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iyuege.蒼雲縣郭山鎮是一座地處丘陵的山地小鎮.小鎮佈局錯落起伏.一條柏油馬路橫貫東西.郭山鎮四周則是散落的村莊.
劉飛的汽車駛進郭山鎮.但見四周樓房林立.尤其是鎮政府對面更是修建瞭一座寬闊的廣場.看起來頗有一些現代化城鎮的味道.劉飛輕輕的點點頭說道:“看來這南方地區經濟就是發達啊.就連一個小小的鄉鎮居然能有這麼多的高樓.真是不錯.”
不久之後.劉飛在廣場邊上和謝雨欣匯合.隨後謝雨欣上瞭劉飛的汽車.在前面指路.汽車飛快的向前駛去.
本來.劉飛對於郭山鎮的經濟發展還是比較感興趣的.想要研究一下這郭山鎮是如何發展起來的.所以他一路上不停的向車窗外面看去.然而.隨著汽車越來越接近目標.劉飛的心情卻是越來越沉重起來.因為出瞭郭山鎮的公路.往下面鄉村路上走的時候.劉飛還是比較欣慰的.因為他發現公路兩側幾乎每一個胡同和街道都是一條條十分平整堅實的水泥路蜿蜒迤邐.伸向幽深的遠方.看起來似乎整個郭山鎮村村通工程搞得是想當不錯的.但是當劉飛他們的汽車深入進去不到500米之後.卻發現那水泥路已經消失不見瞭.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坑坑窪窪破破爛爛的土路.與先前看到的幾乎是天壤之別.根據劉飛對三江市的瞭解.在三江市呈報材料上.三江市村村通工程已經全部完成瞭.村村都通上瞭水泥路和石子路.但是這一路走來.劉飛卻發現.實情卻未必如此.尤其是這前往明水村的路上.土路兩側很多地方都豎起瞭一道道的高墻.擋住瞭人們看向裡面的視線.劉飛特意下車來專程走到高墻的後面.卻發現瞭一幕讓他觸目驚心的場景.
但見高墻的後面.在錯落起伏的丘陵之上.散佈著一傢傢的農村小院.很多傢連院墻都沒有.都是用籬笆或者樹枝交錯而成的.各傢的房子好一點的是磚瓦房.差一點的甚至還是石頭房或者是土坯房.這讓劉飛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很難相信.在三江省經濟發展水平位居前列的三江市竟然還存在如此貧困的地方.要知道.蒼雲縣可是號稱三江市中經濟最發達的縣城之一.一個經濟發達的縣域難道還會存在如此落魄的鄉村嗎.難道縣委書記、鎮委鎮政府就沒有考慮過帶領村民們發傢致富嗎.難道這蒼雲縣的也是像這村村通工程一般.存在著造假瞞報的成分嗎.一路行來.劉飛的心越來越沉重.他知道.在很多地方政府所呈報的總量中是存在著一定的水分的.但是這個水分也是有一定比例的.如果太大瞭.那可就不隻是水分的問題瞭.而是涉及到數據嚴重造假.偽造政績.
正在往前行著.謝雨欣用手指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村莊說道.“看到瞭嗎.那裡就是明水村.”話音才剛剛落下.謝雨欣又突然喊道:“停車停車.”
黑子連忙剎車.謝雨欣拉瞭一把劉飛說道:“來.先跟我來一下.”
劉飛跟著謝雨欣下瞭車.這才發現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穿著破爛的漏著臟兮兮棉絮的棉衣棉褲揮舞著一條鞭子正在趕著5隻羊.一邊趕羊.他一邊拿出一本嶄新的小學語文書搖頭晃腦的念著:“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謝雨欣拉著劉飛的手快步走瞭上去.跟小男孩打著招呼說道:“富貴.我們又見面瞭.你父親的傷勢好些瞭嗎.”
看到謝雨欣.放羊的小孩臉上露出十分開心的笑容.不過看到謝雨欣身邊的劉飛.他的臉上立刻露出警惕的神情.然後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謝阿姨.我爸爸吃瞭你的藥之後好多瞭.謝謝你.你給我買的語文書我現在已經念完一半瞭.我都背下來瞭呢.我們村的王老師每天晚上都抽空教我念.”說著.小孩似乎又恢復瞭孩子的性情.拿著語文書顯擺瞭起來.隻是看向劉飛的神情依然充滿瞭警惕.
謝雨欣笑著摸瞭摸小男孩的頭說道:“富貴啊.你上次可是答應阿姨要帶我去你傢的.這次總要兌現瞭吧.”
小男友歪著腦袋看瞭看劉飛以及他們身後的汽車猶豫瞭一下說道:“謝阿姨你最好不要去瞭.你是知道的.何傢可是派人盯著我們傢的.隻要有生人來我傢.他們就會出面的.他們會打你的.”說完.小男孩又把謝雨欣拉到一邊低聲問道:“謝阿姨.跟你一起來的那些人是誰.不會是鎮裡或縣裡的吧.我告訴你啊.你可別相信他們.我爸爸說瞭.他們都是一丘之貉.都壞著呢.”說話之間.小男孩還充滿警惕的看著劉飛.
