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搖曳的舞池,陳興踩著音樂的節拍搖擺著,他在大學有學過舞蹈,還是被趙晴拉著去學瞭一點,雖然隻是懂瞭點皮毛,但隨便跳著應付一下卻也是沒問題的,而這會更多的也隻是一種宣泄。
五彩的燈光就如同斑斕的人生,絢麗而又充滿色彩,眼前一個個晃動的人影恍若人生的一個個過客,生活到處都是舞臺,隨處可見的是劇本,每個人都是演員,無時不刻不在進行著本色演出,陳興想起這樣一句話時,深以為然。
柳小雯不算高挑的身材因為腳底下那雙高跟鞋而增色不少,那扭動的身子顯得婀娜多姿,其實相對於多數女人來說,柳小雯也不算矮,有一米六出頭的身高,隻不過這樣的身高無法跟高挑聯系起來罷瞭。
身體的曼妙曲線可以看出柳小雯對自身的保養還算不錯,有意識的往陳興身旁靠攏著,柳小雯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此刻已經跳瞭一會運動出汗的緣故,額頭都滲出瞭一點汗珠子。
“陳興,大學有沒有去參加過學校體育館的周末舞會?”柳小雯靠近瞭陳興,輕聲問著。
“去過幾次。”陳興笑著點頭,都是被趙晴拉過去的,但他純粹是去打醬油罷瞭。
聞著從柳小雯身上飄來的香味,陳興心頭有些顫動,幽暗的燈光,輕柔的音樂,酒精的刺激,無一不營造瞭此刻令人心猿意馬的氣氛,音樂節奏陡然一換,再次變成瞭重金屬搖滾樂,伴隨著的是尖叫和歡呼,剛剛下場休息的一撥人又上來,又有一些新的人加入,有些人就是喜歡這種瘋狂的節奏,在轟鳴喧囂的音樂中忘情的釋放自己。
柳小雯驚呼瞭一聲,她被突然湧上來的人擠到瞭,有兩三個男的更是圍在她身旁跳著,有意無意的往她身上蹭著,有些驚慌的躲到陳興身旁,第一次進酒吧,第一次在酒吧裡跳舞的她,沒有應對這種的經驗,更不適應這種在酒吧裡稀松平常的挑逗。
軟香在懷,入手處是那柔軟的腰肢,陳興心頭微微跳動瞭一下,搖頭道,“走吧,咱們下去,這種音樂咱們跳不來。”
柳小雯輕點著頭,心底有些失望,陳興那刻意保持著適當距離的君子風范反倒讓她有些不喜,她更希望陳興此刻更為放肆的摟著她。
重新入座,柳小雯拿起大杯的冰啤就喝瞭下去,這是重新點的一杯,剛才她已經喝瞭一杯完,這會直接一口氣將整杯酒都喝光,喝完喘著大氣。
“小雯,你這喝得太猛瞭,這樣很容易醉的。”陳興驚訝的看著柳小雯。
“醉瞭也好,人生難得一醉。”柳小雯俏皮的眨瞭眨眼睛,按部就班的工作和生活註定瞭她的人生並沒有太多的激情,平常的日子就是三點一線,教室,宿舍,食堂,沒事的時候甚至都不會出學校,麗山縣的小縣城也沒什麼可逛,波瀾不驚的生活讓她早就習以為常,但內心深處,又有著一絲躁動,她有時候也希望生活多些激情。
“說得好,人生難得一醉。”陳興笑著附和,他也拿起酒杯喝瞭一大口。
酒吧的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從酒吧裡出來時,已經是九點多,陳興看著時間,今晚註定又會是一個不眠之夜,常勝軍一行回到望山基本會在凌晨,他會等到那時候,屆時再問下詳細的情況,晚上也沒多少時間可睡瞭,即便有,他也無心入睡。
“你晚上不回去住哪?”陳興詢問著柳小雯,他的臉上也帶著些許紅潤,喝瞭幾大杯酒,是那種大口徑的玻璃杯,其中又有調過的烈酒,陳興也有點微醉,但他的頭腦卻是清醒著,出來外面陡然下降的溫度也讓他精神瞭不少。
