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寰宇那個全息網遊項目?話說我對這方面也挺感興趣的,你問問我兒媳婦她還需不需要投資?爸爸無條件支持她!”
原以為兒媳婦是Lin已經夠讓兒子光宗耀祖的瞭,沒想到他還小看瞭兒媳婦的實力。
他可不會像那些見識淺薄的人那樣,覺得寰宇集團也就那樣。
別看寰宇集團的總資產隻有千億,但要知道那是沒算上寰宇集團名下那些知識產權的,而真正值錢的恰恰就是那些知識產權。
有好多項本身價值就是不可估量的。
而據他所知,那些知識產權的所有人正是他兒媳婦林野。
所以其實林野一個人就能趕上一個大型財團。
“她不需要你的支持,她有我!”景容與給瞭他親爹一個‘你在多管閑事’的眼神。
面對一個傲嬌的兒子,景行雲有些老懷寬慰,又有些無語。
他揉瞭揉金鱗的毛,看著眼前讓他驕傲又深感內疚的兒子,“小魚兒,地下城那邊,你確定要繼續下去嗎?”
景容與凝視著父親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幽光,“有什麼問題嗎?”
“……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一直盯著地下城不放,而且那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它看似是個人間樂園,但實則卻是個巨大的牢籠,太邪性,太不穩定瞭。”
景行雲的面上越來越凝重,“六年前那次大變故你應該知道,當時死瞭幾乎半個地下城的人,最後要不是有人出手,可能地下城所有人都會死在那個時候。”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景容與,“小魚兒,我擔心相同的事會再次發生。”
“爸,”景容與目光凌厲地註視著景行雲的眼睛,“你是真的擔心地下城有問題,還是因為……”
他頓瞭頓,漆黑的瞳孔在明亮燈光下緩慢地變成瞭純粹剔透的亮金色,燦如烈陽,“我的親生母親?”
這些年他一直在調查自己的身世,父親的故意隱瞞,當年那個救瞭他的神秘人,還有這些年時常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可疑事件……
讓他逐漸確認瞭一件事。
他的母親不是人類!而且她可能和格裡姆空間,和地下城有關!
而他在1區的遭遇已經證明瞭他的猜測。
他原本並不準備在這時候和父親攤牌,但父親應該是有所察覺瞭,畢竟他這段時間的動靜很大,就是為瞭逼出母親。
但這些年不止他在找他母親,父親也從來沒放棄過,他這邊的動靜一鬧大,景行雲想不察覺也難。
景行雲的表情從驚訝,到恍惚,英俊的臉上出現瞭懷念之色。
盯著這雙熟悉而美麗的眼睛,他像是陷入瞭回憶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這就是她說的覺醒嗎?”景行雲喃喃瞭一句,又看著景容與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變化的?”
