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學過潛水。
但潛巖漿她真的是平生第一次。
當她被景容與帶著潛入巖漿中時,以為會看到一個紅彤彤的世界,但讓她意外的是,她的視線並沒有受阻。
在潛入兩米後,就好像老年人做瞭白內障手術,又像瞎子換瞭一雙新眼睛,曾經蒙住眼前的漆黑被一瞬抹開,世界在她豁然開朗。
藍光1080p高清視頻效果瞭解一下,如非親眼所見,打死林野也不會相信巖漿底下居然會是這樣一個世界。
透明的水流包裹著他們,溫柔而清澈,清澈到瞭一種眼睛都被清洗過的感覺。
飄搖的水草,各色形狀的珊瑚,還有各種各樣的魚蝦。
都是特鋇種。
自打進入這極地熔爐之後,她就沒遇到過一隻特鋇種,敢情這1區的特鋇種都生活在巖漿裡。
她忍不住抓過瞭身旁的一根水草。
月藍草,作用解毒。
林野震撼的目光移向身旁的男人,靈動的雙眼裡難得蒙上瞭一層懵懂與恍惚,讓景容與稀罕得不得瞭。
“漂亮嗎?”
他突然開口說道。
林野的雙眼倏地睜得老大,一臉的不敢置信,然後她的嘴唇翕動,下一秒就要張嘴。
察覺到她的與,景容與迅速俯身而下,堵住瞭她欲要張開的唇,一口氣度瞭過來。
“別學我。”雙唇一觸即分,景容與貼著她的唇輕言:“我現在不是正常的人類。”
看出來瞭。
林野暗道,正常人類不可能幾天就長出滿頭長發,正常人類更不可能黑瞳變金瞳,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她老公現在是個非人類。
“跟著我,要是呼吸不過來就強吻我,不用憐惜我嬌羞。”景容與捏瞭捏她的耳垂笑著說道。
林野:“……”要點臉啊,大胸弟。
因為有景容與這個隨身氧氣袋,林野沒有顧慮地跟著男人往下潛,金鱗不知何時也跟瞭過來。
看它輕松泰然的姿態,又看向身旁這個宛如傳說中海妖王塞壬的男人,林野莫名心中發酸,寵物是異種上天入地下海無所不能也就算瞭,現在連老公都成瞭能在水下自由呼吸的非人類。
第一次體會到瞭羨慕嫉妒恨的滋味。
“唔唔?”
在一條巨大的藍色魚類平靜的遊過他們身邊時,林野終於好奇地指瞭指它,然後眨巴著大眼看向瞭景容與。
兩人心意相通,景容與解釋道:“你猜的沒錯,它們之所以不攻擊你,也是因為我,至於原因,等回去以後再告訴你。”
果然如此。
林野也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機,也就沒繼續再問。
兩人一獸繼續下潛,在林野‘強吻’瞭景容與十五次後,他們的目的地到瞭。
那是一座五光十色的珊瑚礁,形如皇座,又似一個巨大的貝殼,瑰麗明艷的顏色讓人有種身處歌劇院的感覺。
如夢似幻。
皇座最中央,一株閃爍著璀璨星光的艷金色人參像模像樣地端坐在上。
“天星萬載參。”
不用靠近,林野都知道那人參是什麼。
“天星萬載參。”景容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突然捧起瞭她的臉,那雙比從前要迷人千百倍的金眸奪人心魂,“林野,我想你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所以他不惜一切進入1區,就為瞭找到這株天星萬載參。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他和正常人類不一樣,他的體內沉睡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那一年他8歲——
青禾小學是上京最好的一所公立小學,因其嚴謹而自由的教育理念而成為瞭很多傢長心目中的首選。
四點,學校的放學時間。
“小容與,你跟老師過來一下好不好?”
