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看瞭一眼大公雞，“昕月你把這雞養起來吧，我在城裡吃的東西方便。”
李昕月道，“月姐，換的時候就跟那嬸子說瞭，我是拿來招待你的，我說瞭這話那嬸子才同意給我換的，不然她還不給我換。”
“到時候人傢問起來還說我騙瞭她呢。”
“月姐，這雞我可不會殺，一會兒還得麻煩你幫我殺一下雞。”
“我先去燒水，我把開水燒好再來找月姐你。”
宋月應聲，“好。”
見月姐同意，李昕月心裡樂開瞭花，拎著公雞直接沖瞭回去。
宋月看著李昕月興高采烈的背影，眼裡生出一抹笑意，無奈的搖瞭搖頭。
李和聲音傳來，“宋醫生。”
宋月循聲看去，看到杜生，李和從另外一邊小路爬瞭上來。
隻看到兩人，不見大隊長身影。
等兩人走到面前，宋月才出聲詢問，“忙完瞭？”
杜生回，“嗯，素材都采集完瞭，隻剩下後面回去寫稿子瞭。”
“好。”宋月看著兩人道，“你們也辛苦瞭，進院子喝口水，休息一會兒。”
杜生，李和點瞭點頭，跟著宋月進瞭院子。
坐下之後，拿碗倒水喝。
宋月看著喝水兩人問，“那你們今晚住宿的話到縣裡去住如何？”
杜生喝水動作一頓，“住宿這邊大隊長已經安排瞭。”
宋月有些意外，“安排瞭？”
“對。”李和點頭，“大隊長讓我們在他傢住，他傢有空房間，床那些都給鋪好瞭，還有吳同志的住處一並安排瞭。”
大隊長的安排還挺細致的，這一點有些出乎宋月的意料，但村裡的環境跟城裡環境還是差那麼一點。
這兩人又都是城裡人，怕不習慣。
宋月又問，“那你們是想住大隊長的還是去縣裡住旅店？”
杜生回，“就住大隊長傢吧，住大隊長傢相當於是單間。”
李和也笑道，“住旅館還不一定有單間呢。”
宋月道，“嗯，看你們自己。”
李和把手中碗放下，“宋醫生，明天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回城裡？”
宋月不假思索，“既然你們都弄完瞭，那就明天早上吧。”
她聲音停頓瞭一下，又道，“你們明天回去休息一下好好好寫稿子，我早點回去，晚上說不定還能值個夜班。”
杜生點瞭點頭，“行。”
“咦？”李和眼露疑惑，左右環顧四周一圈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他環顧一周後，目光又落在宋月身上，“宋醫生，吳同志呢？”
宋月道，“在外面車裡睡覺。”
李和張口還要說什麼，外面又傳來瞭詢問聲，“宋知青？”
“宋知青在傢…”
宋月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來人是公社的李支書。
大隊長沒跟著杜生，李和這邊，想來就是去找李支書瞭。
宋月回應，“在傢。”
不到一分鐘，三道身影就出現在瞭院子門口。
大隊長李叔，周書記，李支書…
領導都來齊瞭。
宋月起瞭身，“大隊長？”“周書記？”
“李支書？”
周書記笑著點瞭點頭，以作回應。
大隊長直接對宋月遞眼神，示意宋月不用管他，照顧好周書記和李支書就行瞭。
李支書回應，“宋知青。”
周書記看著杜生，李和，“杜同志，李同志。”
杜生，李和回應，“書記你好。”
兩人先跟周書記打完招呼，又同李支書打招呼。
互相打完招呼。
李支書就說明瞭來意，大概意思就是周書記想請宋月，杜生，李和三人去公社裡吃頓飯，周書記那邊還給杜生，李和他們安排瞭住宿。
書記都親自下來請客吃飯瞭，誠意都放這兒瞭，哪兒有拒絕的道理？
宋月讓杜生，李和，還有吳同志去，她就不去瞭，她這邊答應瞭李昕月吃晚飯的。
言而有信嘛…
畢竟下一次回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瞭。
外爺一傢還有陸淮都不在這兒，說不定她也不會再回來瞭。
宋月出聲婉拒瞭，讓杜生，李和，司機吳同志一起去。
周書記，李支書，大隊長都知道宋月性子，是個灑脫的。
