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筆先,畫盡意在。”任時敏走近瞭些,低頭仔細看那幅經過任瑤期潤色之後的畫,面露驚喜地贊道,“瑤瑤,你這半年的進益真讓人難以置信。”
半年嗎?她畫畫何止半年……
任瑤期心下一嘆,卻隻是抿嘴一笑。
“五姐姐畫的真好。”任益鴻看著任瑤期有些羞澀地道。
任益鴻是任時敏的獨子。
方姨娘對這個兒子的期望很高,也從不讓摻合內院之事。在任瑤期的記憶裡,這個庶出的弟弟性子靦腆,與她關系還算不錯。
他現在與任傢其他幾位堂兄弟一起跟著府裡請的一位老先生學著經史,讀書還尚可,喜歡畫畫,但是天分不高。
任瑤期記得上一世任益鴻在任時敏死後在方姨娘的安排下去瞭方傢跟著方傢子弟一起讀書,至於他最後有沒有如方姨娘期盼的那樣出人投地她就不知道瞭,反正在她有生之年沒有在京城裡聽聞過任益鴻的名字。
任瑤期沖著他禮貌地笑瞭笑。
這時候,前院管事過來道給韓傢的謝禮已經備好瞭,五老爺問三老爺有沒有空閑與他一起去韓傢。
任瑤期扯瞭扯任時敏的衣袖,不滿道:“爹爹,您還沒有跟我們說畫會上的事情呢。這次畫會除瞭陳老先生,燕北王世子外還有哪些名傢參加瞭?他們都是哪一派的畫風?”
任時敏看著幾個孩子都一臉好奇的看著他,想瞭想,對管事道:“韓傢的人也是今日方回,去太多人怕反而會給人傢添麻煩。今日就讓五弟一人先去吧,我改日再去登門拜訪。”
管事應聲退下瞭。
任瑤期松瞭一口氣。
任時敏這一下午便留在書房裡與幾個孩子談論畫會上的事情。
用完晚膳之後,任傢人都去榮華院給任老爺子和任老太太請晚安。任瑤玉正式入住榮華院。
任老太太為瞭安撫任瑤華,賞瞭她一對珠花,說話間也對她格外和藹。
五太太倒是與五老爺一同出現瞭,不知道五老爺是怎麼為五太太求情的,任老太太竟不罰她去祠堂思過瞭。夫妻兩人連站在一處的時候,都是眉眼往來不斷。
最後五老爺又涎著臉給女兒求情,任老太太勉強同意讓任瑤玉從祠堂出來在自己房裡禁足。
從榮華院回來之後,任瑤期讓人將任時敏帶回來給她的那一箱子衣料首飾分揀瞭幾份出來,分別給任瑤音、任瑤英以及二房的任瑤亭送去。然後帶著給任瑤華的那一份去瞭對面的東廂。
見瞭任瑤期送來的衣裳首飾,任瑤華面無表情道:“這是父親給你買的,你拿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任瑤期笑道:“四姐姐,七妹妹,八妹妹,九妹妹都有,自然也不能少瞭三姐你這一份。父親說是給我們姐妹買的,我豈能獨吞?”
任瑤華聞言,面色微緩。
任瑤期讓讓喜兒將帶來的東西交給瞭任瑤華的大丫鬟蕪菁收著。
有婆子進來找任瑤華回話,任瑤期見裡面的案幾上鋪開瞭筆墨宣紙,便走過去隨意瞧瞭一眼,卻發現是一副畫瞭一半的雪景圖。
畫上面的墨跡還未幹,顯然在她進來之前任瑤華正在畫畫。
任瑤華的畫十分普通,還有些塗塗改改的痕跡,不過看得出來她很用心。畫畫寫字並不是任瑤華的專長,任瑤期知道她是最不喜歡這些東西的。
任瑤期以前一直覺得像任瑤華這麼驕傲的人,應該是不在意父親對她的看法的。她平日裡對任時敏的態度也是淡淡的,甚至很少在他面前開口說話。
這時候,任瑤華走瞭過來,看瞭任瑤期一眼便將桌上那張才畫瞭一半的雪景圖扯瞭過來,揉成瞭一團,隨意的丟棄在瞭地上。
任瑤期一愣,任瑤華冷淡道:“無事隨便畫瞭畫,畫廢瞭。時候不早瞭,你回去吧。”
任瑤期點瞭點頭,也不多問:“那我先回去瞭。”走瞭兩步,卻又頓下道,“三姐不妨試試工筆畫,且若是不能確定佈局的話可以用炭筆先構圖。”
任瑤華看瞭任瑤期半響,直到任瑤期走到門口她才淡聲道:“多謝費心。”
第二日,從榮華院請完安回來之後,任瑤期正在李氏的正房裡說話,外院卻有婆子進來道三老爺讓三太太派人將他從京城帶回來的那罐雲霧茶送到前院去。
“可是來瞭什麼客人?”任時敏對自己珍藏的茶葉向來是寶貝的,一般隻用來招待他的至交好友,因此任瑤期才問瞭這麼一句。
“是韓傢的人來瞭。”管事婆子回道。
任瑤期臉色微變:“韓傢來人瞭?”
“是啊,韓傢太太帶著韓公子和韓小姐來瞭。”管事婆子沒有註意到任瑤期的臉色,笑著回道,“五老爺說要讓韓公子品一品他新帶回來的好茶。”
任瑤期已經不記得上一世韓傢的人有沒有來過瞭,在韓傢退婚之前她根本就沒有關註過這一傢子。
可是這一世難道還要走上一世的老路麼?
想到這裡任瑤期猛地站起瞭身。
“期兒?”李氏訝異地喚道。
任瑤期回過神來發現大傢都朝她看瞭過來,她努力平緩瞭一下自己的呼吸,她微笑道:“昨日聽父親誇韓傢的傢風好,我十分好奇韓傢的小姐是什麼模樣的,娘,我去祖母院子裡看看韓傢小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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