其實說不說都沒太大的意義,讓這個案子到此為止可能是更多的人希望看到的結果,她好不容易可以脫離以往的生活,要是一不小心再卷進去,那就得不償失瞭,所以林虹並不打算將自己以前瞭解的一些隱秘告訴陳興,但或許,陳興也早就知道瞭,林虹在心裡如是想著,也許,陳興也希望這事埋在時間的長河裡。
“怎麼,你好像有話想說?”陳興疑惑的看著林虹。
“沒,我就是隨口問問。”林虹搖瞭搖頭,她在鄭光福的地方放過竊聽器,得到過一段錄音資料,鄭光福在一次電話中恭敬的稱呼著對方關省長,林虹找瞭下省裡的關姓領導,有且隻有一個,副省長、省廳廳長關錦輝,那鄭光福是和誰通話也就一清二楚瞭,那段錄音資料被林虹藏得死死的,對陳興,她也不敢提及,在李浩成身邊呆瞭多年,林虹也深諳官場的兇險,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
陳興對林虹的回答,不可置否的點瞭下頭,張青陽都已經死瞭,陳興對談論張青陽的話題並不是很感興趣。
兩人坐瞭約莫有半個小時,陳興是接到路鳴的電話後離開的,敢情路鳴親自帶人到大溪市要抓人,結果碰瞭一鼻子灰回來,而南州市和興安市的交界處,同林村的村民依然堵著公路,這也導致瞭從南州往朝安方向通往興安市的交通嚴重堵塞,甚至影響到瞭南州市這邊的交通,而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關鍵還是村民們似乎打算和大溪市方面對峙下去,除非那邊給出個滿意答復,朝安這邊雖然很樂意看到大溪市有麻煩,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路鳴在電話裡說,興安市市政府的領導親自到瞭現場,態度強硬的要動用武警驅逐民眾。
陳興在電話裡隨口一句興安市哪個領導到瞭現場,當一聽到王正的名字時,陳興二話不說就撂下電話,招呼瞭司機往朝安縣趕去。
陳興抵達朝安的時候已經是將近12點,大中午的時間,公路上依然堵瞭兩千多人,看過去就是黑壓壓的一片,陳興一下車,臉色就好不到哪去,聞聲過來的朝安縣委縣政府的領導都在一旁小心的陪著,個個不敢吭聲。
“一上午的時間,事態不僅沒控制下來,反而還有越鬧越大的趨勢,怎麼辦事的。”陳興掃瞭在場的人一眼,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如今的他,身上的官威是越來越足瞭。
陳興的質問讓朝安縣的領導一時都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陳興的話,這時候還是路鳴接上瞭話頭,“陳市長,大溪市那邊不讓抓人,問題就出在瞭這裡。”
陳興面無表情的點瞭下頭,路鳴在電話裡已經有匯報過,再加上從秘書那裡聽來的匯報,陳興並非對事情一無所知,這會無非是故意給朝安縣的一幹領導臉色看。
“大溪市憑什麼不讓抓人?”陳興問瞭路鳴一句。
“我瞭解瞭一下,那肇事者據說是大溪市一位人大副主任的兒子,大溪市公安局一開始想捂蓋子,跟那人大副主任有直接關系,但現在,這裡面好像摻雜瞭點其他因素在裡面。”路鳴皺著眉頭,他有些問題想不明白,興安市那位常務副市長為什麼要直接插手這件事情?他所打聽到的,那人大副主任跟那位常務副市長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按理說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才是,但現在怎麼會發展到眼下的局面?
按說事態鬧到瞭這個程度,區區一個縣級市的人大副主任根本就扛不住這麼大的一起事件,就算他想袒護兒子,也得看別人肯不肯為瞭他一個人大副主任的面子就冒這種有可能導致巨大**的風險,關鍵還是後面有興安市的常務副市長發話瞭,這也是路鳴不明白的地方,一個常務副市長,犯得著因為這種事出頭嗎?
“你說的是興安市市裡的某些領導變相阻撓是嗎。”陳興沉著臉,路鳴跟他匯報後,他其實大概就猜出瞭怎麼回事。
“嗯,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也不知道興安市的那位王副市長是怎麼想的,他現在就在對面,連武警都調過來瞭。”路鳴朝大溪方向看瞭一眼,陳興說起王正時的細微變化,路鳴並未註意。
“有段時間沒見過這位王副市長瞭。”陳興瞇著眼,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在其他人的簇擁下往前走瞭過去,前面是民警開辟出來的一條通道,從人群中穿瞭過去,村民們聽說市長親自要過來處理此事,又是一陣躁動。
陳興走到前面朝安和溪門交界的地方時,一眼就看到瞭王正,此時王正正好在往陳興這邊看這兒,看到陳興時,王正明顯愣瞭一下,臉上是一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神色,“陳興,你還真過來瞭。”王正心下冷哼瞭一聲。
兩人相隔幾米,中間仿若隔著一條紅線,彼此對立而望,眼裡都是寒芒乍現,無聲的硝煙在兩人中間彌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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