她說有事兒就有真有事，沒必要勸什麼的。
最後的決定就是杜生，李和，司機吳同志跟大隊長，李支書，周書記去公社上面吃飯。
吃完飯再到周書記那邊安排的住宿休息就成。
一切說好。
宋月對著杜生，李和道，“開車上去吧，走路多累。”
開車上去？
幾人都愣住，目光匯聚在宋月身上。
宋月對著杜生，李和道，“明天你們直接開車下來接我就行瞭。”
李和問，“可以這樣？”
宋月一笑，“當然可以，怎麼方便怎麼來。”
李和答應，“行，那宋醫生明天早上我們過來找你。”
“好。”
說好之後。
宋月帶著幾人來到小汽車前，跟休息的吳同志說明瞭一下情況。
吳同志點頭同意。
小汽車裝不下五人，最後就周書記跟杜生，李和坐小汽車先走。
李支書和大隊長坐拖拉機上去。
宋月立在原地，目送小汽車離開，走遠之後。
她這才收回瞭視線，轉身回去。
剛到院門口。
李昕月從隔壁沖瞭出來，“月姐！月姐！”
宋月腳步一頓，側目看著李昕月，“水燒好瞭，咱們殺雞吧。”
宋月：“好。”
宋月跟著李昕月進瞭院子，把公雞拎出來，又重新用稻草捆綁瞭一下，確定公雞不會掙紮出來後，這才揪住公雞脖子，揪去脖子上的毛。
李昕月則趁著這一空檔，按宋月說的去兌瞭一小碗鹽水出來。
一會兒雞血就放在碗裡。
揪公雞毛的宋月看瞭一眼李昕月，“昕月，你吃過柴火雞嗎？”
李昕月愣瞭下，“月姐，我吃過叫花雞，沒吃過你說的柴火雞。”
宋月道，“那今晚吃柴火雞怎麼樣？”
李昕月點瞭點頭，“可以，正好我沒吃過。”
“好。”宋月把公雞遞給李昕月，“抓緊瞭，別讓它跑瞭。”
“好。”
……
上工的村民們註意到小汽車開走，立馬出聲道，“宋知青好像走瞭。”
有人扔瞭鋤頭，錯愕出聲，“走瞭？”
一聽到宋月走瞭，眾人又沸騰起來，“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就走瞭？”
“車子都不在瞭，肯定是走瞭。”
負責記分的李社員見眾人又激動起來，忍不住翻瞭幾個大白眼。
怎麼感覺這些人對宋知青的關心，都超過瞭自傢人…
中午也是，下午人走瞭也是這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宋月咋這麼快就走瞭。
…
宋月和李昕月把雞一切弄完，下鍋嚯嚯炒完，加水燉上。
宋月還準備貼幾個玉米餅子。
兩人直接在院子裡支的鍋。
柴火雞，柴火雞，圍著鍋吃才香。
李昕月負責燒火，宋月坐在一旁守著，兩人聊著天。
虛掩的院門突然推開，林和走瞭進來，“李昕月，你今晚弄啥好吃的？這麼香？”
宋月，李昕月的聊天被林和聲音打斷，兩人抬頭看去，見林和走瞭進來。
李昕月笑著道，“今晚吃雞。”
林和沒想到宋月會在李昕月這兒，畢竟他聽到的是宋月已經走瞭，回省城瞭。
眼下看到宋月在這兒，他直接愣著，“宋知青？”
李昕月見林和一臉震驚，忍不住出聲吐槽，“你那什麼表情？一副震驚的模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月姐回來瞭。”
林和趕緊解釋，“我知道宋知青回來瞭，但是村裡的人又說宋知青走瞭。”
李昕月皺眉，“誰說的月姐走瞭？”
宋月道，“他們應該是看到車開出去瞭吧。”
林和點瞭點頭，“對，就是車，車開走瞭。”
宋月出聲解釋，“是因為公社書記那邊來瞭，他們邀請記者同志去吃飯，順帶安排好瞭住宿那些，我尋思著他們走路上去挺麻煩的，就讓他們開車上去瞭。”
“所以車不在。”
李昕月似想到瞭什麼，瞪眼看著宋月，“月姐，你是不是因為答應瞭我要跟我一起吃飯，才沒有跟領導他們一起上去吃飯？”
宋月對上李昕月視線，“真聰明。”
“嘻嘻。”李昕月嬉皮笑臉，又見林和站著，“林和，你站著幹什麼坐啊？”
林和道，“我也回去弄飯吃瞭。”
李昕月皺眉，“弄啥飯，今晚就在這兒吃。”
“不瞭，我中午弄的肉臊子還沒吃完呢，一會兒放壞瞭。”
“走瞭啊。”