2年(1)班課堂裡,孩子們正在收拾自己的教具,一個年輕女人站在教室門口對坐在最前面的小男孩招瞭招手。
小小的少年停下歸置鉛筆的動作,抬頭看向瞭那人,然後低聲‘嗯’瞭一聲,但他並沒有立刻站起來,依然按部就班地整理著自己的鉛筆盒,動作慢條斯理,帶著一種別樣的優雅與從容。
和周圍的其他小孩子截然不同,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一絲屬於兒童的懵懂與稚嫩,如果不是他那張肉嘟嘟格外可愛童真的小臉,恐怕很多人都會以為他是個成年人。
謝安安倒也沒有催促他,一直用柔和的笑容看著他,散發著一種疑似母性的光輝。
等小男孩整理好自己的書包,他才提上書包走向瞭謝安安,“謝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嗯。”謝安安點瞭點頭:“有關下周夏令營的事,老師想跟你交代一些事。”
“好的。”
出於對班主任的信任,小小的景容與並沒有通知他父親安排給他的保鏢,直接跟著她去瞭謝安安的辦公室,但他沒想到他的班主任早就因為情感創傷,瘋瞭。
她綁架瞭他。
昏暗封閉的房間內,男孩被五花大綁綁在一張大床上,房間裡放著輕柔舒緩的輕音樂。
床邊,正站著一個神情陰沉的女人,正是他印象中溫柔又美麗的班主任謝安安。
景容與早就已經醒瞭,他愣愣地看著謝安安,黑葡萄一般的眼裡充滿瞭疑問和不解。
“為什麼?”
他用軟軟的聲音問道。
謝安安坐到床沿,伸出塗著紫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刮過他細嫩的皮膚。
“別碰我!”男孩嫌惡地瞪著她,渾身汗毛都豎瞭起來。
謝安安勾唇,明明是幹凈清秀的一張臉,卻因著那一抹笑,莫名給人一種陰沉黑暗之感,與她平常的樣子判若兩人。
“當然是因為老師喜歡你啊,老師呢,最喜歡小容與瞭。”
景容與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變態,他們瘋狂又偏執,不能用正常三觀去判斷他們的所作所為。
但他沒想到他一直很信任的老師居然就是這樣的人。
他還是太年輕瞭。
“你想要什麼?”景容與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強做鎮定地看著她,“金錢、地位、權利,隻要你提出來,我父親都可以滿足你,前提是,你必須把我平安放回去。”
謝安安嘻嘻輕笑。
“我隻要你啊。”她說著俯下身,輕舔瞭一下他的臉頰。
滑膩的觸感讓小小的景容與惡心壞瞭,他想吐。
“謝老師,你最好想清楚,現在把我放瞭還來得及,要是等我父親找來,到時候就算你想死都會成為奢望!”
“放心吧,你傢裡人是絕對找不到我們的。”謝安安卻有恃無恐地看著他,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她這個地方安全得很,是她花費整整一年時間安排的好地方,短時間不可能會有人找過來,即使景容與傢背景很厲害也無濟於事。
等他們找到她,該做的她早就做完瞭。
景容與皺瞭皺眉,對她信心滿滿的表情十分疑惑。
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褲子正在被人慢慢地往下拉扯,他心神一凜,到底還隻是個孩子,終於憤怒又屈辱地掙紮大叫瞭起來,“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小容與你乖,老師隻是想好好喜歡你。”
“不要!”
景容與尖叫。
小小的孩子被困在大床上,而女人扭曲猙獰的臉不斷在他眼前放大……
恐懼,害怕,憤怒……
哪怕景容與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穩重,但他到底還隻有八歲,遇到這種事又怎麼可能還穩重得瞭。
他的衣服被一件件脫掉,空氣冰冷的感覺和女人甜膩的氣息攪得他胃中如同在經歷山呼海嘯。
他掙紮得越發激烈,兒童的皮膚似水般,很快就在他四肢上留下瞭數道勒痕。
“……”
輕音樂不知何時已經換成瞭下雨的白噪音,淅淅瀝瀝的雨滴聲讓景容與越發煩躁。
當女人那雙惡心的手緩慢地撫觸過他的肌膚時,他充血的雙眸兀地爆閃出令人心悸的金芒。
金芒躍動的時間並不長,須臾就又恢復成瞭黑色。
時間太短,所以耽溺於自己的娛樂中的謝安安並沒有註意到小少年身體的變化,反倒是景容與自己註意到瞭。
因為對著床的方向正好有一面不算小的鏡子。
在看到自己的瞳孔變成金色的一剎那,小少年的內心受到瞭強烈的震動,如果他隻是平常的小孩子,可能會以為自己隻是看錯瞭,但他不是,他從小就智商超人,對自己的所見所知有明確的認識。
他確確實實看到自己的瞳孔變成金色瞭,很華麗很漂亮的顏色。
但怎麼會這樣呢?
