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國嘆瞭一口氣，也坐起瞭身，打斷黃秀英話，“秀英啊，我知道你心中很想幫小宋同志。”
“但也不是這麼個幫法。”
“你想想，能進縣醫院的那都是大學生啊。
一部分是分配過來的，另外一部分是主動回來，或者先前已經是醫生想要調過來那種。”
“這些人無論是哪一種，他們都是大學生。”
一個大學生把黃秀英的想法給堵住瞭。
小宋同志肯定不是大學生，一是年齡對不上。
二大學畢業包分配工作。
沒工作的大學生或者某種原因才下鄉，這種情況，太少瞭。
張愛國停頓瞭一下，看著黃秀英。
本想等黃秀雲開口，看她說什麼話。
等瞭片刻。
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
張愛國又繼續，“宋知青會醫是會醫，我看瞭她下鄉資料，她不是大學生，幫不瞭。”
“報答有很多法子，不一定是這樣。”
“秀英，先別急，再想想其他的，實在不行我們每隔一段時間下去看看她。”
“這也算是無形中在幫小宋同志。”
黃秀英點瞭點頭，算是認同瞭張愛國的說辭。
的確。
縣裡醫生還是得有些水平才行，像普通基層，鄉下大隊，公社，街道辦裡那些對醫生水平的都不高。
等等！
基層！
黃秀英腦袋裡閃過一個想法，一下子變得興奮。
她轉頭，興奮的看著張愛國，“縣裡醫生當不瞭，那赤腳醫生能行吧？”
張愛國愣住。
黃秀英：“縣裡醫院裡面不是有赤腳醫生培訓班嗎？
說是培訓一兩個月能到大隊裡，或者公社，街道裡或者是廠裡當醫生那種。”
“……”張愛國想瞭想，的確也是一個方向，“行，明天我給問問。”
黃秀英得瞭同意，臉上浮起笑意。
張愛國提醒，“如果有，那也得問問小宋同志意思，尊重小宋同志意見，不能強求。”
黃秀英重重點頭，“嗯。”
張愛國躺瞭下去，“時間不早瞭，拉燈睡覺吧，明天都還要上班。”
“好。”
……
第二天。
宋月醒來，睜開眼，掀開蒙著窗戶報紙的一角。
往外看瞭一眼。
天色剛亮，還帶著霧。
她放下報紙角，看瞭一眼旁邊。
李昕月，劉薇睡得正香。
她起身下床，拿過衣服穿上，梳頭發，用暖水壺的水簡單洗瞭個臉，漱瞭口。
拿出幾塊桃酥就著溫開水吃瞭，就當早餐。
剛吃完。
房門突然被人嘭嘭嘭砸響。
宋月：“……”
幸好她起來，不然就這聲音，能把她驚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
她朝炕上看瞭一眼。
李昕月，劉薇兩人也被吵醒瞭。
劉薇翻瞭個身。
李昕月把整個人都躲進瞭被子裡，用被子蒙住腦袋。
砸門聲不減。
外面的人隻砸門，不出聲。
宋月準備過去開門看看是誰。
李昕月突然猛的掀開被子坐瞭起來，閉著眼睛大吼，“誰啊，煩死瞭！還讓不讓人睡覺瞭！”
砸門聲消失。
林和聲音從外面傳來，
“李昕月，今天是第一天上工，你想偷懶你就使勁睡啊！我跟趙子睿先走瞭。”
一聽到要上工，趙子睿還要走！
李昕月一瞬間睡意全無，變得清醒。
“哎！”她趕忙出聲，趕忙起身下床，急急找衣服穿，“等一下…”
下床看到劉薇還在睡，還沒醒的樣子。
李昕月火急火燎伸出手，猛的推瞭劉薇幾下，“劉薇！劉薇！”
“起床瞭！”
“上工瞭！”
劉薇睜開瞭眼，然後也跟李昕月一樣，火急火燎的收拾。
兩人一通收拾，就像是沒有看到宋月樣。
宋月掃瞭兩人一眼，轉身朝外走。
宋月剛轉過身。
李昕月和劉薇對視一眼，都沖著宋月背影翻瞭一個大白眼。
隨後。
兩人相視一笑，又不停催促著對方。
“快快快！”
宋月開門。
林和就站在門外。
四目相對。
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一步。
林和趕忙朝後退瞭幾步，拉開距離，出聲打招呼，“宋知青…”
宋月打斷話，“早。”
林和回應，“早…”
宋月掃瞭一眼立在旁邊的趙子睿。
趙子睿見宋月看來，連忙露出一個微笑。
然而。
宋月就掃瞭他一眼，沒說話，甚至連個笑都沒給他，直接往知青點外面去。
林和張口要說，要不等一會兒一起。
“要不…”
他才說出兩字，宋月已經風風火火出瞭知青點。
林和：“……”
他隻好把剩下沒說完的話給咽回到瞭肚子裡，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趙子睿捕捉到林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心頭跳瞭跳，出聲提議，“林和，你想跟著宋知青一起去就去吧，我在這兒等著昕月。”
林和瞥瞭趙子睿一眼，“人都走瞭。”
他視線一轉，都對著屋子大喊，“李昕月，你快點！”
李昕月回應，“來瞭！來瞭！”
幾分鐘後。
打扮樸素的李昕月和劉薇沖瞭出來，“走！走！走！”
…
宋月出瞭知青點。
一開始不知道往哪邊走，後面見有人打堆堆的往這邊來。
就知道瞭方向。
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瞭沒多遠，還遇上瞭老知青們。
宋月沒有超過他們。
而是跟在他們後面，保持著一定距離。
問就是她不知道集合位置。
跟在老知青後面去，等快到地兒瞭再反超。
走瞭十來分鐘。
前方不遠處一眾人聚在一起。
宋月眼神一亮，到地兒瞭。
她深吸瞭一口氣，拔腿沖瞭過去。
老知青們結伴走在一起，看到飛奔過去的宋月懵瞭。
宋月跑過去，毫不意外成瞭今天第一個到達集合點的知青。
她一過去，先到那一群人目光都看瞭過來，視線匯聚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
宋月看瞭一眼發現眾人排著隊，排瞭五個隊。
她在想排哪一邊時，有人跟她打招呼，“宋知青，你來瞭。”
宋月抬頭一看，熟人，楊春花。
楊春花柔和笑看著她。
楊春花剛排上，身後沒人。
宋月邊回應，邊走瞭過去，排在楊春花後面，“春花姐。”
她看瞭看楊春花肚子，想問，這快生瞭應該在傢休息。
“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