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笑著,嘴角勾起的弧度自信中帶著狂傲,如同星光熠熠生輝。
不止傾霧被她的氣勢震住,赫連錦繡等人也驚訝地看著她。
雖然他們已經確定林野極有可能就是Mia的魔王,但到底沒有得到她本人的承認。
“夫人,您真的是魔王?”
其實這個問題憋在劉浩心裡已經很久瞭,早在看到‘十二索閻羅’時他就已經有所懷疑,之後林野的表現也在逐漸印證他的猜測。
但因為這一路趕得太急,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現在,終於親口聽到瞭她的回答。
林野就是魔王。
“我去,咱們夫人居然就是魔王!”
魔王的威名在場無一人不知,所以在林野話落幾秒後,眾人紛紛驚叫瞭起來。
“我一直以為魔王是一個中年男人,沒想到會是夫人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小公主,這反差……”
“萬萬沒想到系列。”
“夫人好厲害,難怪四爺這麼愛她。”
“可不是嘛,夫人和四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影霧隊隊員們的贊嘆聲一字不漏的落進瞭赫連錦繡耳裡,她心裡自然很不好受。
特別是那一句‘難怪四爺這麼愛她’,就像萬千根毒針射進瞭她心臟裡,綿綿密密的痛。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瞭下來,這些人又知道什麼,他們隻是胡亂揣測四爺的心意而已。
所以他們的話做不得準。
赫連錦繡這廂的心緒波瀾並沒有持續太久,而林野也懶得理會她。
“他離開的方位。”
林野看著傾霧,目光堅定。
在得知林野魔王的身份後,傾霧並沒有猶豫太久,四爺離開的時間實在太長瞭,他不得不擔心。
他捏瞭捏鼻尖,躊躇半晌,終究還是四爺的安危占據瞭上風。
“夫人,我可以把四爺離開的方向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不等他說出條件,林野抬瞭抬手,眉毛都沒動一下,蝶翼般展開的眼尾揚著瞭然,“不用說瞭,我不答應。”
“夫人,我還沒說條件是什麼呢?”
“你不就是想跟著我一起去1區嗎?”林野用看蠢貨的眼神看著他,“你們覺得為什麼景容與不讓你們一起跟著進1區?”
傾霧怔住。
四爺要去1區前,他們確實想過一同跟隨,但四爺毫不猶豫地拒絕瞭。
“……呃,四爺、四爺他說我們進去就是給他拖後腿。”
林野十分贊同地點頭:“這也是我的理由。”
傾霧:“……”
“不是我們瞧不起你們,而是事實就是這樣,你們跟著去,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景容與,都是有害無利。”林野說的直白,她這話不僅僅是對傾霧說的,同樣也是對赫連錦繡說的。
她能感覺得出赫連錦繡的想法。
傾霧無言以對。
僵持瞭幾分鐘,在林野強大的壓迫力下,傾霧最終隻能妥協。
在得知景容與行動方向後,林野不準備繼續耽誤,讓傾霧幫她去補充瞭補給品。
“夫人,馬上就要入夜,要不您還是等天明再出發吧?”傾霧憂心忡忡。
“不用。”林野拒絕,“景容與在等我。”
格裡姆空間裡的黑夜實在太漫長,而她沒有更多的時間浪費。
她從背包裡拿出之前采的那株夜魔,毫不猶豫地摘下瞭葉子,一片一片地往自己的嘴巴裡塞。
夜魔的味道並不好,帶著一股苦腥味,更讓人難以認識的是,葉片嚼爛後,還會造成口腔麻癢。
那滋味,別提有多銷魂瞭。
果然,這神農並不好當。
“夫人,您這是?”傾霧當然知道林野手裡拿著的應該是植物系特鋇種,但他並不認識,就更不可能知道藥效是什麼。
“我沒事,這東西叫夜魔,服用後可以讓我擁有夜視能力。”隻是實在是難吃,經過特殊熬煮之後應該會好轉一點,但她現在沒時間。
傾霧等人驚訝,還有這種好東西。
如果他們每個人都能服用夜魔,那豈不是都不用再顧忌格裡姆空間這超長的夜晚瞭?
