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有小姑娘在,司翊承也不和他鬥嘴,但心裡是歡喜的。
他可以單著,畢竟有年紀擺在這,但他不想兒子也一直一個人,孤孤單單。
之前他無論工作還是別的事,都是一個人,或者身邊都是男人,現在總算有瞭女孩子出現,自己也算是看到希望瞭。
“姑娘,你是……”
洛可聞聲,立馬站瞭起來,似乎是看出瞭這兩人的關系,她禮貌的稱呼瞭一聲。
“叔叔好,我叫洛可,是……”
說到這裡,她頓住瞭,這才發現自己見瞭男人幾次,卻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本以為這時候男人應該簡單介紹一下,誰知卻聽道:“東西送上來瞭,你先回去吧!另外小牧的事,你不用負責瞭。”
洛可一愣,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旁邊,司翊承也蹙瞭眉,“君牧,你……”
人傢送東西過來,不請人傢進來喝茶也就算瞭,居然這麼快就趕人,實在失禮。
可司君牧卻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依舊目光冷淡的看著洛可。
“你也看見瞭,我的住房條件很好,別說它下幾個崽,就是再養幾個下崽的薩摩耶,也不是問題。所以小牧的事,你不用過問瞭。”
洛可感覺自己像是被定住瞭,面對這樣的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承認自己對這個叫君牧的男人是有好感的,可這好感剛剛要轉變成暗戀,就瞬間被擊碎瞭。
她有些無所適從,木木的退出瞭門,勉強從嘴角扯出一個比哭好看不瞭多少的笑容。
“那……好吧……那,再見。”
腿裡像灌瞭鉛,有些挪不動,可自尊心卻想她快點離開。
可她也知道,或許今天離開,她以後就見不到這個男人瞭。
又或者說,再也沒理由去見他瞭。
機械的轉身,她深深呼瞭口氣,可還沒動步,門就“啪”一聲關上瞭。
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什麼叫看得見,卻觸碰不到的心酸。
深吸一口氣,她抿瞭抿嘴角。
這樣也好,以後都不用因為想要和他偶遇,盯著寒冷的江風去江邊遛狗瞭。
門裡,司翊承黑沉著臉,“你至於這樣?”
“不喜歡也可以委婉一點,這樣太傷人傢小姑娘的心瞭!”
盡管是第一次見到洛可,可司翊承卻看得出來,那姑娘對兒子是有點想法的。
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跟著來單身男人的傢?
尤其是她剛剛介紹自己時,看向兒子的眼神,明明就充滿瞭期待。
可他倒好,一點不留情面的將人傢給趕走瞭!
司君牧怎會不懂這些?
他承認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有私心的。
這姑娘性格好,有愛心,活潑也開朗,做女朋友真的很不錯。
他也想著接觸一個女孩子,沒準就可以把心裡的那個給替換掉的。
可當他看見路邊的阮糖時,漸漸塵封的心又熱烈起來,可在龍梟九出現後,又被狠狠一擊。
他可以不著痕跡的藏匿得不到的痛楚,但是他不能自欺欺人。
特別是當父親看見洛可時,那滿眼的期望,更像一個警鐘般敲響。
他不能害人害己,不能為私利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法嘗試就是沒法嘗試。
他不能為瞭自己的目的,去拿她當試驗品。
尤其是此刻,他已經預見瞭實驗的結果。
他,是沒辦法愛上別人的。
因為她根本無人可以替代!