酒吧內外完全是兩個溫度,冬日的望山,夜晚是真的冷,氣溫常在零度左右徘徊,站在外頭,冷風吹來能讓人哆嗦,喝下酒身子熱乎的陳興,這會卻是覺得渾身舒爽。
“我訂瞭個賓館,晚上就住那瞭,明早再回去。”柳小雯緊瞭緊身上的外套,那原本醉酒而迷離的雙眼因為冷而變得清明許多。
“那我先送你回去。”陳興說道。
柳小雯聞言,也沒拒絕,她喝的酒比陳興更多,腳步已經虛浮瞭起來。
上瞭車,柳小雯說著自己所住賓館的名字,她對市區的路不怎麼熟悉,偏偏那傢賓館沒啥名氣,李勇不是那種開出租車的司機,雖然跟陳興來望山也有三個多月,但還沒熟到大街小巷都瞭解,喝瞭酒有些迷糊的柳小雯又指不清路,最後折騰瞭半個多小時才找到瞭賓館所在,合著就離新城酒店不遠,讓陳興哭笑不得。
柳小雯下車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陳興忙下車扶著柳小雯上樓,柳小雯看似不高,身體卻不輕,身材比較豐腴,小賓館沒有電梯,陳興將柳小雯扶上二樓後,也不禁氣喘籲籲。
“陳興,你…你自個坐。”柳小雯一坐在床上,就半躺瞭下去,剛坐在車上,她就差點睡著,這會是用手撐著身子坐著,不然整個人就徹底躺在瞭床上,因為兩手往後支撐的動作,身體呈一條漂亮的曲線舒展著,柳小雯沒發覺自己此刻的誘人姿勢,眼神迷離的看著陳興,心底那跳動的火苗似乎要燃燒瞭起來。
“小雯,你喝瞭不少,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你瞭。”陳興笑著搖頭。
“陳興,你就坐會嘛,人傢想跟你聊聊。”柳小雯語氣親昵,那嬌艷的神態更是宛若撒嬌,生怕陳興不留下,柳小雯又道,“我有件事想咨詢你的建議呢。”
陳興錯愕的看瞭柳小雯一眼,房間裡有椅子,陳興走到一旁坐下,探詢的看著柳小雯。
“陳興,我們縣教育局說是要借調我過去工作呢,你覺得去好還是不去好。”柳小雯隨意的扯瞭一件事,縣教育局局長張坤的確是有提過這件事,柳小雯知道對方是覬覦她的姿色,但自從在市委招待所吃飯偶遇陳興,張坤知道她是陳興的校友後,也不敢再放肆,事後還找過她,舊事重提,再次提及調她到教育局工作的事,隻不過態度卻是完全變得不一樣,已經變成瞭討好,柳小雯沒啥興趣,此刻要找話題跟陳興說,不由得將這事扯瞭出來。
“這個看你個人瞭,你們縣教育局把你借調過去工作,你依然還是屬於教師編制,其實也沒啥差別。”陳興搖瞭搖頭,“當然,你要是想換種工作和生活,倒是可以去。”
“你說得對,長時間做一個工作,其實很枯燥的,雖然當教師很清閑,不過時間長瞭也覺得沒勁。”柳小雯身子側向瞭陳興。
“去還是不去,就要看你個人決定瞭。”陳興笑道,他剛剛其實還有話沒說出來,就憑麗山縣有人知道柳小雯和他認識,柳小雯借調到縣教育局去,其實是有很大的發展和上升空間的,隻不過這些話他沒必要說出來罷瞭。
“或許我真得換種工作和生活方式呢。”柳小雯輕笑道。
“想換就換,這人嘛,一輩子不長,做自己喜歡的事最重要。”陳興笑笑,看著柳小雯白凈而又透著酒紅色的臉蛋,陳興心裡有些悸動。
“是啊,做自己喜歡的事最重要。”柳小雯附和著陳興的話,輕聲呢喃著,心裡頭在思慮著什麼的她,看著陳興的眼神發亮。
陳興感覺到柳小雯的目光變得有些不一樣,那種眼神他並不陌生,身邊有好幾個女人,陳興算不上情場高手,但對女人的瞭解也絕對不少,那種眼神,是渴望和期待著發生什麼,房間裡靜謐的氣氛中已經開始湧動著無聲的曖昧。