將整株夜魔生生吞下,林野帶著金鱗,獨自一人踏上瞭旅途,而赫連錦繡等人則留在冰巖湖,和影霧隊一起等待他們的歸來。
——
這是一個宛如煉獄一樣的地方。
寸草不生,萬物滅絕。
燃燒著的火焰之息仿佛要將整個空間燒掉,隨處都可見被燒得通紅的石頭,它們就好似星辰一樣點綴著這方煉獄。
“咔!”
碎石滾瞭過來。
一雙修長的美腿踏步走在崎嶇的山道上,她腳上的鞋已經被高溫灼穿,殘破得和那些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有的一拼。
右腳的腳趾和左腳後跟都已經暴露在空氣中,皮膚上已經佈滿瞭一顆顆可怕的水泡。
不止腳上,她的臉上和四肢上都是,那一顆顆水泡很多已經破瞭,時不時滲出淡白色的液體,然後又馬上被高溫給蒸發瞭。
“真沒想到,格裡姆1區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地方。”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林野,她循著景容與前行的方向,很快就進入到瞭這個火焰煉獄。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她,絕對無法把她和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現在的她可比之前被金鱗傷到時還要慘上三分。
這地方的高溫已經超過瞭人類的接受能力,而林野的皮膚本就比普通人要嬌嫩,在這高溫烘烤下,已經毀得七七八八瞭。
極地熔爐。
這是林野為它取的名字。
“喵唧。”金鱗低低的叫喚瞭一聲,宛如一條死狗般,無精打采地趴在她的肩膀上,身上的毛發因為高溫而卷曲發黃。
林野有些心疼地摸瞭摸他的腦袋,如果知道1區會危險到這個地步,她絕不會把金鱗給帶進來。
哪怕它是一隻高等特鋇種,顯然也有些承受不住這種恐怖的消耗。
這裡已經不是活物能生存的地方瞭。
林野不止一次設想過1區的環境,但眼前的情況也超出瞭她的預想,這裡比她想象的要危險百倍。
她才進入這裡沒多久,人就已經半殘瞭,如果不是她之前服用過愈神花,恐怕還堅持不瞭這麼久。
1區,正常人類在這裡絕對活不到半個小時。
“景容與……”
而景容與已經失蹤半個多月瞭,在這種地方,他還能活著嗎?
她從未像這一刻一樣感到茫然無措。
以前她因為感覺不到景容與的情緒而慶幸,但現在她卻為此鬱悶。
如果她能感受到景容與的情緒,那這時候起碼可以通過情緒天線來尋找景容與。
但現在卻隻能沒有目的的亂闖亂撞,沒有其他辦法。
彷徨。
無助。
“喵唧。”
感覺到林野的心緒波動,頹然的金鱗抬起它虛弱的小爪子,輕柔地撓瞭撓林野長滿燎泡的臉。
女主人好慘啊,那麼漂亮的一張臉都被毀瞭。
“謝謝你,金鱗,如果這一路沒有你同行,我可能早就已經崩潰瞭。”
林野牽起一抹笑,真心誠意地說道,她後悔把金鱗帶來是基於它生命安全的考量,但金鱗的存在確實讓她安心。
金鱗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用爪子擋住自己的臉,好似在害羞。
“金鱗,你覺得天星萬載參會生長在什麼地方?”林野突然問道。
在得知景容與瞞著她跑來格裡姆空間,甚至進入到1區後,她就已經猜到瞭他的目的。
天星萬載參,格裡姆空間中唯一一株植物系王者,根據她的記憶,天星萬載參能讓人擁有不死不滅的能力。
不死不滅。
也就是長生不老。
景容與應該就是沖著天星萬載參而去的。
按理來說,天星萬載參的存在應該隻有她一個人知道,但景容與的行動已經表明她以前的判斷並不準確。
“……喵唧喵唧。”
金鱗思考瞭好一會兒,突然指著某個方向叫喚瞭起來。
那是一片印染著赤色紅霞的天空,“好像是一座活火山。”
因為赤色巖漿映紅瞭天空,所以那邊的天際才會紅得像是在燃燒一樣。
“你的意思是,天星萬載參有可能在那座火山裡?”