林和擺瞭擺手，說走就走。
“你這人…”李昕月話還沒說完，林和就看不到身影瞭，“算瞭，一會兒給端點過去吧。”
宋月大概猜到林和為什麼不在這兒，她也沒說。
有些事情不好說。
柴火雞頓好後，李昕月先給林和那邊端瞭一碗過去，然後回來和宋月一起吃。
宋月和李昕月吃完飯，收拾完，兩人又坐著聊瞭一會兒天。
宋月就回去瞭。
回屋待瞭一會兒，宋月又想到中午說的話，起身出瞭屋，鎖好門，往外傢那邊去。
…
雲傢這邊得知宋月沒走，還還知道宋月今晚會過來。
不知道宋月什麼時候過來的，雲行之就在門口守著，望著。
不知道過瞭多久總算有瞭腳步聲。
雲行之試探性出聲，“月月。”
安靜瞭一會兒。
宋月聲音響起，“天黑瞭舅舅不回屋，站在這外面是有事？”
“是…”雲行之下意識想要回答，又猛地想到瞭什麼，看著走過來的宋月，“月月，你剛才叫我什麼？”
宋月笑道，“舅舅。”
她又添瞭一句，“大舅舅。”
雲行之：“！！！”
無法言喻的情緒翻湧上來，雲行之眼眶泛紅，眼淚花在眼裡打著轉，他嘴唇顫抖，想要說無數的話語，卻都沒說出來。
他隻是應瞭一聲，“哎！”
宋月把大舅舅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中，平靜的心裡罕見的泛起瞭別樣的情緒，眼中好像也有些發澀。
雲行之稍加平復後，想說什麼，“月月你…”
宋月道，“舅舅要不先進屋再說？”
“好。”雲行之激動道，“走走走。”
他領著宋月往屋裡去，興奮道，“爸，月月來瞭。”
屋裡的人聽到這話，一股腦的都往外來瞭。
最先出來的是陸淮。
第二個是雲老爺子，雲行鈞，大舅媽蘭文慧，二舅媽蘇寧，還有雲行祉。
宋月挨個叫，“外爺。”
“二舅舅。”
“大舅媽，二舅媽。”
“小舅舅。”
“還有小攬月。”
在場的除瞭陸淮之外，雲傢人都激動得紅瞭眼眶。
雲傢人一一回應，“哎！”
“好好好！”雲老爺子激動得連連應好，快步走向宋月，雙手握住宋月手，“好丫頭，這麼多年你受苦瞭。”
“沒有，外爺。”宋月感受著外爺手上的顫抖，搖瞭搖頭，“這段時間你老人才是受苦瞭…”
宋月被外爺拉著聊瞭好多話，舅舅，舅媽也關心著她。
歡聲笑語中，宋月無意間瞥見陸淮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她。
目光撞上那一瞬間，平靜寧和的心好像出現瞭一絲亂意。
聊完後。
陸淮送宋月回去。
回去路上，皓月當空。
宋月與陸淮並行，頭頂月亮將兩人身影拉的長長。
宋月側目看著陸淮，“京市的車什麼時候到？”
陸淮回，“應該就這一兩天。”
“你跟外公他們同路還是？”
“不跟他們同路，我可能直接回部隊。”
宋月：“嗯。”
“回部隊之前，我會去醫院找你見你一面，然後再回部隊。”
陸淮停下瞭腳步，看著宋月，“畢竟回瞭部隊想要再見月月你一面就有些困難瞭。”
“嗯。”宋月沒去看陸淮，而是看著院門，“我到瞭，你回吧。”
“好。”陸淮見小姑娘沒回應自己話，心裡多少有些失落，“那過兩天見。”
宋月應聲，“好。”
進瞭院，把門鎖上。
簡單洗漱後，宋月倒頭就睡。
睡著就開始做夢，這次難得夢見瞭她母親雲清。
雲清拉著宋月手，說宋月這麼多年吃瞭不少苦頭，是她自己對不起宋月，要不是她的一己私欲，一時沖動，不會這樣…
又說陸淮是個好孩子，宋月已經耽擱瞭陸淮一次瞭，這次不能再耽擱瞭，讓宋月可以跟陸淮嘗試嘗試…
宋月聽得一頭霧水時，雲清突然臉色大變，扯開嗓子嘶吼，“月月…”
“快睜眼！”
尖銳刺耳的聲音一下子讓宋月驚醒，她倏地睜開眼，猛地坐起瞭身。
這時她發現，窗外似乎有人影晃動。
她一骨碌迅速翻身下床。
下一刻，窗戶破碎聲音傳來，什麼東西砸瞭進來。
“嘭！”
破碎聲音響起，火芒蔓延！
又是幾個東西扔瞭進來。
“嘭…”
“嘭！”
伴隨著破裂聲，火光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