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按照江知恩分配的位置坐著。
可能是哭瞭一場,兄弟倆都累瞭,車子啟動沒一會就睡著瞭。
車內安安靜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累瞭吧?”江景洲輕聲問。
“嗯。”林嵐看瞭他一眼,江知恩七仰八叉的睡在他身上,又看瞭眼江知文,在睡夢中,他還是坐得端端正正,隻是身子微微靠著她。
兩個孩子的睡覺姿勢和性格大不一樣,但卻都愛著彼此。
“他們都是很好的孩子,反倒是我……”林嵐自嘲瞭下,繼續說:“反倒是我不是合格的媽媽。”
江景洲輕笑瞭下,又像是從嗓子裡發出感嘆的氣音,“那我應該是零分的爸爸。”
林嵐頓住,好像也是,她記起剛穿來那會,江景洲幾乎沒有在兄弟倆的成長過程中出現過。
兩個不合格的爸爸媽媽無聲的對視,又同時笑瞭起來。
“別想那麼多,你做的很好瞭。”江景洲雙眸緊緊盯著她,鄭重說:“今後,我們一起陪著他們?”
他眼裡的認真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她眼神微閃,移開視線。
良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好。”
......
一直到傢,兄弟倆都沒醒。
林嵐也沒忍心吵醒他們,把兄弟倆放在床上,跟江景洲一起輕輕給他們擦瞭擦小臉蛋手和腳,走之前在兄弟倆額頭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早點休息。”江景洲出來後順手關上房門,看著林嵐說。
“嗯,你也是。”
等林嵐洗漱完,墻上的掛鐘剛好轉過12點,外面靜悄悄的,平日裡長勢喜人的花草,此時在夜晚的籠罩下有些森然。
隔壁房響起嘎吱的關門聲,隨後歸於平靜。
林嵐不自覺揚唇,莫名安定下來,躺在柔軟的床上,睡意漸濃。
墻上的掛鐘不停歇努力工作,夜漸深。
突然——
林嵐感到從頭頂傳來的掌心熱度,同時聽見耳邊一道刻板的聲音,“就是她瞭?”
她心裡一驚,努力睜開眼,卻怎麼也看不清眼前人的輪廓。
旁邊又傳來一道嫌棄的男聲,“又矮又醜,哪裡比得上倩倩?”
林嵐:“……”
拳頭硬瞭,有本事你讓她動!
倩倩倩倩,又是倩倩,算起來,這是第二次在夢裡聽到這個名字瞭,究竟是誰?
“算瞭,她這麼多年在外面也不容易,接回來就接回來,林傢又不是養不起一個閑人?”
男聲依舊帶著嫌棄的口吻,隻是語氣已經軟上幾分:“行吧,畢竟也是跟我有血緣關系的人。”
......
林嵐皺眉捂著心口,猛地坐起來,她發現夢裡的情緒,已經透過夢境,留在現在這具身體裡。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自己清楚知道是別人的故事,但情緒卻能清晰傳達給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林嵐會認為‘她’就是她。
有點離譜……
嗓子似乎還有些啞,她起身去接水。
剛打開房門,就跟從書房出來的江景洲正面對上。
林嵐愣瞭一下,“早點睡?”
江景洲也愣瞭,重復一遍她的話,“早點睡?”
話落,兩個人相視一笑。
林嵐問:“這麼晚還在加班?”
江景洲一頓,隨即面不改色道:“嗯,有點事要處理。”
林嵐莫名想到留下來加班的助理,感嘆道:“你們也挺忙的。”
而此時被她惦記的劉銘在酒店打瞭個噴嚏,電話另一端的女友許雨晴問:“你感冒瞭?”
劉銘揉瞭揉鼻子,“沒有啊,說不定老板又要安排活瞭。”
許雨晴想到剛剛被打斷的通話,“行,那我先睡瞭,你忙完早點睡覺。”
跟女友通完電話,劉銘認命地起來忙碌,這是私助的唯一缺點,老板一個電話,你就得起來忙活。
劉銘在心裡腹誹,也不知道傅傢是怎麼得罪自傢老板瞭,連傅傢的地,老板都要搶。
......
陽臺上,林嵐旁邊坐著江景洲,桌面上擺著兩杯紅酒。
她明明隻是想倒杯水,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變成現在這樣。
江景洲:“又做夢瞭?”
林嵐端瞭杯紅酒,低低應道:“嗯。”
“我聽說,你很多事情不記得瞭?”江景洲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燈光,看似背對著她隨口問道,實則耳朵都豎瞭起來。
林嵐心裡一驚,盯著男人的背影沉默片刻,點頭道:“嗯。”
換作以前,她是萬萬不會承認,可能是夜色太美,也可能是江景洲給她的感覺太過於安定……
江景洲聞言回頭,唇邊勾起一抹微笑,在黑沉沉的夜晚中極為耀眼。
“沒事,你現在這樣挺好的。”頓瞭頓,他像是自語似的重復道:“這樣就挺好。”
?
林嵐瞇著眼,仔細打量他:“你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江景洲不答反而坦坦蕩蕩任由她打量。
林嵐先敗下陣,她移開視線,小聲嘀咕:“算瞭,反正就算你之前做瞭什麼,我也不知道。”
“之前沒有做過,今後也不會做過。”江景洲鄭重道。
聽著他似表白的話,林嵐依然嘴硬道:“哦?是嗎?”不等男人回話,她繼續說:“我困瞭,睡覺瞭。”
話落,便起身離開,隻是心裡還是亂瞭,連帶著腳步也亂瞭,她差點沒站穩撞上茶幾,輕呼一聲,話剛到嘴邊,就被男人扶穩。
男人的掌心貼在她腰間,林嵐像是被他熾熱溫度燙著,飛快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離開。
“睡覺瞭!”
江景洲盯著自己被甩開的手,輕笑。
忽的,想到書房內的文件,他想,就算她一輩子記不起來也沒關系,他會護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