“老頭,你知道什麼叫長痛不如短痛的。”
這一說,司翊承張瞭張嘴,滿腹的話,最後隻能化作一聲嘆息。
罷瞭罷瞭……
-
很快又進入瞭平平淡淡,循規蹈矩的日子。
為瞭避免和洛可在公司遇見,司君牧總是早到或者推遲下班時間。
同樣為瞭不再去想念那個不可能的人,他也盡量不去看一些新聞。
雖然每天的新聞很多,但他總是會不小心留意到關於龍氏或傅氏集團的。
亦如今天。
看到江底隧道工程結束的消息,他這才反應過來,婚後已經定居京都的阮糖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在江城瞭。
一般的大工程竣工時都會搞一些活動,即便工程方不舉辦,政府也會象征性的準備準備。
然後邀請社會各界,齊聚一堂,共謀發展。
為瞭參加活動,中小型企業可以說是拼命往裡擠,而他們這些大企業則是要自覺參加。
更何況,還受到瞭邀請。
看見邀請函,司君牧怔瞭怔,準備打電話給老爺子,問問他去不去。
他想好瞭,如果老頭子肯去,他就找個出差的由頭,不去參加。
因為他害怕。
他怕再次見到那個人,會忍不住不管她的抗拒,將她擁進懷裡。
這樣不好。
因為這不僅會讓她遭受非議,更會讓兩人以後都形同陌路。
最重要的是,她會討厭自己。
打定瞭主意,他就給老頭子去瞭電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瞭。
他有些無語,自從上次沒讓洛可進門,老頭子就一直不爽不開心。
現在倒好,竟然還拉黑瞭自己!
司君牧無奈,隻能給傢裡的保姆打電話,問問情況。
結果又被告知,一項宅傢的老頭子出去旅行瞭。
這下好瞭,他不去參加活動也不行瞭。
收拾妥帖,他不斷告訴自己,隻是參加個活動,沒什麼大不瞭。
可意外的是,在隧道通車現場的剪彩儀式上,他居然遇見瞭洛可。
今天的她,已經不是平時穿的休閑裝瞭,而是在冬日的江風中,穿著單薄的旗袍,捧著剪彩的盤子,和幾個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站在隧道口外。
許是為瞭應對這樣的場合,她還化瞭妝。
說實在的,司君牧覺得有點醜。
白白凈凈的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塗那些奇奇怪怪的眼影,腮紅?
不過看著她明明凍的發抖,還努力露出八顆牙的標準笑容,司君牧卻壞心眼的想笑。
可在看見那抹身影時,他又收起瞭笑容。
她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
即便生瞭四個孩子,身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如果非要說有變化,大概是更嫵媚瞭。
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熾烈,被看的人終於察覺,會看過來。
先是一愣,隨即揚起嘴角,抬手打瞭招呼。
司君牧呼吸一滯,接著也抿瞭抿唇。
然後裝作不在意,先她一步收回視線,將目光放在隧道前。
可這一轉眸,才發現洛可在看自己。
與自己不同,他看阮糖的時候,大大方方。
但這姑娘看自己被發現時,卻像是做賊被抓一般,慌不擇路的閃躲。
他皺瞭眉,隻能暫且拿出手機,故作無意的點開屏幕,然後按滅,如此反復。
終於,冗長的發言結束,到瞭要剪彩的時刻。
往往這樣的活,都是身份地位高的人去做。
身為國內最大船廠裡最年輕的總裁,司君牧被邀請上去。
好巧不巧,他被安排站在瞭洛可的身邊。
而他剛站好,就感覺到這姑娘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瞭挪。
這是幾個意思?
他身上有毒嗎?
一瞬間,某個壞心思就冒瞭出來。
想離自己遠點是嗎?
偏不如你的意!
隨即,他也跟著往她那邊挪瞭一小步。
女孩身子一頓,眼睛微微朝下看,接著又挪動瞭一下。
司君牧又跟上。
兩人就這樣,你躲,我追,直到面前原本有些下垂的彩帶,被洛可移動時拉直!
另一邊的女孩眉頭一簇,扭頭一臉疑惑的看向反常的洛可。
當註意到身邊的司君牧後,眸光裡透露出一絲瞭然。
口型:我懂瞭。
洛可張瞭張嘴,沒法解釋,隻能瞪瞭一眼。
當然也沒忘記瞪一下司君牧。
為瞭臺面上好看,洛可隻能再往之前站的地方擠。
許是用瞭力,她直接把司君牧也給擠回瞭原位。
好在動作幅度不是很大,沒帶來什麼影響。
“……剪彩儀式,正式開始!”
聽到這話,司君牧從容的拿起綁著彩帶的剪刀,利落剪斷!
可剛剪完,他的腳背上就一痛,隻見洛可憤憤的瞪瞭自己一眼,端著盤子走瞭。
喲,這是炸毛瞭嗎?
不過想想她會生氣也是正常的,隻是司君牧有些好奇,她不是研究生在讀嗎?