他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金色呢?通常瞳孔顏色跟遺傳基因有關,他爸爸是華國人,他也是華國人,黑發黑眸才應該是標配。
他長那麼大,也從來沒有出現過瞳孔變色的情況。
是因為受瞭刺激嗎?那為什麼他受瞭刺激瞳孔顏色會變?
是因為……他的母親嗎?
短短一瞬間,小少年腦海中閃過瞭無數想法念頭,甚至連謝安安越來越過分的動作都忽略瞭。
“……唔!”
伏在他身上的謝安安突然悶哼一聲倒在瞭他身上,沉重的撞擊讓景容與回過瞭神。
他僵硬地抬頭看向瞭床邊,那裡不知何時站瞭一道人影,他的角度看不到那人的形貌長相,‘他’隱藏在陰影裡,像是一道隨時都會消失的暗光。
“……你是誰?”他問道。
那人沉默地看著他,景容與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冷幽幽的,感受不到絲毫的情緒。
“想我救你嗎?”那人終於開瞭口,聲音嘶啞如夜鳶在叫,甚至聽不出是男還是女,很古怪,很難聽。
景容與到底不是普通小孩,即便遇到這種不是他能解決的情況還是很快就冷靜瞭下來。
“你想要什麼?”他問出瞭和剛才對謝安安一樣的問題。
“呵呵。”那人發出喑啞的輕笑聲,依舊刺耳,“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聞言,景容與稍稍松瞭口氣,他爸說過,有所求的人要比沒所求的人好搞定多瞭。
“什麼事?”
“……在你……”
8歲那年發生的這件事成瞭他生命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因為童年時差一點被變態老師猥褻的經歷讓他的性格發生瞭扭曲,他變得自私、殘忍,甚至做事情隻看結果而不計較過程,還有……
潔癖。
還有那個神秘人的要求。
當時男人的要求就是讓他發誓,在心愛之人沒對他表白之前,他絕對不能先表白,否則他心愛之人就會死無全屍。
也是在那一天,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這種懷疑隨著他成長,越來越確信。
他景容與極有可能不是正常人類,他的體能,他的智商,他異於常人的恢復能力……
特別是當他接觸到格裡姆空間,知道特鋇種的金色定律後。
在第一次進入格裡姆空間時他就感覺到這個空間對他的歡迎,就好像是回到瞭孕育他的母體一般,很安心很舒適的感覺。
而且這裡面的特鋇種不會主動攻擊他。
他不傻,他的身世極有可能和格裡姆空間有關。
二十二歲過後,他逐漸感受到瞭自己的身體停止瞭生長,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不會衰老。
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這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但對他來說,卻並不見得是好事,因為他愛的人是正常的人類,是會衰老、會受傷、會哭泣的小姑娘。
哪怕她比任何人都要強悍。
“林野,我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景容與執起林野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落下瞭一吻,珍而重之,如珠如寶。
“我不想一個人獨自在時間空間裡漂流,所以,我把天星萬載參送到你面前,你願意來我身邊嗎?”
即使早就知道景容與來1區是為瞭天星萬載參,但在真實聽到他這番話的時候,林野仍然懵瞭一下。
她怔愣地看著景容與,看著他美得宛如神人的臉,看著他金色的濃艷瞳孔,看著他眼裡的認真與偏執……
“……我現在已經不是正常人類瞭,很可能不老不死,所以如果你拒絕,我會選擇讓我們倆永遠留在這裡。”
透過悠悠水波,男人清冷的聲音傳入林野耳間,帶著一股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