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婷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坐下後,竟是有些發呆。
“於小姐,你要喝咖啡還是別的飲料?”陳興瞥瞭於立婷一眼,於立婷的反應讓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用瞭,坐一會就回去瞭,我丈夫還在傢裡等我吃午飯。”於立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似乎是想說什麼又難以啟齒,張瞭張口又閉上。
“怎麼,於小姐有什麼話不方便說?”陳興看著於立婷。
“陳組長,這事我就幫你們到這,等下我把我上午打聽到的情況告訴你們,你們能不能就不要再來找我瞭?”於立婷終是開口道。
“於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瞭?”陳興一愣,疑惑的看著於立婷。
“沒發生什麼事,隻是我真的不想攙和進這種事。”於立婷搖瞭搖頭,昨天下午答應瞭陳興,她回去後越想越覺得後怕,雖然陳興給瞭她各種保證,但難保就不會發生點什麼萬一,她一個普通的小民警實在是經不住任何風浪,要不是內心的良知和那麼一點點擔當,她昨晚都差點想再打電話給陳興說自己反悔瞭。
上午到局裡,打聽瞭陳興所說的事,於立婷愈發害怕,也因為此,才下定瞭決心要跟陳興說清楚,她隻幫到這,而且這也對得起她自己內心深處的良知瞭。
“於小姐還是擔心安全問題嗎?”陳興眉頭微蹙。
於立婷沉默著,算是默認瞭陳興的話。
“於小姐,安全問題你其實完全不用……”
“陳組長,您不用說瞭。”於立婷打斷瞭陳興的話,“咱們還是說事吧。”
於立婷沒看陳興,徑直說起瞭自己上午打聽到的情況,道,“昨天在富春小區確實發生瞭盜竊案,不過這案子並沒有任何記錄,而且昨天辦案的民警都被下瞭封口令。”
“嗯,你接著說。”陳興原本勸說於立婷,見於立婷說起瞭事,也打住瞭話題,示意於立婷繼續往下說。
“案子沒有任何記錄,所以昨天那起盜竊案到底涉及到瞭多少贓物,也沒人清楚。”於立婷搖瞭搖頭,“就連我跟我透露案情的那位同事也不知道,因為事情發生後,就由我們分局的……”
於立婷說到這裡突然住瞭口。
“於小姐,怎麼不說瞭?”陳興看到於立婷神色異樣,不由得問道。
“案子是由我們分居的項局長親自負責的,昨天案子發生後也是他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涉及到的贓物是他親自處理的,連辦案的民警都不太清楚。”於立婷咬瞭咬牙說道。
“果然如此。”陳興冷然一笑,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以童白巖的級別,能指使警方內部的高層也不奇怪。
“於小姐,案子既然沒有任何記錄,那昨天盜竊的那位小偷呢?總不能無聲無息的消失瞭吧?”陳興沉思瞭片刻,挑著問題的關鍵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瞭,更加具體的情況連我那位同事都不知道瞭,他說案子後面是由我們項局長親自指定的兩個人辦的,其餘人都被排除在外瞭,也沒人敢多打聽。”於立婷搖著頭,瞥瞭陳興一眼,道,“再說這種事也沒人願意去趟渾水,我那位一開始參與出警的同事後面不用再參與此案,他自個還高興得不得瞭,上午我向他打聽的時候,他還悄悄跟我說這種事攙和得越深越危險,誰都巴不得躲得遠遠的。”
陳興苦笑著看瞭看於立婷,對方最後這句話委實是話中有話,看似是口述同事的一番話,何嘗又不是在說給他聽。
無奈的搖瞭搖頭,陳興繼續問道,“於小姐,你們項局長最後指定的那兩個辦案人是誰?”
