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一群人自然也註意到瞭蜜兒.蘭格四人,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次蜜兒.蘭格主動跑他們面前來瞭,前後間隔時間一次比一次短。
吉米對今晚格外蹦躂的蜜兒.蘭格沒什麼興趣,他眉峰微挑暗自留心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清俊男人。
他捅瞭捅安東尼的手臂,“安東尼,你認不認識那個坐輪椅的男人?”
“大少爺的你都不認識,我一個平民百姓怎麼會認識?”安東尼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
大少爺吉米:“……”
安東尼沒理會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的好友,一臉深沉說道:“不管是誰,肯定來者不善!”
“休伯特。”
兩人咬耳朵之時,赫爾曼一行已經浩浩蕩蕩地來到瞭他們面前。
率先開口說話的正是那個坐輪椅的清俊男人,他眼神溫和地註視著休伯特,看上去是個沒脾氣的好人。
雖然被迫從俱樂部退役,但休伯特對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意見,還因為肩傷的關系,他對這位身體孱弱的前老板還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好久不見,陸總。”
陸南輕輕笑瞭一下,微白的唇畔釋放著柔和的善意,“恭喜你,你今晚的表現我看到瞭,非常棒,我為你感到驕傲。”
“謝謝陸總。”
兩人的相處氣氛真的不像被辭退的員工與無良老板,雙方都很平和很友好。
林野平靜地註視著這個男人,神情微漠,眼底似被一層厚厚的寒冰封印著。
“對瞭,你和漢斯他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瞭吧?這次難得在這裡遇到,待會我請你們四人去Kid好好聚聚?也瞭解一下彼此的近況?”陸南好似全然不知道先前漢斯.高爾三人故意擠兌休伯特的事。
漢斯.高爾三人還沒開口,休伯特先他們一步擺手拒絕,禮貌卻也疏離,“不用瞭陸總,作為賽車手,賽道才是我們瞭解彼此的地方,經過剛才那場比賽相信大傢已經足夠瞭解我的近況瞭。”
“高爾隊長,你們說是嗎?”
漢斯.高爾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越發陰沉,主動上前挑釁的是他們,滿盤皆輸的還是他們,最後還要被老板領著來‘恭喜’對方,難堪程度不亞於被當眾甩瞭一記耳光,那滋味比吃瞭蒼蠅還難受。
但難受不甘心又能怎麼樣?他們還能當著老板的面把休伯特給弄死不成?
“……是啊。”憋瞭半晌,他才憋出一句幹巴巴的話,“恭喜你啊休伯特,你比以前厲害瞭。”
雖然這話明顯不是真心誠意的,但休伯特卻聽得身心舒暢,他也客氣地回瞭一句:“你們也不差,加油吧。”
呵呵。
這不是拐彎抹角說自己比他們強嗎?
漢斯.高爾三人隻能在心裡罵娘,偏偏剛才輸瞭比賽的是他們,就算心裡不痛快也沒法說。
隻覺得自己的臉生疼生疼的。
被打臉打疼的。
陸南好像一點也沒看出這四人之間的古怪氣氛,又關心起休伯特的肩傷。
“我之前聽說你去歐國找那邊的醫生瞭?那現在肩膀怎麼樣瞭?那邊的醫生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
“和這邊的醫生差不多情況,建議我動手術,但能不能痊愈他們同樣也不能保證。”
“千萬別放棄瞭,你有我的聯系方式,有什麼困難千萬別和我客氣。”
“謝謝陸總,我相信我的肩傷很快就能治好。”休伯特說話時視線忍不住朝景容與看瞭過去。
陸南多敏銳的人,第一時間就註意到瞭,興味地挑眉,也看向瞭景容與,深邃的眼裡快速地劃過一抹冷芒,稍縱即逝,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怎麼瞭?這位小姐是你女友?”他像是誤會瞭休伯特那一眼的意思。
休伯特頓時漲紅瞭臉,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的,您誤會瞭,景小姐是我的朋友。”
他並沒有說出景容與是醫生,還幫他治傷的事,總覺得這是景小姐的隱私。
陸南笑笑,抬眸溫柔地看向景容與,“休伯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好,景小姐,我是陸南。”
聽到‘陸南’這個名字,林野和景容與眸底的暗光如流星劃過。
林野半垂下的長睫下,冷芒在其中爆射,沒想到這個從出現開始就讓她心生警惕的男人居然就是陸南。
她不會懷疑眼前這個陸南和索菲婭.菲爾德口中的陸南隻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
雖然索菲婭口中的陸南是一個身體健康甚至十分強壯的退伍特種兵,從事的是雇傭兵這樣危險的職業;而眼前這人卻柔弱得像隻小綿羊,連走路都需要借用輪椅的地步,職業是賽車俱樂部的老板。
看上去除瞭名字之外,這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但林野的感覺不會有錯!就算此陸南不是彼陸南,但這兩者之間必然存在某種聯系。
那麼眼前這個陸南今天出現在他們面前又是因為什麼?