“小雯,我看你也困瞭,早點休息,我先走瞭。”陳興站起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有著酒精的作用,陳興知道雙方很容易些發生些什麼。
“陳興,你不多坐一會嗎。”柳小雯從床上撐著站瞭起來,急著要挽留陳興。
“不瞭,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多坐會。”陳興笑道。
“那我送你下樓吧。”柳小雯失望道。
“不必瞭,我看你連站都要站不穩瞭,剛剛還是我扶你上來的,你送我下去,我豈不是又要送你上來。”陳興說笑道。
“晚上是喝得有點多瞭,確實是頭暈暈的。”柳小雯手扶著額頭,搖晃瞭下腦袋,瞇著眼看著陳興,柳小雯做瞭一個前所未有的大膽舉動,裝著就直接醉倒,徑直倒向陳興的懷裡。
“唉唉,小雯,你這怎麼回事。”陳興見柳小雯倒過來,嚇瞭一跳,趕緊扶住。
柳小雯沒說話,隻是緊緊的靠在陳興身上,她已經在用肢體語言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咳,小雯,我看你酒喝多瞭,早點休息。”陳興輕輕推開柳小雯,拒絕一個女人並不容易,他這會也是強壓著心裡的悸動。
朝柳小雯擠出一個笑容,陳興迅速離開,生怕自己呆下來就真的**。
柳小雯看著陳興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摸瞭下自己發燙的臉頰,柳小雯暗罵自己也是個壞女人。
從賓館出來,陳興看瞭下坐在車裡等著的李勇,朝李勇揮手示意瞭一下,並沒有上車,而是沿著街道走著,陳興需要清冷的風來給自己的身體降降溫,更需要讓自己的大腦靜下來。
街道上形成瞭一副景象,陳興在前頭慢慢走著,李勇開著車在後面慢慢跟著,不知道領導是不是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在這種冷夜裡散散步,李勇也沒多問,他是司機,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寂靜的街道有些蕭索,陳興不知道自己走瞭多久,不知不覺就走回瞭招待所,看瞭下時間,陳興讓李勇先回去,回到招待所小別墅,獨自一人坐著等著。
一個人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陳興心裡頭總有那麼一絲無法排遣和宣泄的煩躁,時針幾乎是剛指向零點,新的一天來臨時,門外響起瞭車子的聲音,陳興眉眼一動,站瞭起來。
常勝軍一行回來瞭,看到陳興那棟亮著燈的小別墅,幾人快步走瞭進來,看到陳興有些疲憊的神色,黃江華關切的問瞭一句,“書記,您沒先休息一會嗎。”
陳興擺瞭擺手,這種時候又怎能安心睡下,目光落在向秀蓉臉上,向秀蓉臉色並不好看,蒼白而又沒有血色,陳興反而先安慰瞭一句,“向女士,本子丟瞭,但也不代表就治不瞭那個錢新來,你不用太傷心。”
“陳書記,那是我十多年辛苦收集的心血,突然間就沒瞭,我…”向秀蓉說不出話來。
陳興無奈的嘆口氣,他能理解向秀蓉的心情,這會多說別的也沒太大的意義,讓常勝軍幾人坐下,陳興再次詢問著事情的經過,眉頭緊擰瞭起來,從結果來分析,完全可以看出是一起有預謀的行為,但問題是誰知道常勝軍一行今天是去陪向秀蓉去取本子的?
