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笑眼看她,“明小姐,我的真愛不叫說笑。”
這算冷笑話嗎?
明曦的嘴角都被冰凍住瞭。
“別介意,跟你開個玩笑。”林野拍瞭拍她的肩,又看瞭端坐在座位上一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金發女人,笑瞭笑,“我們要去找外公瞭,失陪瞭。”
洛昀舟自然是什麼都聽他寶貝女兒的,父女倆都沒再理會明曦,往觀眾席方向走去。
明曦尷尬地跟上去也不是,再次坐下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們是你傢親戚?”米莉亞像是感受到瞭她的尷尬,主動給她找瞭個臺階下。
明曦連忙再次坐下,見她對洛昀舟和林野感興趣,帶著炫耀的語氣說道:“那個很帥的中年大叔是我姨夫,他身份可不一般。”
“哦?”米莉亞興味地挑瞭挑眉,“什麼身份?”
明曦瞇瞭瞇眼,親昵地靠到她身邊,“我姨夫他是這華國五大傢族洛傢的傢主,據我所知洛傢傳承已有五百多年,是一個充滿歷史底蘊的大傢族。”
即便米莉亞瞧不上華國,但作為菲爾德傢族重點培養的小姐,各國的幾大勢力她當然瞭解過。
就算她不想承認,但近些年華國的成長速度遠超其他國傢,甚至隱隱有成為世界霸主的趨勢這件事是不可否認的。
所以華國五大傢族,她確實知道。
難怪!
難怪剛才看到那個男人時,她有種面對菲爾德主傢大長老的感覺,令人敬畏。
“……還可以。”米莉亞言不由衷地點瞭點頭,“那個年輕女人呢?看著好像有些不太正經的樣子,不會是那種人吧?”
其實比起洛昀舟,更讓米莉亞關註的是林野。
不僅僅因為同性相妒。
更重要的是林野長得實在太好看瞭,是那種不論男女,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會被震撼到的美麗!
這種震撼,和昨天見到那個男人時差不多。
同為漂亮女人,米莉亞在看到林野時就感覺到瞭一種從心底深處升起的危機感。
就好像是野生動物遇到天敵時一般,她的腦中不斷響著警報聲,仿佛是在提醒著她,這個女人將會給她帶來很不好的影響。
提醒她要提防這個女人!
所以米莉亞更在意林野。
而聽到米莉亞這話,明曦差點沒笑出來,但她最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緒,很快就裝出瞭尷尬又不好意思的苦笑,“她是我們華國一名剛出道沒多久的女明星,和我姨夫的關系有些復雜,算是我姨夫的女兒吧。”
這番話說的很有意思,直白地聽確實沒有絲毫問題,很實事求是,林野確實就是一個剛出道的女明星,和洛昀舟的關系也確實比較復雜,畢竟這種試管嬰兒胚胎被盜又由孕母生下來的情況,估計滿世界也很難找出第二個來。
不過這番話放在任何一個不明真相的人耳裡,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意思瞭。
“女明星?算是?”米莉亞立刻就意識到瞭她這話裡的深意,紅唇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呵呵,我明白瞭。”
明曦又有些急切地說道:“學姐,你千萬別誤會,小野和我姨夫的關系我不太好解釋,涉及到一些不可說的隱私。”
“明,你不用替他們解釋的,其實這種事很正常,上流社會男人們的通病而已。”
“不是,學姐你真的誤會瞭。”
“好瞭,我不誤會。”米莉亞一臉‘我懂’的瞭然表情。
明曦重重松瞭口氣,似乎對她的‘不誤會’感到釋懷。
明曦三言兩語抹黑林野時,林野已經和明廷打完瞭招呼,祖孫倆又說起瞭下午明子睿的事。
“那晚餐我來安排吧,正好讓您,還有大舅舅一起見見容與。”林野對明傢的觀感很不錯。
所以叫起人來一點也沒有別扭的感覺。
“我外孫女婿也在上京?”
“是的,他和我公公這次都受邀來當嘉賓,不過他不知道我要來,他以為我在尚寧。”
看著女孩眉眼間的笑意,明廷瞭然,“你這是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呢?”