謝雨欣聽完之後.臉上顯得有些悲戚.她很難想象.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她輕輕的撫摸著小男孩的腦袋說道:“富貴.我告訴你.後面那位叔叔是好人.他能夠幫你們傢打贏這場官司的.你媽的死不會白死的.那個欺負你們傢的鎮長何剛也不敢對他如何的.”
小男孩聽完之後略微猶豫瞭一下說道:“嗯.那好吧.我帶你們去我傢.不過你可要小心一點.他們傢是養著幾個打手的.我們村附近的人都怕他們.如果他們發現瞭你們就趕快跑.”
謝雨欣聽完之後點點頭.便和劉飛跟著小富貴一路小富貴的傢走去.
等到瞭小富貴的傢門口之後.當劉飛看到小富貴傢的情況之後.臉色刷的一下就沉瞭下來.隻見小富貴傢的小院四周是籬笆墻.到處都是窟窿.看起來也有些年頭瞭.在小院深處.一座看起來氣勢雄渾的二層小樓硬生生的擠進瞭這座長方形的小院內有一半左右.在小樓的旁邊.是一些斷壁殘垣和七零八落的檁子、瓦片.
這是一副非常典型的以富欺貧圖.而且是赤*裸*裸的.不帶任何遮掩的、霸氣十足的欺負.
看到這裡.劉飛心中的怒火開始一點點的飆升起來.
這時.謝雨欣一指小樓旁邊的斷壁殘垣說道:“劉飛.看到瞭嗎.那個鎮長何剛為瞭蓋傢裡的這座二層小樓.硬生生的派人強拆瞭富貴傢的房子.你看到那座低矮的豬圈瞭嗎.那裡本來是豬住的地方.後來房子被拆之後.他們無處可住.隻能住在豬圈內.富貴的娘死後.其父親為瞭告狀.把豬也賣瞭.卻是硬生生的被何剛派人打斷瞭一條腿.現在連狀也告不瞭瞭.隻能茍延殘喘.如果不是為瞭小富貴和他那70多歲的老爹.趙老六也早就死瞭.這傢人過得真慘啊.”
謝雨欣說話的時候.小富貴在旁邊不停的抹淚.一邊抹淚.一邊把羊趕進瞭院子拴好.然後抱起院角處的一堆柴禾走向一處架在四塊石頭處的鐵鍋.放下柴禾後開始點火、燒水、做飯.
這時.劉飛和謝雨欣、孫宏偉打開豬圈的小木門.低頭走瞭進去.
隻見小房內.黑漆漆的.四周用破佈圍著.如果不是幾乎看不到陽光.房間內陰冷陰冷的.小房內幾個板凳和破木板撐起瞭一個簡易的床.床上躺著兩個人.借著開門時外面照射進來的光線.劉飛看到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70多歲不停的咳嗽著的頭發花白的老頭.一個是40多歲看起來滿臉愁容的中年人.隻是中年人的臉上寫滿瞭滄桑和無奈和悲戚.
看到有人進來.中年人轉過頭來.卻發現並不認識劉飛他們.便問道:“你們是……”
這時.謝雨欣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中年人說道:“您好.您是富貴的爹趙老六吧.我是省報的記者謝雨欣.有人把你們的事情告訴瞭我.我是下來采訪的.上次給您的藥還管用吧.”
趙老六聽到謝雨欣的介紹.臉上露出感激之色說道:“原來是謝記者啊.富貴跟我說過你的.謝謝你的藥.吃瞭你買給我的藥之後好多瞭.你買給我爹的咳嗽藥也很管用.不過我跟你說啊.謝記者.你不能留在這裡.還是趕快走吧.何剛現在是去鎮上去瞭.傢裡的打手們也跟著去瞭.等他們回來發現你來瞭.就麻煩瞭.他們可是不講理的.”
謝雨欣笑著說道:“趙老六.你不用為我們擔心的.你把你的遭遇跟他說一說.他能夠幫你的.”
趙老六看瞭劉飛一眼.看到劉飛滿臉的正氣.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自己的遭遇說瞭一遍.劉飛聽完之後.更是氣得怒火上湧.把孫宏偉喊瞭過來說道:“孫宏偉.你去把村長和村支書給我喊來.我倒是要看看.這明水村還是不是我們黨的天下.為什麼還會有何剛這種幹部的存在.難道村子裡面就一點說話的份都沒有嗎.”
劉飛的話音剛落.還沒等孫宏偉出去呢.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充滿霸氣的聲音在外面喊道:“哎呦.趙老六.你他媽的行啊.又準備勾搭外人告何鎮長啊.看來今天不把你的另外一條腿打斷你是不長記性瞭.屋子裡面的外鄉人.你們都給我滾出來.讓老子見識見識你們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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