“按說這件事隻有咱們在場的幾人知道,不可能會泄露消息的,對方怎麼可能會提前得到消息,並且早早做好瞭準備要偷走東西?”常勝軍不解的說著,回來的路上,他們已經就這個問題探討過,幾人都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到底是哪裡出瞭問題。”陳興臉色難看,“從整件事來看,對方很有可能是昨晚又或者在你們上午發出前就知道瞭你們要去幹嘛瞭,這消息泄露得太快瞭。”
“問題是消息是怎麼泄露的?”常勝軍皺著眉頭,看瞭周淮一眼,“小周是早上跟我過來招待所時才知道要去常興市的,至於昨天下午,當時在陳書記您辦公室的除瞭向女士外,就隻有我和黃秘書瞭,如果真會泄密,那隻會在我們三人間泄密瞭,陳書記您是不可能瞭,黃秘書也不可能,至於我。”常勝軍聳瞭聳肩,他話沒說完,但他也根本不可能去泄密,他同陳興跟黃江華一樣,都是調來望山不久,和本地的人沒有利益牽扯,而他更是恨不得直接把錢新來抓起來。
“真是匪夷所思瞭,難道錢新來他們一夥在望山真的已經無孔不入、無所不能瞭嗎。”陳興陰沉著臉,盡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錢新來幹的,但他心裡早就下意識的認定是錢新來做的。
黃江華坐在一旁沒出聲,剛剛常勝軍的話讓他眉頭跳瞭一下,昨天晚上,他依稀記得是有跟林思語順口提瞭下這事的,然道會是林思語那裡出瞭問題,黃江華心裡有些恐懼,如果真是那樣,黃江華不敢去想那後果。
“小黃,你怎麼瞭,臉色不好看。”陳興看到黃江華神色有異,問瞭一句。
“沒,昨晚沒睡好,今天又是長途跋涉,有點累瞭。”黃江華搖頭笑道。
“你們今天是辛苦瞭。”陳興點瞭點頭,雖然事情出瞭意外,但也怪不得常勝軍和黃江華他們,陳興雖然不甘,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火。
“累瞭就先回去休息吧。”陳興看著時間,已經是凌晨瞭,在這裡坐著也不能解決問題,徒增煩惱罷瞭,轉頭看向常勝軍和周淮,“勝軍你們也回去吧,今天辛苦瞭。”
“辛苦倒不會,就是沒辦好陳書記您交代的事,心裡頭有愧。”常勝軍苦笑。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再說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陳興搖瞭搖頭,說著話,對一直沉默著的向秀蓉道,“向女士,你也別想太多,先回去休息,今天你也累瞭,本子丟瞭不代表什麼,憑你口述的內容,同樣可以去查。”
“陳書記,真的嗎?”向秀蓉聽到陳興的話,臉上才又浮現起一絲希望。
“真的,我還會騙你不成。”陳興給對方一個寬慰的眼神。
送走幾人,屋裡再次安靜下來,陳興讓其他人先回去休息,他自己卻是一點睡意沒有,看著墻上的時鐘一分一秒走著,陳興的思緒有些模糊,端的是千頭萬緒無從想起。
凌晨,氣溫已經在零下,路面上有瞭霜凍,常勝軍讓周淮先開車送著黃江華回到住所,這才回去,兩人卻是不知道他們的車子剛離開,黃江華就從樓道裡又走瞭出來。
好不容易等瞭一輛出租車,黃江華前往林思語所住的城中村,七八分鐘的車程,下車付瞭錢,黃江華在冷夜中疾步走著,身體冷得微微哆嗦著,半夜在外頭,真的不是一般的冷,往常的這時候,他應該在溫暖的被窩裡。