林野點頭甜笑:“婚姻裡需要小驚喜,這樣才能長長久久。”
“哈哈哈,機靈鬼。”
洛昀舟也跟著無奈輕笑:“你這孩子,我看你就是在胡鬧。”
祖孫三代在那邊和樂融融地談笑著,而尤淑蘭卻是半句話也插不進去,像個路人一樣臉色難看地僵坐在一旁。
她惡狠狠地瞪著三人,好像隨時都會撲上去咬他們一樣。
明廷三人當然感覺到瞭她強烈的視線。
但誰都沒把她放在心上,自顧自聊得投入。
時間流速,會場裡的觀眾越來越多,參賽者們也開始入場,根據賽牌坐在瞭各自的座位上。
友客聯盟的核心會員們也陸陸續續到達瞭會場,奧古斯都、神諭、切爾諾等等,嘉賓席漸漸坐滿瞭人。
“小野,我們差不多也該下去瞭。”洛昀舟提醒。
林野點頭:“那外公我們待會見。”
“去吧。”明廷早就知道洛昀舟和林野也是特邀嘉賓,他外孫女可是寰宇集團董事長,自然當得起這nte賽的嘉賓。
其實以明廷的身份當然也有資格做嘉賓,但沒人知道他會來觀賽。
父女倆又和尤淑蘭道瞭別,並不在意她給沒給他們好臉色。
等他倆一走,尤淑蘭才皺著眉問:“老明,那丫頭片子她下去幹嘛啊?難不成她也要參加比賽?”
明廷淡淡說道:“她也是受邀嘉賓。”
“……”尤淑蘭不知道腦補瞭些什麼,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這親閨女就是不一樣,大姑爺對林野是真的好啊。”
明廷偏頭冷睨瞭一眼,沒說話。
林野和洛昀舟再次走回嘉賓席時,明曦仍坐在米莉亞身邊,一直沒進入比賽區,就好像屁股已經黏在瞭椅面上。
她高貴冷艷地端坐著,和米莉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明曦早就發現瞭,她們所坐的座位正好是會場的最中央,是全場最受矚目的位置。
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有驚艷,有崇拜,也有好奇,明曦的虛榮心得到瞭極大的滿足。
這時奧古都斯走到瞭明曦面前,眼神帶著試探,“尊敬的女士,請問您怎麼稱呼?”
嘉賓座位是他親自安排的,所以他最清楚這個座位該坐著誰。
明曦沒想到奧古都斯會親自過來見她,立刻欣喜若狂地站瞭起來,“盟長,我是明曦,你可以稱呼我明。”
“原來是明女士,沒想到您這麼年輕,還是一位如此美麗的姑娘。”奧古都斯打量著明曦,語氣裡帶著震驚與敬意。
明曦沒聽出這話的不對勁之處,隻以為他是被自己的美麗給迷住瞭,撩瞭一下鬢發微微垂下頭,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盟長過譽瞭。”
但米莉亞卻註意到瞭奧古都斯這句話的微妙,她皺眉,正想抬頭解釋,就註意到洛昀舟和林野一起回到嘉賓席。
明曦也發現瞭兩人的到來。
微不可查地蹙瞭蹙眉,很快又恢復瞭溫柔的笑臉,對奧古都斯抱歉地笑瞭笑。
才甜甜地喊瞭洛昀舟一聲,然後仰起頭語氣無奈地看著也走到自己面前的林野。
“小野妹妹你也是,怎麼這麼喜歡黏著姨夫呢?好瞭,趕緊回觀眾席陪外公外婆他們。”
她的表情就好像林野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嘉賓席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你可不能任性的要求和姨夫一起坐。”
明曦說的是英文,所以米莉亞和奧古都斯都聽懂瞭,兩人都看向瞭林野。
前者滿眼譏誚,後者倒是沒什麼特別表情。
“明小姐,nte賽馬上就要開始瞭,所以能麻煩你讓讓嗎?這是我的座位。”林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明曦,微斂的長睫羽扇似地輕顫,泛出一片冷漠疏離。
奧古都斯的瞳孔登時劇烈收縮瞭起來,臉上的震驚比之前還要濃烈。
而明曦先是愣瞭一下,然後‘噗’一聲,輕捂住自己嬌嫩的唇笑瞭起來。
“小野妹妹,你別胡鬧瞭,這裡是嘉賓席,怎麼可能是你的座位?”