“喵唧。”金鱗很堅定地點瞭點頭,它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知道?但就是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那好,我們就去那火山看看,不成功便成仁!”
林野並沒有猶豫,更沒有因為眼前那恐怖的場景而退怯害怕,她相信金鱗的判斷,更相信景容與一定還活著。
去火山的路並不好走,林野走得很艱辛,當她到達火山山腳時,她的樣子已經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瞭。
“喵唧……”
金鱗心疼地看著林野,爪子伸出,卻已經不敢再去碰觸她瞭。
“我沒事,死不瞭的。”
林野安慰。
她現在的樣子確實慘瞭一點,但因為近期才服用過愈神花的緣故,她的身體其實已經擁有瞭超強的自愈能力。
如果不是因為高溫的傷害持續不斷,自愈能力會優先保護住內臟不受傷害,她外表的傷應該早就好瞭。
但這種情況並不會持續太久,愈神花畢竟不是天星萬載參,等她體內愈神花的藥力完全發揮,她恐怕也會一命嗚呼。
所以她必須在愈神花藥力徹底消耗光之前找到景容與,並且離開1區才行。
金鱗卻並沒有被她安撫住,獸瞳裡閃爍著濃濃的悲傷,它能感覺得到女主人身體的衰敗。
“我真的沒事。”林野露齒一笑,抬步往火山頂走去。
林野長長沒多久的頭發已經被她削成瞭短發,沒辦法,空氣裡的火星太過活躍,如果繼續留著長發,隨時都可以被燒成獅子卷。
腳底就像踩在滾燙的鐵板上,林野感覺自己成瞭竹簽上的魷魚,刷上油、撒上鹽,再來點孜然粉,隨時都可能被烤成香噴噴的鐵板魷魚。
這麼一想,有點想擼串瞭。
等此番回去以後,一定要讓景容與親自烤串給她吃!
格裡姆空間的火山與外界存在著很大的區別,這裡並沒有火山灰,但卻有很濃鬱的火毒。
正常人吸入一口就會致命,不過對金鱗無效。
越往上毒性就越強,但溫度卻在變低,反自然不科學。
此時她都忍不住要感謝吳思璇和那位幕後真兇瞭。
要不是她們害她受傷,她絕對不會服用愈神花,那這次莽撞地跑來1區找景容與,估計已經屍骨無存瞭。
禍兮福之所倚。
古人誠不欺我。
“噗。”
又是一口濃鬱的黑血吐出,迅速蒸騰在石頭縫隙間。
林野像是沒感覺到體內的劇痛,連嘴角的血跡也不去擦拭,徑直往山頂方向直奔。
火毒很厲害,但溫度卻漸漸降低到瞭一個讓林野感覺舒適的程度,而不會受到火毒影響的金鱗已經恢復瞭活力。
林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瞭多久,她隻知道等她登上山頂時,兩條腿仿佛已經不屬於她瞭一般。
“喵嘰嘰!!!”
金鱗興奮的叫聲響起,下一秒,它的小身體已經縱身飛躍瞭出去。
林野也在看到眼前一幕時瞳孔驟縮,心神劇震。
火山口很大,大到超乎想象,而且巖漿離洞口的距離並不高,約莫就隻有半米不到。
所以哪怕不靠近火山口,也能清晰地看到火山內的情形。
就好像闖入瞭一個紅色的海洋,赤紅色的巖漿在不斷翻騰,如海浪卷動,潮汐起伏。
而那紅色海洋中間,赫然漂浮著一個半人高的透明物體。
那物體很像全息網遊的概念遊戲倉,又有點像水晶棺,大小剛好能容納一個人。
它上半部幾乎是全透明的,可以清楚看到裡面流淌著淺金色滲著血絲的液體,而下半部分則分佈著密密麻麻的電子線路,哪怕是林野都無法分析出那些線路的構成與作用。
整體充滿瞭科幻感,與眼前的場景格格不入。
火山,巖漿,神秘的倉體,還有……
沉睡在倉體內的男人。
“景容與!”她焦急地朝著那透明倉體喊瞭一聲。
沒人回應她。
林野心頭一緊,迅速靠近火山口,站在瞭眼巴巴望著巖漿的金鱗身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野擰著眉一臉緊張地望著那個神秘倉體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