到林思語的住所,敲門進瞭屋裡,明亮的燈光下,黃江華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呼出來的空氣凝成瞭白霧。
“黃哥,快喝杯熱水吧,這麼晚都讓你不要過來,你偏要過來。”林思語穿著睡衣,給黃江華倒瞭一杯熱水,她剛剛也是被黃江華的電話吵醒的。
“黃哥這不是想你嗎。”黃江華接過熱水杯子,雙手捧著,水溫從手掌中傳遞過來,這才覺得暖和瞭幾分。
“想我也不急於這一時嘛,昨晚不是才一起嗎。”林思語神態有些嬌羞,她仍是不太習慣這種情話。
“昨晚才在一起沒錯,但黃哥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想你。”黃江華笑瞭起來。
林思語聞言,臉色紅紅的沒說啥,站瞭一下,就走進衛生間去給黃江華打水,她租的這地方雖然在城中村亂瞭點,但房間裡的條件其實還不至於太差,有單獨的衛生間,也有熱水器,隻不過熱水器還是那種用煤氣的老式熱水器,但這對林思語來說已經足夠瞭。
房間裡沒空調,林思語也不需要,冬天多蓋條被子就是,不至於需要開空調暖氣。
“黃哥,你泡個熱水腳吧,那樣會舒服點。”林思語把水端到黃江華腳下,宛若一個賢惠的小妻子。
“思語,以後誰娶瞭你真的是幸福一輩子瞭,像你這麼懂事賢惠的女人可是很少瞭。”黃江華看著已經在幫自己脫皮鞋的林思語,內心深處的那根弦輕顫瞭一下,任何一個男人在此刻都不可能不感動,對林思語的喜歡在一點點累積著,並不再是單純的喜歡對方的年輕漂亮。
“我才不結婚呢,以後跟黃哥不好嗎?”林思語低頭說著,繼續給黃江華脫襪子。
“你跟我當然好,但黃哥是要娶妻生子的人的。”黃江華搖頭道。
“我不介意,隻要黃哥你不趕我走,我就願意呆在你身邊。”林思語說出這句話時,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瞭一下,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說著這些言不由衷的話時,林思語心裡沒有半分情感,更多的隻有淡漠,現在的她,連她自己都已經不認識。
將腳泡在熱水裡,黃江華舒服的輕哼瞭一聲,眼前猶如溫婉的小妻子在伺候著他的林思語讓他心裡也滋生出瞭真正的情感,和沈慧寧在一起時,都是他有意去討對方歡心,要費心思的想著如何讓對方高興,博取對方開心,但在林思語這裡,黃江華完全可以放松下來,做著真實的自我。
原本過來之前想問林思語的一番話突然有些問不出來,好一會,黃江華才道,“思語,我問你件事,昨晚我跟你說的話,你有跟別人講過嗎?”
“什麼話呀?”林思語疑惑的看著黃江華。
“就是我跟你說今天要去常興的事。”黃江華道。
“哦,這事啊,我跟誰說去呀?我在辦公廳跟其他人的關系也不怎麼樣,我至於去亂嚼舌根嘛,再說我哪會在外人面前說跟你有關的事,那不是讓人懷疑我跟你有關系嗎,我知道黃哥你將來會有個好前程,我不想影響到你。”林思語認真的說道。
“沒說出去就好。”黃江華聽到林思語的話,一點點疑慮立刻就煙消霧散,心裡還生出瞭一些愧疚,林思語一門心思為他著想,他竟是懷疑到林思語頭上,實在是太不應該瞭。
“黃哥,你是在懷疑我背著你做什麼瞭嗎?”林思語可憐巴巴的看著黃江華。
“沒有,小林,你不要亂想。”黃江華笑著搖頭,“我隻是隨口問問,瞧你,這麼敏感。”