林野心中暗潮洶湧,面上卻不動聲色。
景容與的表現則更加冷淡,清絕精致的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面對陸南的主動示好,他隻是矜冷地點瞭點頭。
沒人能從他這張高貴冷艷的臉上看出他內心的想法。
對於他的冷淡,陸南似乎一點也不惱,視線微偏,看向瞭同樣深沉淡漠的林野,“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寰宇林董瞭吧?”
說著不忘朝她伸出右手,“久仰大名!”
林野斂眸看瞭眼他伸過來的手,保養得幹凈又整潔的手,大概是因為體弱的緣故,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白,就連手背上清晰的青筋也帶著一種冷血的柔弱感。
“彼此彼此。”
林野展顏一笑,也伸出手與他的握在一起。
她看著男人俊美的臉,他整個人的氣質十分平和溫善,儒雅紳士、從容淡定,眼眸中是通曉世事的豁達與睿智,從頭到腳都好似在散發著讓人想信賴想依靠的成熟通透。
如果林野是一個在幸福傢庭裡接受正常教育,按部就班長大的女孩,遇到這樣一個溫柔平和、成熟充滿魅力的美男子,想必會被他所吸引吧?
可惜她不是。
陸南眨瞭眨眼,“怎麼?林董以前聽說過我?”
“從一個認識的姑娘那裡聽過你的名字,她說你是她男朋友。”林野不避諱地說道。
“男朋友?”陸南露出詫異不解的神情,“林董你是不是搞錯瞭,我單身好多年瞭。”
“是嗎?”林野同樣詫異的挑瞭挑眉,目光移向他座下的輪椅,“也對,那姑娘說她男朋友是個身體十分健康的男人,陸總你……應該是同名同姓。”
“……”陸南的雙眸裡閃過一縷陰暗,但立刻便被溫和如春風的笑容所取代,“陸南這個名字確實很大眾。”
林野杏眸微瞇,她可沒錯漏這男人剛才激烈湧動的情緒,他居然很在意自己的健康問題,為什麼?
難道他的孱弱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心裡有所計較,佯裝若無其事說道:“陸總別誤會,我絕對沒有說你體弱多病的意思。”
作為一名演技過關的演員,林野此時的表情要多真誠就多真誠,要多坦然就有多坦然。
“……呵呵,我沒有誤會,林董也不用放在心上。”陸南扯著唇,笑容微妙。
他對跟來的司機擺瞭擺手。
司機心領神會,連忙從懷裡掏出兩張月白色的素錦名片用雙手拿著,分別遞到瞭林野面前,“林董,這是老板的名片。”
林野動瞭動眉尖,抬手就要接下司機遞過來的名片,沒料到身旁的人動作比她更快,在她捏住那張名片前先她一步從司機手裡抽走瞭名片。
“不記得我說過什麼瞭?”語聲一如往日的清越,一如往日的動聽,但莫名就有種壓抑的感覺,“不要亂碰臟東西!”
景容與修長的手指夾著那張名片,冰冷而迫人的壓力從鳳眸裡流瀉而出,鋒芒畢露!