景容與的眼角微微一挑,“幾個月前,我去瞭格裡姆空間。”
之前景容與失蹤的事,為防出現動亂,萬裡他們瞞得很緊,所以景行雲並不知道這件事。
“你進瞭1區?”景行雲瞬間就明白瞭他這話的內涵。
“是。”景容與點頭:“在裡面我被一個古怪的營養艙吸進去,醒來後就變成瞭這樣。”
景行雲輕嘆瞭口氣,“那應該是你母親特意為你留下的,你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她有時候會對著隻會吐奶泡泡的你喃喃自語。”
“她說,我的寶貝,你一定要記住,你的未來陷在瞭火坑裡,別害怕,跳進去!跳進去就是新生。”
景容與詫異地動瞭動眉骨。
他的未來陷在瞭火坑裡……
跳進去就是新生……
如果沒有在1區的經歷,他肯定不能理解這話的含義,但聯想1區的環境,那座古怪的火山,火山裡的水晶艙。
那麼這兩句話的指向性就太過明顯瞭。
“我原本一直沒明白你母親這話的意思,後來你周叔因為一次意外,偶然窺見瞭格裡姆1區的大致情形,他九死一生回來後把他的所見告訴瞭我,我聯想到瞭你母親當年留下的那番話。”
雖然不能完全確認,但當他從周彬言那裡得知這事後,心裡多少已經有數。
但因為擔心小魚兒的安危,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但沒想到他還沒做出決定,兒子自己先解開瞭他母親留下的謎題。
景容與再早慧,也不可能記得住他媽在他還沒周歲時對他說過的話,所以他能‘覺醒’這事,隻能說是誤打誤撞。
如果不是為瞭林野,他不會進入1區。
所以這也是他和林野的緣分。
“爸,我想知道我母親到底是誰?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自有記憶以來,這些問題他問過很多次,但景行雲每次都隻會苦笑著回答他——“小魚兒,現在還不是你知道這些的時候。”
景行雲凝視著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兒子,他長成瞭比他和他母親想象中更優秀的樣子。
有瞭深愛的想要守護一生的女人,也許是時候把那些陳年往事告訴他瞭。
他這麼想道。
“百年前,地下城被人類發現,當時我們景傢也參與瞭挖掘和探索工作,是最初掌控地下城資源的十二個勢力之一,我們也是在地下城獲利最大的傢族之一,這些相關的歷史你很清楚,我就不多說瞭。”
景行雲將不知何時沒再叫喚的金鱗放到餐桌上,雙手交疊放在一起,神情肅穆地看著兒子。
“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實當年探索地下城時,我們景傢在裡面找到瞭一個密封的水晶艙。”
景容與神色微凝,金色瞳孔控制不住快速收縮。
“……水晶艙裡躺著一名年輕女性,她就躺在一片明金色的長發裡,很美,美得像天使。”景行雲語氣裡充滿瞭神往,眼裡閃爍著思念與愛戀,蓬勃而出的濃鬱感情彌漫在房間裡。
他說著笑瞭笑,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年輕,“你應該已經想到瞭,她就是你的母親。”
景容與沒有意外,微皺眉,“你說水晶艙是在百年前被發現的?那她為什麼會和你……”
百年前,他爹連受精卵都還不是。
“……你媽媽被發現後並沒有馬上醒來,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她是一具死亡瞭很久的屍體,但因為沒人能打開水晶艙,所以她就一直被安置在我們景傢老祠堂下面的密室裡,我繼承傢主之位後才被告知她的存在。”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母親。”他眼神迷離,像是陷進瞭回憶裡,“後來我經常去看她,有時候會陪著她說一些工作或生活裡發生的趣事,雖然很荒唐,但我總覺得她沒死,她就是活生生的人,陪伴著我,聽我嘮嗑,溫柔又體貼……”
他煥發新生的臉上露出一抹甜蜜羞澀的笑,“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對你母親究竟是見色起意,還是日久生情,等我回過神來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瞭她。”
“原以為這段戀情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遺憾,但沒想到,28年前的驚蟄日,那個無論我們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打開的水晶艙突然自行打開瞭,你母親她醒瞭過來。”
他看著景容與那雙眼睛,“睜開瞭一雙和現在的你一模一樣的眼睛。”
“後來的事你應該也猜到瞭,雖然那時候的我已經是個老頭瞭,但我們依然相愛瞭,她還為我生下瞭你,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景行雲說著長長嘆瞭口氣,“但生下你沒多久,我們最擔心的問題還是發生瞭,你被診斷出存在很嚴重的基因缺陷,很有可能活不過十歲。”
聽到這樣的話,景容與的表情卻是絲毫未變。
“所以母親的離開和我的基因缺陷有關?”