“不是我敏感,我是真的喜歡黃哥你,不想被你誤會。”林思語看著黃江華。
“是我不對,黃哥給你賠罪。”黃江華笑瞭起來,手一伸,就將林思語拉到自己懷裡來。
“黃哥,先泡腳吧,好晚瞭呢,洗完好睡覺瞭。”林思語嬌嗔道。
“好好,我先洗。”黃江華笑瞇瞇的點頭。
打量著林思語這件隻能說是簡陋的出租屋,這是他第二次過來,之前有興起過一個念頭,隻不過並不強烈,如今眼見林思語對他如此深情,黃江華原本壓下的心思再次活絡瞭起來,他也想將林思語金屋藏嬌來著,讓林思語住這麼簡單的出租屋,黃江華心裡不忍。
“思語,我買套房子給你住吧,這裡條件太差瞭,看你住這裡,我都心疼。”黃江華說道。
“黃哥,不用,我覺得住這裡也挺好的呀,再說我又不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林思語搖頭道。
“我知道你不是貪圖享受的人,你呀,是個能吃苦耐勞的好姑娘。”黃江華笑瞭笑,“不過這事你就不用管瞭,黃哥來決定。”
黃江華嘴上說著,心裡也開始想著這個問題,要給林思語買一套房子,他手頭沒那麼多錢,當陳興的秘書以來,他都註意潔身自好,跟錢有關的事,從不沾手,也就前今天才收瞭林思語朋友那一萬塊,還直接給瞭林思語,所以他自個根本沒有太多的存款。
“看來要想辦法弄點錢。”黃江華尋思著,當他發覺心裡竟然冒出這樣的念頭後,黃江華自個也嚇瞭一跳。
搖瞭搖頭,黃江華暫時不想這個,抱著林思語,心裡頭很是滿足。
一夜無話,陳興第二天醒來時,眼皮子很是沉重,都快睜不開,一整晚幾乎沒怎麼睡覺,直至三四點鐘才昏沉沉入睡,這也讓陳興清晨起來就感到疲憊。
讓顧盼男不用再過來約他跑步,陳興坐著在客廳裡泡瞭一杯濃茶喝,整個人才精神許多。
到瞭辦公室,陳興沉思瞭一會,讓黃江華打電話叫張萬正過來。
“書記,張書記待會就到。”黃江華打瞭電話後過來匯報。
“好。”陳興微點著頭,看瞭黃江華一眼,那黑眼圈比昨天還嚴重,不由得笑道,“小黃,你這昨晚又咋瞭,沒睡著嗎。”
“沒,還好。”黃江華聽到陳興如此問,趕忙笑著回答道,實則是有些無精打采,昨晚又是跟林思語折騰瞭三次,身子是徹底虛瞭,黃江華這會算是知道沒節制的後果是什麼瞭,太傷身瞭。
“多註意休息。”陳興關心的說瞭一句,黃江華是他的秘書,陳興卻從沒真正當下人一樣去看待。
“書記,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忙瞭。”黃江華道。
“嗯,去吧。”陳興點瞭點頭。
從陳興辦公室裡出來,黃江華也才忍不住打起瞭哈欠,他這會就渴望能夠躺著睡大覺,睡它個天昏地暗,搖晃著頭,黃江華走進自己的小辦公室,他可以在自己的小辦公室偷空瞇一會,要不然眼睛真快睜不開瞭,晚上也還有活動,林思語那朋友昨晚沒請他吃成飯,今晚又約他來著,黃江華已經答應瞭下來,隻要晚上沒事就去。
張萬正來到陳興的辦公室時,陳興給窗戶上擺放的一盆吊蘭澆水,看到張萬正進來,這才放下水壺,笑著請張萬正入座。
“陳書記還有養花的興趣不成。”張萬正瞥瞭一眼,笑道。
“談不上樂趣,無聊的時候打發下時間。”陳興笑笑,“萬正同志,前天的事,你應該聽說瞭吧。”
“陳書記說的是那女瘋子攔路要告錢新來的事?”張萬正疑惑的看著陳興,前天他雖然沒跟陳興到加工區去視察,但這事卻也是有所耳聞。
“不錯。”陳興點瞭點頭,嘆氣道,“敵人遠比我們想象的強大喲。”