下一秒,那張名片從他指尖飛射而出,眾人似乎聽到一道凌厲無匹的破風聲,名片擦過陸南身下的輪椅輪胎,才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眾人隻覺得呼吸都艱難瞭幾分,景容與這個眼神,實在太恐怖瞭啊,有種被死神的鐮刀架上脖子的感覺。
而被景容與這麼直接的甩臉子,陸南卻依然溫和的笑著,他柔和的目光在景容與左耳上的紅寶石耳墜上流連瞭片刻,又看向林野的右耳,似好奇又似探究,“看來這位景小姐是林董的護花使者。”
他的語氣並沒有曖昧,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意味不明。
林野聳肩,對著陸南歉然一笑,“我朋友今天大姨媽來瞭,脾氣有些暴躁,見諒。”
從沒見過大姨媽這種親戚的景容與轉眸看向她,眼底似有風暴正在凝聚,頗有下一秒就要狂風暴雨傾倒而下的趨勢。
林野連忙朝他比瞭個‘抱歉’的手勢,然後主動牽住瞭他的手,兩隻同樣白皙的手十指緊扣,不分彼此。
“沒關系的,每一個女人都有任性的權利。”陸南看瞭一眼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底似有蛟龍在翻滾。
而看著林野和陸南‘相談甚歡’,赫爾曼.法勒那群人像是旁觀者一樣,始終沒出聲打岔,看上去很正常的模樣,
但這樣的表現放在這群人身上才是不正常。
這時特警和警犬終於排查到瞭他們這邊,開始例行問詢,林野可以清晰感受到蜜兒.蘭格徒然高漲的情緒。
呵呵。
“姓名?”
“林野。”
“出生年月?”
“XX年7月2日。”
嚴肅的特警打量著林野的臉,目光犀利,“國籍?”
林野面無表情:“華國。”
“職業?”
林野想瞭想,說瞭一個最‘不起眼’的職業,“演員。”
聞言那特警十分震驚的樣子,“什麼?!你是個女明星?”
林野淺笑,“怎麼瞭?我不能是女明星嗎?”
那魅國特警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表現有些反常,唇角微僵,半晌才冷酷說道:“嚴肅一點!你正在接受問詢,這裡不是風月場,不是你賣弄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空氣瞬間變得森冷無比,比化雪之日還要冷上三分,就好像有一雙冰冷的手穿透瞭他的胸膛,捏住瞭他的心臟。
他驚懼駭然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女人,兩張美得不分軒輊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那兩雙漆黑的眼睛裡冷幽幽的,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沒進那片黑暗之中一般。
接下來想說的話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裡,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說出來,而且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再說些不中聽的話,面前這兩個華國女人會出手殺瞭他!
“汪!”
特警身旁的那條警犬就在此時叫瞭兩聲,它渾身的毛發蓬開,對著林野呲開瞭它慘白鋒利的牙,下一秒就撲上來想咬她的右臂。
林野身旁的景容與清透的眸色瞬間變得如深淵一般黑暗,抬腳就要踹向那隻警犬,以他的腳力,這一腳踹上去,那隻警犬不死也得廢。
林野隻能反身抱住他,用自己的背擋住瞭警犬的攻擊,也攔下瞭景容與即將踹出去的腳。
“唔……”
警犬鋒利的牙刺入她的左臂,帶來一陣刺痛,但比起以前在格裡姆空間裡出生入死時所受的傷,這點疼痛壓根算不上什麼。
“嗚嗚?”警犬這時突然松瞭口,四肢落地,一雙水汪汪的棕瞳裡閃過茫然之色。
早有準備的魅國特警們沒註意到警犬的異常,他們迅速反應,將林野和景容與團團包圍瞭起來,一把把槍就差頂到她們腦袋上來。
“不許動!”
眾人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林野,其他路人也紛紛驚詫地看向瞭他們。
“這是什麼情況啊?難不成那個女人也是危險人物?”
“那個就是林吧?剛才比賽中開F-11的女賽車手。”
“緝毒犬對著那個女人狂叫,還撲上去咬瞭她,已經足夠說明問題瞭。”
“不會吧?我才剛剛粉上她啊,這麼快就要塌房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