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銘明也知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對小師妹不公平，但這個社會就是如此，弱肉強食，有權利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好，我願賭服輸！”

秦冰冰突然冷笑著打斷瞭兩人的對話，在眾人錯愕不解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時，隻聽她接著說道：“有道是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

“楊果，你作為我的學生，就代我履行這個賭約，沒問題吧？”

她這話出口，不止被她點到名的楊果愣住瞭，實驗室裡的其他人都愣瞭。

誰都沒想到秦冰冰會這麼不要臉，她究竟有多厚的臉皮才說得出這種話？

“好一個有事弟子服其勞。”

林野也被氣笑瞭，她勾起眼尾，粉色唇瓣如同煙雨初收的天色，有種浮花留影般的清淺。

她沒有理會秦冰冰，而是看向瞭一臉苦澀難言的楊果，“古語有雲，為學莫重於尊師，楊果，你覺得這句話正確嗎？”

透過玻璃鏡片，楊果望進瞭一雙深邃如海的黑眸裡，沉靜而浩渺，仿佛充滿瞭無窮無盡的力量。

“……我……”她訥訥看著林野，薄唇不知不覺被她咬出瞭一道深深血痕，昭示著她此時忐忑不安的內心。

沉重的壓抑好似鉛球一樣壓迫在心上，楊果雙手捏緊瞭衣袖，委屈、憤怒、羞惱、不甘……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她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無措。

“就算你的師長她無才無德、無行無品，你依然覺得這樣的她值得你尊重愛戴嗎？”

林野不是聖人，她喜歡尊師重道的學生，前提是他們心裡有一桿尺，可以明辨是非曲直，而不是盲目聽從。

不是每個師長都值得學生尊重，就像不是每個父母都配得到孩子的孝順一樣。

她說道：“尊重從來都是相互的，與地位、權利、性別等無關。”

“楊果！”

聽到林野這一句句意有所指的話，秦冰冰羞惱不已，冷瞪著楊果，“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很多人都說研究生沒人權，遇到不好的導師就得過兩年甚至更久的地獄般的人生。

這一點在楊果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因為跟瞭秦冰冰這樣的導師，為瞭能順利畢業，為瞭能繼續待在研究室做研究，她就像是被馴養的傢禽一般，隻能受秦冰冰挾制。

眼看著就要畢業，眼看著留校的希望就在眼前，偏偏又發生瞭唐天坤送香水一事……

她的日子過得更加苦不堪言。

林野剛才那句話不斷在她耳邊回蕩，尊重是相互的，難道就因為秦冰冰是師長，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侮辱她的人格嗎？

一個無才無德、無行無品的老師真的配她尊敬愛戴，甚至言聽計從嗎？

她忽而閉瞭閉眼，再睜眼時清秀的面容上閃過一抹堅決，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清澈與決絕，望著秦冰冰一字一句說道：“秦老師，你無權讓我為你的錯誤買單！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你說什麼？！”

秦冰冰沒想到一向乖順聽話的楊果這一次居然生出瞭反骨。

“好你個楊果，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忤逆我，你還想不想畢業瞭？還是說你真以為我坤哥看上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