“陳書記這話是從何說起?”張萬正驚訝的看著陳興,有關錢新來的情況,他隻知道跟常務副市長張立行關系頗為密切,其餘倒是瞭解不多,他重點盯著官員違紀的案子在查,目前倒沒太去註意錢新來一個商人。
陳興苦笑瞭一下,把向秀蓉的事說瞭一下,又把昨天讓常勝軍和黃江華幾人陪同向秀蓉回常興市去取那筆記本說給張萬正聽,最後道,“本來是想等本子取回來後找你過來,根據本子上提供的線索,先從跟錢新來一夥有關系的外圍官員先查,一層層抽絲剝繭,最後將錢新來跟那幾隻老虎一起打掉,現在看來是失策咯,這幫人無孔不入,無所不能吶。”
“是不是誰泄密瞭?”張萬正皺起眉頭,聽完陳興所說,他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個。
“如果說會有人泄密的話,那向秀蓉是不可能瞭,她第一就能排除,剩下我和常勝軍還有小黃,我們三個,你認為誰會泄密?”陳興看著張萬正。
“這……”張萬正一聽陳興的話,想瞭一下,也是苦笑道,“這我也沒法說瞭。”
“萬正同志要是有啥看法可以盡管說,就咱們兩個人,沒必要顧忌。”陳興正色道。
“如果是讓我說的話,我覺得除瞭陳書記外,常勝軍和黃秘書都有泄密的可能,當然,我這隻是用最簡單的排除法,並不是懷疑常勝軍和黃秘書,要是深入分析的話,他們兩個也不會有泄密的可能。”
“是啊,他們又怎麼會去泄密,勝軍也就比你早來一些日子,小黃是跟我一起從南州過來的,同本地的人沒啥利益牽扯,他也不可能泄密,說來說去,就沒一個有可能泄密的。”陳興搖頭苦笑,昨晚他一直在想著這事,遲遲沒法入睡。
“陳書記,那現在本子被偷瞭,您打算怎麼辦?”張萬正看著陳興,誰有可能泄密的話題,他不方便繼續說下去,就陳興幾人知情,非要說誰有可能泄密都會得罪人,黃江華也好,常勝軍也罷,都是陳興身邊信任的人,親近關系也遠超過他,他沒必要多嘴。
“本子被偷瞭,但人還在,向秀蓉一個大活人,放著不用的話,你不覺得很浪費嗎?”陳興眼裡精光閃爍,“萬正同志,今天叫你來,我就是打算讓你們紀委根據向秀蓉口述提供的線索,將涉及到的官員一個個查下去。”
陳興說著,又道,“不過要先劃定一個范圍,限定在處級以下的官員。”
張萬正聽到陳興的話,想瞭一下,很快就明白陳興的意思,是想把事情先控制在可控的范圍內,免得影響到整個望山的政局穩定,同時也避免引起錢新來一方的警覺和激烈反彈,想明白陳興的意思,張萬正也很幹脆的應道,“好。”
雙方在辦公室裡談瞭許久,張萬正離開後,陳興也輕籲瞭口氣,這件事,他隻要做瞭,就不會半途而廢,否則他就不是陳興,如今事情剛開始就不順利,那接下來向秀蓉的安全也就顯得愈發重要瞭,盡管向秀蓉已經住到市委招待所裡面,又有兩名公安局的便衣保護,但想到這次本子被偷的事,陳興再次深深的意識到錢新來這些人無孔不入的本事和不擇手段,現在寧願再小心謹慎一點也不應該再出差錯,想及此,陳興給軍分區政委洪正傑打瞭電話過去。
陳興想從軍分區借兩個兵過來,取代公安局的人保護向秀蓉的安全,隻是借兩個人來用,相信洪正傑應該會給他這個面子。
不出陳興的意料,洪正傑答應得很爽快,隻不過不能以軍方的正式名義,借出來的兩個兵就當是辦瞭病假出來,對此,陳興也能理解,非執行軍事任務和上級命令,部隊外派士兵是不允許的,要不是韓少軍那檔子事,估計洪正傑也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時間悄然流逝著,春節越來越臨近,望山市老幹部新春團拜會也如期舉行,這是每年都會舉行的向已退老幹部提前拜年賀新春佳節的晚會,按以往的慣例,市四套班子的主要領導都會出席參加,今年同樣也不例外。
