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這是牛勝利此時此刻的真實寫照。

烈酒從口腔直達腹中，不過須臾，他的胃裡就好像有幾百個哪吒在鬧海，翻江倒海不足以形容他此時此刻的感受。

他從未像這一刻這般對酒如此深惡痛絕，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穿越時空去把創造出酒的那人給活生生掐死。

“咕嘟咕嘟……”

無論他心裡怎麼想，怎麼恨，但他現在除瞭被迫喝下沖入喉間的濃烈液體之外，別無他法。

打手被全部消滅，手機不知所蹤，這傢店裡的其他人又仿佛集體耳聾瞭，沒一個過來幫他。

嘴裡被塞著酒瓶，又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求救無門。

隨著一瓶伏特加見底，牛勝利不止胃部翻滾，連腦袋都好像要炸開瞭一般，思緒如同一團漿糊，漸漸地，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瞭。

但他的苦難並沒有因為伏特加喝完而結束。

“茉茉，幫牛總再開一瓶朗姆，別讓他等急瞭。”女人低吟如歌的聲音再度響起，明明是那麼悅耳動聽的聲音，但落在牛勝利耳裡，卻像一道悶雷，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唔唔唔……”牛勝利想要掙紮求饒，但酒水再次洶湧地傾瀉而下，如驟降的狂風暴雨，嗆得他淚水漣漣。

如小肥豬一般淒苦可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酒一瓶接著一瓶往牛勝利嘴裡灌，直到第四瓶下肚，談溪茉忍不住擔心牛勝利會酒精中毒時，林野才勉勉強強喊瞭停。

嘴裡充作漏洞的破碎酒瓶被抽走，牛勝利才像一條死狗般倒坐在瞭地上，開始不管不顧地瘋狂地嘔吐瞭起來。

榻榻米上很快就被他吐得一片狼藉，空氣裡充斥著各種味道混合的難聞氣味，讓人皺眉。

“牛總你的酒品不太好啊。”林野捏著鼻子，站在牛勝利兩米之外，眼中滿是嫌惡。

仿佛造成這一切的人並不是她。

牛勝利感覺自己快要把內臟給吐出來瞭，頭暈腦脹，眼前一片模糊。

唯有林野那張美得妖異、笑得燦爛的臉在不斷地放大，放大，越發清晰，像是要深深印刻入他腦海裡，侵占他的靈魂一般。

他之前怎麼會覺得她嬌美動人楚楚可憐呢？這分明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吐完瞭嗎？吐完瞭就該談和解的事瞭。”林野不耐煩地開口。

空氣質量太差瞭，再待下去她也要吐瞭，所以盡快完事盡早走人。

牛勝利勉強坐瞭起來，他身上全是酒水和自己嘔吐出來的穢物，整個人就像剛去糞坑裡暢遊瞭一回，慘不忍睹。

“我、我同意和解，發誓絕對不會再告談小姐，更不需要你們給我賠償。”見識到林野狠辣的手段，牛勝利此時哪裡還有心情談什麼和解。

此時此刻，他和林野的想法十分一致，想立刻離開這裡。

“呵呵。”林野眼角帶笑，從包裡掏出一張A4紙、紅泥還有筆，放到瞭長桌幹凈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