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辦事速度很快,下午新沙發便到瞭,因為動靜很大,吸引瞭下課要上廁所的兩小隻。
“王奶奶,你們在幹嘛呀?”江知恩趴在墻邊問。
王姨笑瞇瞇道:“太太說想房間再加一個沙發。”
“媽媽為什麼要加沙發?”江知文也從另一邊探出一個小腦袋,突然想到什麼,他聲音都高瞭好幾個度,“媽媽她……?”
“沒有沒有,小少爺們放心,太太身體好著呢,隻是想加個沙發。”
王姨在心裡暗笑,跟先生感情也好著呢。
走廊處,林嵐端著一盤水果像視察一樣悠悠走瞭過來,看著兩小隻,她問:“你們幹嘛呢?下課瞭?”
糟糕,他們是出來上廁所的!
江知文飛快打量媽媽一眼,確定媽媽面色……呃,十分紅潤後,拉著弟弟頭也不回跑瞭,“媽媽,我們先去上課啦~”
林嵐插著塊水果,在後面大聲提醒,“慢點跑,當心摔跤瞭!”
回應她的是愈來愈遠的聲音:“知道啦~”
林嵐搖搖頭,真是,大兒子隻有在學習上才像個正常的孩子,平時都過於懂事,不過這樣也好,她美滋滋又插瞭一塊水果入口,她想兩小隻馬上要開學瞭,請傢長這種事情,一定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吧?
......
林嵐也沒糾結,既然決定要再放一個沙發,那就……幹脆直接擺在一起。
她想江景洲就算筆直睡不下去,這會也可以斜著睡瞭。
她可真貼心!
等晚上江景洲回來後,便發現房間內突然多瞭一個沙發。
“這?”江景洲不解問,眼底閃爍著林嵐看不到的光。
林嵐坐在床上玩手機,像是才反應過來,隨口說:“我在網上查瞭,人傢說房間內放兩個沙發風水好。”
她是不打算說出真實原因的,不然這男人尾巴或許會翹上天。
曾幾何時,有人拉著她的手,跟她說,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隻會不幸。
但現在看著江景洲,林嵐似乎覺得可以稍稍心疼一下。
江景洲:“……”
“你一定被騙瞭。”他看著她,語氣是再真誠不過。
別墅內的擺設都是在建成之初他特意找人設計過的。
咚,林嵐聽見自己心猛地下墜,果然不該心疼男人是嗎!
但江景洲話鋒一轉,眉梢眼裡都帶著笑意,“但我很喜歡。”
下午便聽王姨說自傢妻子要在房內加個沙發,果然……是心疼他麼?
他眼底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鄭重說:“謝謝你。”
唰——
林嵐瞬間感覺臉上升起陣陣熱度。
啊啊啊,這個男人怎麼回事!知道就知道,為什麼還要講出來!他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很難為情啊啊!
雖然她看網上說能有一個情緒分享的老公有多難。但是!他這樣是不是也太直球瞭!
她丟下手機,竄進被窩,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捂著頭嗡聲嗡氣說:“好困好困,睡覺瞭。”
江景洲瞟瞭一眼墻上的掛鐘,才十點不到,他動瞭動嘴,似乎想說什麼又閉上。而後又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女人,忍住瞭想要上前抱住的沖動,溫聲道:“好,晚安。”
男人嗓音低沉,在深夜中帶著一絲勾人的磁性。
聽在林嵐耳畔裡,隻覺得耳朵有些發癢。
她揉瞭揉耳朵,在心裡腹誹,一個男人的聲音那麼好聽幹什麼?
事實證明,太早果然是睡不著……
林嵐在床上翻來覆去,即使是有意控制聲音,也能被細心的男人聽見。
“睡不著?”
雖然房間內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兩人彼此臉上的神色,林嵐身軀還是微微一僵。
“……睡瞭。”但突然想到上次深夜閑聊的內容,她問:“你上次還沒回答我呢,我們到底是不是校友?”
江景洲失笑,這就是讓她一直睡不著的原因嗎?他想瞭想,認真反問:“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他無所謂,是或不是,隻要她開心便好。
但下一秒,江景洲便聽見女人似乎是磨牙的氣音,“如果真的是,你還能造假不成?”
江景洲沉默瞭一下,如果有那個必要……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自傢妻子似乎很介意跟他是校友。
如果她很介意,為瞭她,他什麼都可以做。
林嵐見江景洲沉默不語,心下一驚,翻身從床上坐瞭起來,“你該不會真的是想造假吧?”
“沒有。”江景洲否認,停頓瞭半響,聲音帶著一絲難過,在夜晚中更為尤甚,“我看你好像是很嫌棄跟我同校……”
吃軟不吃硬的林嵐噎住,幹什麼!突然整這套!
江景洲聲音繼續飄入耳中,“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抹去我的存在……”
“別別別,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林嵐捂住耳朵,“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隻是我沒想到我們倆會是校友。”
江景洲:“你說巧不巧?”
林嵐:“……”
她突然來瞭興致,“你、你能給我講講‘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醫生說從分裂的人格會記憶錯亂,必定是當時受瞭些刺激,但是她翻瞭好久,也沒能找到源頭。
誕生出新的人格,一般都會將過去難過的事情下意識選擇遺忘。
林嵐在想,‘她’過去究竟是過的有多苦,才能將全部的事情都選擇忘記,甚至包括他……
江景洲沉默瞭一會,說:“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上次和她一起看醫生回來後,他見她似乎沒有找回另一個人格的意思,他私底下松瞭口氣,她這樣就很好,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切都不重要。
林聲音之大,似乎還在房間內回蕩瞭幾個圈。
“呵呵呵……”
林嵐:“?”
“你笑什麼?”
江景洲搖頭失笑,“沒什麼。”
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對江景洲的態度,已和過去大不一樣。
男人起瞭逗弄之心,“你過來,這個故事有些長,我慢慢告訴你。”
聞言,林嵐便想坐起來,但下一秒意識到他旁邊,不是隻剩一個今天剛搬進來的沙發?倘若自己過去,那簡直不就像是送上門的羊羔?
她氣急喊道他的名字:“江景洲!”
“嗯,我在。”
“江景洲!!”
“嗯,我一直在。”
林嵐:“……”
她要鯊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