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
宋月和李昕月大眼瞪小眼。
宋月先開口，“冷靜瞭不想死瞭就回去睡覺，要是還沒冷靜下來，你就坐在這兒一個人冷靜，我先睡瞭。”
說完。
宋月直接躺瞭下去。
“？”李昕月眼露疑惑，“宋知青，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誤會瞭，我沒有想死啊？”
宋月：“？”
剛躺下去的她又坐瞭起來，直盯著李昕月，“沒有想尋死，你往河裡面跳？”
李昕月愣瞭一下出聲解釋，“我是想到何嬌掉進水裡面，趙子睿就那麼著急，我要是掉進水裡面趙子睿會不會著急。”
宋月：“……”
她露出微笑，“現在什麼時候？”
李昕月不假思索，“半夜。”
宋月：“你準備下河的時候，趙子睿在你跟前嗎？”
李昕月搖頭，“沒有。”
宋月微笑看著李昕月。
李昕月覺得宋月有些奇怪。
她張口正準備問。
宋月又笑著開瞭口，“深更半夜趙子睿沒在你跟前，你掉進水裡面瞭他怎麼救你？”
李昕月被問住：“……”
她漲紅瞭臉，“我把這個忘瞭。”
宋月不說話。
李昕月被宋月看得心裡發毛，弱弱問，“那我明天把他叫到河邊，當著他的面再跳一次？”
宋月氣噎：“……”
她點頭，“行，你跳下去，他跳下去救你，然後沒把你救起來，你死瞭。”
“換句話說，他把你救起來瞭，他沒起來，他死瞭。”
“或者說，你們倆都沒起來，都一起死瞭。”
“你要選擇哪一種？”
李昕月沉默片刻，張口要回答。
宋月提醒，“選擇之前先想一下你京市裡面的爸媽，爺爺奶奶什麼的，那些對你的人。”
回答的李昕月又低頭陷入瞭沉默。
宋月見李昕月沒在做選擇，心知這人還有救。
她開口，“我覺得你應該選最後一種，兩個人都沒起來一起死瞭，算是殉情，這樣也如瞭你想跟趙子睿在一起的願望。”
李昕月苦笑道，“宋知青，可是我不想死。”
“我想跟趙子睿在一起但是我又覺得他惡心，他那天抱瞭那個何嬌，我看到他我就想到那個畫面，我就覺得惡心，我對他就沒有好態度。”
宋月對上李昕月目光，“惡心那就放手。”
李昕月一臉為難，“放手我又覺得不甘心，我是追著他一起來的，結果成瞭這樣…我又問瞭大隊長，又回不瞭城瞭，得呆在這兒，不知道還要待多久。”
“嗯。”宋月倒頭躺下，“你好好想吧，我睡瞭。”
李昕月懵瞭，自己說瞭那麼多，宋月就沒什麼話要對她說嗎？
她忍不住問，“宋知青，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宋月閉著眼，“沒有。”
李昕月又問，“那你有好的建議嗎？”
宋月吐出四字，“活出自我。”
李昕月疑惑，“活出自我？什麼意思？”
宋月不假思索，聲音裡已經帶上瞭一絲不耐煩，“意思是自己悟，困瞭，睡瞭。”
“好。”李昕月點瞭點頭，起身，“那我回去悟瞭。”
宋月應聲，“嗯。”
李昕月出瞭屋。
宋月睜開眼，坐起瞭身，往院子看去。
看到李昕月出瞭院子，順帶把院門給她帶上瞭。
她起身下床，挪瞭張高凳子出去，放在墻角下。
踩著凳子往隔壁李昕月院子望。
看著李昕月進瞭院子，鎖瞭院門，回瞭屋子後。
宋月下瞭凳子，拿著凳子回屋睡覺瞭。
…
第二天一早。
宋月正在廚房煮雞蛋。
李昕月興奮推開院門沖瞭進來，“宋知青！”
“宋知青！”
宋月看到被推開的院門：“……”
她昨晚忘瞭鎖院門…
李昕月一臉興奮激動的沖到宋月面前，“我悟瞭！我悟瞭！”
宋月靜看著李昕月。
李昕月還是黑眼圈，但精神狀態跟前兩天是天壤之別。
看樣子…確實頓悟瞭。
一晚上頓悟，也有點出乎她預料。
李昕月興奮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瞭，你昨晚說的活出自我，是讓我追求自己的本性，不要把心思都放在趙子睿身上。”
“不就是一個男人，京市裡面啥樣的男人沒有？而且以我的身份，啥樣的男人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聽到後面這一句話。
宋月看向李昕月的眼神瞬間變瞭，劃過一絲錯愕和滿意，稍縱即逝。
她看瞭一眼在開水中翻滾的雞蛋，“悟性挺強。”
李昕月驚愕道，“意思我對瞭？”
她興奮道謝，“謝謝宋月！謝謝宋月！”
宋月正要說話，李昕月又來瞭一句，“宋月，我想跟你做朋友，可以嗎？”
宋月：“？”
她皺眉看著李昕月，
李昕月見宋月皺眉，心裡有些失落，嘴上連忙道，“你先別拒絕我，等你願意跟我做朋友瞭再回答我不遲。”
說完。
李昕月拔腿跑瞭。
宋月看著李昕月離開背影，沒說話。
雞蛋煮好。
宋月拿勺子盛，李昕月又跑瞭回來，手裡拿著兩個罐頭，“這兩個罐頭送給你。”
“這是感謝你昨晚救我，開導我的。”
宋月看瞭一眼放在灶臺上的罐頭，又看向李昕月。
李昕月道，“不要拒絕我，我會傷心的。”
“我可是一晚上都沒睡，要是再哭一場暈你面前瞭，我可就賴上你瞭，到時候你就脫不瞭手瞭。”
宋月應聲，“嗯。”
她把煮好的雞蛋放到冷水裡過瞭下，降溫之後放到李昕月手裡，“請你吃個煮雞蛋。”
“去大隊長那裡請個假，休息一天吧。”
李昕月看著手裡煮雞蛋，有些燙…
但這股燙意似順著掌心一路到瞭胸口，讓她心中暖洋洋的，驅散瞭她心中的最後一絲陰霾。
“好，聽你的。”李昕月握住雞蛋，轉身離開，“我先去請假瞭，再見。”
“嗯。”
…
吃過煮雞蛋，宋月上工去瞭。
任務還是插秧。
一連兩天都是插秧。
這兩天跟之前一樣，下工弄飯，吃飯，瞇一會兒去上工。
風平浪靜，無人找茬。
宋月難得清靜。
清靜之隙。
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對勁在何嬌身上。
何嬌就跟個神經病，每次遇上，都是離得遠遠的，沖著她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