林野懶得跟她廢話,從休閑褲裡掏出一張精致的邀請函,二話不說直接打開來,上部分的信息被她用手給遮住瞭,但下面的座位席號寫的可不正是明曦現在坐著的位置嗎?
“原來您才是!”
明曦還沒反應過來,同樣看清邀請函內容的奧古都斯激動地凝視著林野。
又想到剛才自己差點搞出烏龍的經歷,又穩瞭穩心緒。
有些猶疑,有些不確定的問:“請問,您是這張邀請函的主人嗎?我的意思是,受邀人本人?”
林野對上奧古都斯活似鑲滿瞭鉆石的眼睛,頷首,“嗯。”
然後就聽到奧古都斯十分誇張地倒抽瞭一口氣,一張臉更像是經歷瞭山崩海嘯一樣開始詭異地崩壞,朝著四面八方亂飛著。
辣眼睛。
林野則再次半垂下眼凝視明曦,“明小姐,看清楚瞭嗎?看清瞭的話,就麻煩你讓讓。”
明曦的臉早就已經僵成瞭石頭,她是真的沒想到林野居然也是嘉賓,如果她這時註意到奧古都斯的反應,可能還會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林野不止是嘉賓那麼簡單。
“姨夫,原來你早就幫小野妹妹安排好瞭?也是,小野妹妹可是大明星,受邀來當嘉賓也很正常,瞧我,怎麼沒想到呢?”明曦笑得十分牽強,但仍使勁地笑著。
她已經尷尬到要原地摳出三室一廳瞭。
林野是嘉賓也就算瞭,偏偏她的座位還正好就是她坐的這個。
林野還故意選在奧古都斯和她聊天時過來,分明就是故意來打她的臉!
想讓她在奧古都斯面前丟盡瞭臉。
這個林野,果然心腸歹毒!
“所以你能讓座位瞭嗎?”林野懶得理會她波瀾壯闊的情緒波動,不耐煩地再次問道。
這一次明曦終於勉為其難地抬起瞭她的尊臀,然後親親熱熱地拉著林野將她按在瞭座位上。
“好瞭,讓給你坐,真是個小孩子!姐姐還能不讓給你不成嗎?”她的語氣無奈又寵溺,把林野給惡心壞瞭。
林野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她的波棱蓋上去,這女人還能更假惺惺一點嗎?
“姨夫,我去比賽區準備瞭。”
洛昀舟儒雅地笑瞭笑,“好,比賽加油!”
“謝謝姨夫,我一定會加油的!”明曦也不打算和奧古都斯道別瞭,三步並作兩步走向瞭比賽區。
洛昀舟的座位離林野不遠,就隔著兩張座椅,看女兒已經落座,他也在座位上坐瞭下來。
“奧古都斯盟長不用在意我,你自便。”林野瞥瞭一眼仍堵著走道不離開的奧古都斯。
奧古都斯‘啊’瞭一聲,亂飛的五官終於收瞭回來,像是從驚夢中醒瞭過來,誠惶誠恐地看著林野,“好,那您如果有事可以隨時召喚我。”
‘召喚’這個詞就用的很有靈性瞭。
林野莞爾,“行。”
然後奧古都斯就一步三回頭地坐回瞭自己的座位上。
他這不尋常的態度讓米莉亞感覺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聽說你是華國的女明星?”米莉亞仰著下巴註視著林野,眼裡有掩飾不住的鄙夷與輕蔑。
林野淡漠地看瞭她一眼,“這位小姐有何見教嗎?”
感受到她的冷漠,米莉亞眼底閃過一抹陰翳,臉上的笑容也冷瞭三分。
“見教倒是不敢當,隻是有些驚奇,這還是nte賽第一次邀請一個女明星來站臺,奧古都斯盟長似乎還很重視你的樣子,感覺還挺……新奇的。”
“哦。”
林野不冷不熱地回瞭一聲,不是她不尊重陌生人,實在是這位女士內心的惡念讓她不準備犯賤。
米莉亞估計從來沒被這麼忽視過,本來還想試探一下這個女人的,現在她不想繼續自討沒趣瞭。
反正再怎麼樣,也就是一個三流小明星罷瞭,還是個依靠老男人,出賣色相登堂入室的可憐貨色而已。
剛才那些感覺肯定都是她的錯覺。
這樣一個女人能給她造成什麼威脅?肯定是她想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