怎麼既在他們公司裡工作,又跑來這裡參加活動?
越想越好奇,他隨便應付瞭幾個過來打招呼的商界貴胄,便摘下嘉賓佩戴的花,去儀式後臺門口處等著。
更衣室裡,洛可站在簾子後面凍的直哆嗦,連忙脫下旗袍,穿上自己毛毛的外套,和加瞭絨的褲子。
簡單的卸瞭妝後,還不忘記戴上小熊樣式的帽子圍巾和手套。
直到武裝齊備,她才準備走人。
可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瞭她不想聽到的聲音。
“哎,你們看見那個女的瞭嗎?真夠可以的,領導還在說話呢,她就忙著勾搭司氏總裁瞭!”
“還別說,那個總裁真好看,而且年輕身材又好,可惜瞭我沒那個膽子勾搭,畢竟我要臉。”
“還挺會的,玩瞭一招欲擒故縱,臨走瞭還不忘踩人傢一腳,生怕人傢記不住她一樣。”
“沒辦法,那些有錢人的口味奇特,就喜歡她這樣的。”
“……”
聽到這些話,洛可緊咬瞭嘴唇,直接拉開瞭簾子。
“嘩啦!”
外面,幾個女孩正聚在一起慢條斯理的邊議論,邊卸妝。
看見洛可就在身後,一個個訕訕的轉移瞭目光,故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說完瞭嗎?”
洛可走上前,“還有要補充的嗎?”
見她這麼說,其中一個女孩振振有詞:“我們又沒有說錯,你明明就是在勾引司總啊!”
有一個開瞭腔,其他的也跟著附和。
“對啊,你敢說你不想巴結司總?”
“承認就承認,也沒什麼大不瞭的,畢竟他身高腿長顏值也在線,最重要的是,他有錢,你會不擇手段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洛可沒想到,被發現背後議論他人,造謠生事的她們,竟然還這麼大言不慚。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客氣瞭。
“你們說的對,我就是喜歡他,想勾引他,難道你們來參加這樣的活動,就是為瞭那點外快嗎?”
“要我說,你們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有本事你們也去踩他一腳啊!看看他會怎麼樣?”
這話一說完,立馬就引來瞭眾怒。
“喂!你別把我們和你想象成一種人好不好?自己是垃圾,看別人也是垃圾嗎?”
“就是,你快點滾吧!就算你勾搭上司總又怎樣?他頂多就是玩玩你,難道你還想爬上枝頭當鳳凰嗎?”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吃瞭什麼安眠藥,能做出這樣的美夢。”
洛可聽著這些話,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攥握成拳,就連身子也氣到抖起來。
實在忍不下去,她直接沖過去,拿起卸妝水,砸到瞭鏡子上。
“砰——”的一聲,鏡子應聲碎裂。
“啊!你……你瘋瞭嗎?!”
尖叫聲此起彼伏,洛可心裡卻莫名的爽快起來。
“首先,我不是垃圾,但在我眼中,你們都是垃圾,還是不可回收的那種!”
“第二,憑什麼我勾搭上姓司的,就是他玩我?難道不是我玩他嗎?”
“第三,就算是癩蛤蟆又怎麼樣?我憑本事吃的天鵝肉,你們除瞭酸,也就隻剩下酸瞭!”
說完,她就要甩袖走人。
可走到門邊,又停瞭下來。
扭頭勾起嘴角,笑道:“哦,真是不好意思,弄破瞭你們的卸妝水,但我還有更不好意思的事要幹。”
幾個女孩一聽,立馬防備起來,將化妝品、護膚品好好的護在身後。
“你……你別亂來啊!”
洛可撇撇嘴,她才沒那種打算。
揚起一抹壞笑,她抽掉瞭簡易化妝間帳篷的主架鋼管,隨即立刻沖到外面,再用力一推。
隻聽見“嘩啦”、“乒乒乓乓”,“咣當”,還有幾聲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後,帳篷徹底倒瞭。
看著帳篷的防雨佈下,幾個女孩不停掙紮,洛可不要太開心!
想欺負,門都沒有!
啪啪手,她背好包包,轉身正要離開,就見某人正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
“沒想到啊,你性子還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