“這我倒忘瞭問瞭,我那位同事應該知道,不過上午我也不敢打聽太多,怕他會懷疑。”
“於小姐,既然他能告訴你這些,說明你倆關系應該很好,否則案子已經被下瞭封口令,他斷然不會告訴你,所以你再向他打聽的話,他應該也會告訴你。”
“他可能是會說,但問題是他會懷疑,畢竟我跟案子完全沒關系,要是表現得太過於上心,肯定會讓人懷疑的。”於立婷苦笑,“陳組長,我打聽到這些已經是盡力瞭,所以您就別再為難我瞭,後面的事,我也無能為力瞭,還請陳組長您體諒一下我的難處,我還有傢庭,有老公孩子,有老人要贍養,隻想日子過得平平靜靜的。”
於立婷說完,直接起身,抱歉道,“陳組長,我老公還在等我回去吃飯,我就先走瞭。”
“於小姐。”陳興站瞭起來,快步追瞭上去。
於立婷此刻卻是仿若沒有聽到陳興的話,腳步加快瞭幾分,匆匆的離開瞭咖啡廳。
陳興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原本想再喊於立婷的話也咽瞭回去,對方真的是如避瘟神一般在避著他們,他要是再追上去也沒啥意義。
“陳組長,這人也太不禮貌瞭,說走就走,連叫她也不回應。”覃文嵐撇瞭撇嘴。
“算瞭,人傢也有難處,多多體諒吧,何況她幫瞭我們的忙,咱們也沒資格說她。”陳興搖頭道。
覃文嵐聞言,識趣的閉上嘴,想到剛才聽得雲裡霧裡的話,覃文嵐奇怪的問道,“組長,你們剛剛說的偷竊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是昨天發生在富春小區的一起偷竊案,涉及到雲田市的一把手。”陳興低聲應道。
“雲田市的一把手?”覃文嵐神色一愣,那不就是市委書記童白巖嗎?
覃文嵐愣神瞭一下,聯想到什麼,神色有些震驚,“組長,您是想?”
“小覃,我現在可沒說想要幹什麼。”陳興笑著看瞭覃文嵐一眼。
覃文嵐聽得一愣,不過腦袋並不笨的她很快就知道陳興這是因為還沒得到上面的批準,所以也不敢說是要查誰,心領神會的她笑著應道,“組長,我明白,您啥也沒說。”
陳興笑笑,沒再說什麼,兩人結瞭賬走出咖啡廳,陳興這會肚子也已經餓得咕隆咕隆響,轉頭問著覃文嵐,“小覃,要回去招待所吃,還是你想吃別的?”
“也沒啥特別想吃的,我看還是會招待所吃吧,我覺得招待所的飯菜還做得挺好吃的呢。”覃文嵐俏皮的笑道。
“也好,那咱們就回招待所,正好將看看海軍他們回來沒有,商量一下事情。”陳興笑道。
兩人說著話,往路邊走,準備攔車回招待所。
“喲,兩位,要去哪不成?又被我趕上瞭。”旁邊突然傳來瞭一個聲音,陳興轉頭一看,不是剛才那個出租車司機是誰,隻見對方嘴裡啃著一個漢堡,手上還拿著一杯可樂,從側後方走過來,陳興遙望後面,和咖啡廳隔著一間店面的,就是一傢肯德基,隻聽對方又道,“兩位,你們是要打車吧,錢被別人賺也是賺,幹脆就讓我賺吧,我這人可是出瞭名的口碑好的,從不繞路宰客的,剛才你們過來應該知道,我走的都是近路。”
“行,那就還坐你的車。”陳興笑著點頭,有現成的車不用再等,沒必要不坐。
和覃文嵐上瞭車,陳興笑道,“師傅,咱們可真算是有緣分瞭,來的時候坐你的車,要走也是碰到你。”
出租車司機沒說話,此刻的他目光一半註意力在前方的路況上,一半註意力則是在後面,看到後面那起初一直跟著的車子這會又跟著重新啟動,出租車司機挑瞭挑眉頭,心裡已經大致有瞭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