團拜會在市禮堂舉行,晚會的演出由市話劇團負責,開幕前,陳興這個一把手代表全市黨政幹部向退休的老幹部老同志拜年,一番洋溢著節日喜慶的講話也預示著新春佳節即將到來,嶄新的一年也即將迎來新的開篇。
致辭結束,酒宴進行時,在場的人一邊欣賞著節目,一邊吃飯喝酒,辭舊話新年,每年的團拜會都隻邀請已退的處廳級幹部來參加,也就是退休前至少副處級及以上級別的人才有資格來參加,別看望山市隻有兩區兩市六縣,但連年累積下來的退休的處廳級老幹部卻是不少,至少好幾百人,也就隻有市禮堂才有這麼大的場地容得下。
酒宴初始沒多久,市委書記陳興,市人大主任曾高誠,市長李開山,市政協主席侯望昌等四套班子的一把手及主要領導都紛紛一桌一桌的去向老幹部老同志們敬酒,正如同陳興在致辭上所說,老幹部老同志們為望山市的發展做出瞭不可磨滅的貢獻,為望山市的發展添磚加瓦,奉獻瞭青春和熱血,值得所有人尊敬,在任的領導幹部,都該懷著崇高的敬意向向老一輩的人看齊和學習,也該敬重老幹部老同志。
整個禮堂擺下瞭七八十桌,陳興等人也隻能分散敬酒,否則每個人都要輪番全部靜下來的話,還不知道要多久,也沒人有那個酒力,喝酒也隻是輕點即止。
走到其中一桌時,陳興看到一白發蒼蒼的老人卻又精神矍鑠的老人時,微微愣瞭一下,那不是他同常勝軍之前在市郊公園碰到那老人是誰?見到對方也在望著自己,那一雙老邁的眼睛含著笑,陳興便知道對方也認得自己,恐怕當時在公園裡,對方就認出自個瞭,隻不過裝著糊塗罷瞭。
有意朝對方走去,這一桌的人,一看也就知道屬對方的年紀最高,陳興笑著輕拍瞭下老人傢的肩膀,“這位老同志可真是高壽。”
“陳書記,這是孫老,以前是豐山區區長,我看咱們望山市的所有老幹部中,就屬孫老最高齡瞭。”跟在陳興身後的市委秘書長吳寧笑著給陳興介紹道,他已經參加過好幾年的團拜會,對孫平遠並不陌生,這位年過九十的老同志是望山所有已退的老幹部中年紀最高的,雖然已經過瞭九十,卻依然健朗,就連吳寧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身體之好,他以前初入官場,當時還隻是豐山區的一名小科員時,孫平遠就已經是區長瞭,現在他成瞭市委領導,孫平遠已經退休瞭三十個年頭,光陰似箭,歲月流逝之快讓人唏噓。
“原來是孫老。”陳興飽含深意的看著孫平遠,笑道,“新年即將到來,新的一年,還是祝孫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多謝陳書記的祝福。”孫平遠面帶笑容的看著陳興,回應著陳興那滿含深意的眼神,孫平遠的笑容也帶著莫名的意味,他當時在公園借中央領導的話也跟陳興說瞭一番大老虎拍蒼蠅的言論,他不知道是陳興聽瞭進去,還是陳興本來就打算整肅望山的官場風氣,最近紀委的行動,亦是讓他感受到瞭一種決心和魄力,對眼前這個年輕的書記也滿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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