景行雲再次嘆氣:“我也不知道,但從你的病情被診斷出開始,你母親就變得不太對勁,經常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必須見到你才能平靜下來,而且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之後她開始二十四小時不睡覺,時時刻刻都待在你身邊看著你,後來還開始對你說那段古怪的話,那段時間的她就像一張緊繃的弓弦,隨時都有可能繃斷……”
景容與不自覺握緊瞭自己的手腕。
“我既擔心你,也擔心她,我害怕失去你們,也跟著睡不好吃不好,一下子消瘦瞭很多,你媽媽就安慰我,讓我別擔心,說她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不知道她的自信來自哪裡,但她當時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下瞭某個重大的決定,帶著一股孤註一擲與決絕。”
景行雲眼裡漫上沉重。
“她消失瞭一段時間,沒人知道她究竟去做瞭什麼,但她回來後沒多久你的基因缺陷就不藥而愈瞭。”
景容與的呼吸重瞭許多,而景行雲的講述仍在繼續。
“在你滿一周歲的第二天時,她再次失蹤瞭,連同那個她曾經沉睡的水晶艙一起,這一次她沒再回來,我動用瞭景傢大部分的人力都沒有找到她的絲毫蹤跡,這一找,就找瞭20多年。”
水晶艙也消失瞭?
景容與松開被自己掐出紅痕的手腕,眉間的褶皺擰成瞭一個疙瘩,“你有水晶艙的照片嗎?”
“有。”景行雲拿出自己的手機,翻找出加密文檔,調出一張照片把手機擺到瞭景容與面前,點瞭點照片上的那個和水晶棺形式的物體,“這就是你媽媽當年沉睡的水晶艙。”
景容與緊緊盯住那張照片,因為是二十多年前拍的照片掃描下來的,所以清晰度並不高,色差也很大。
即便如此,他依然可以確定,照片裡的水晶艙就是他在1區裡吸收能量的那個艙體。
所以巖漿裡的水晶艙是他母親特意為他準備的,在得知他存在基因缺陷,有可能活不過十歲時,她就已經謀算好瞭一切,所以才會留下那段話。
她離開他們父子倆,極有可能就是為瞭這件事,因為他是人類和外星物種的混血,兩種不同的基因結合導致他的身體隨時會崩壞。
而母親為瞭救她,究竟做瞭什麼?她又為什麼不再回來?8歲那年救瞭他的神秘人是她嗎?
“爸,當年從地下城發現的水晶艙隻有一個嗎?”景容與神情嚴肅地問。
景行雲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問這件事,如實回答:“不能確定。”
“為瞭避免爭奪造成傷亡,當時十二個勢力是以抓鬮的方式確定的探查區域,大傢各自領著自己人分開查探,所以別人找到瞭什麼其他勢力最多隻能知道個大概。”
因為地下城的發現十分重要,所以當年發生過什麼被傢族十分詳細的記錄瞭下來,並作為傢主的傳承秘辛代代相傳。
雖然景容與還沒繼承傢主之位,但這也是早晚的事,景行雲現在說出來也不算違背祖宗規矩。
何況這事還和他母親有關,他本來就有知曉一切的資格。
“就像我們景傢隱瞞瞭你母親的存在,其他勢力也很有可能這麼做。”
“因為你母親的關系,我也曾暗中調查過這件事,當年參與初步探查的十二個傢族分別屬於六個國傢,百年光景過去,其中四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覆滅在瞭歷史洪流裡,他們的後人都不知道流落到瞭哪裡,現在還雄踞一方的除瞭我們景傢外,剩下的七個傢族分別是魅國的傑拉德傢族和法勒傢族,盈國的皇室,意國的……”
景容與在腦海中快速過濾著他口中那七個勢力的信息,排查著一些可能性。
所以,不能排除除瞭母親之外,這個世界還存在著母親的同族的可能性。
那麼他八歲時遇到的神秘人……
但那人為什麼要強迫他發那種奇怪的誓言?有什麼特殊用意?和母親的種族有關嗎?
“爸,當年你和母親,是你先向她告白,還是她先向你告白?”
他不想探索父母之間的風花雪月,但他很想確定那個誓言的邏輯性。
景行雲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說正事呢,怎麼突然不正經起來瞭?”
這一點也不像他兒子會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