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
讓宋月四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目光匯聚在緊閉的大門之上。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
蔡鳳反應過來，立馬跑去開門。
蔡鳳剛到門前，大門打開。
宋月見一頭發花白的老者站在門外，精神矍鑠，眉宇間帶著殺銳之氣，不怒自威。
蔡鳳喚瞭一聲，“爸。”
老者不咸不淡的應瞭一聲，“嗯。”
老者目光一轉落在嚴司令身上，繃著面色以肉眼可見速度緩和瞭一些下來，“小嚴來瞭。”
嚴司令面帶笑意喚瞭一聲，“老首長。”
蔡老首長目光一轉又落在宋月身上，“你就是那丫頭？”
那銳利的目光似乎要把宋月一眼看穿。
經歷過哪個混亂年代的人，氣勢果然不一樣。
宋月面色肅然，尊敬的喚瞭一聲，“首長好。”
蔡老眉心跳動瞭下，點瞭點頭，“好。”
他邁步走到一旁凳子前坐下，看著宋月，指瞭指旁邊的凳子，“來，小同志你打算怎麼看這腿。”
宋月剛準備走過去，又聽見蔡老道，
“我可先把醜話說在前面，你這要是沒看好，我可不會給你錢的。”
一旁的何成見爸進屋從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面色是遮掩不住的難看。
他眼角餘光偷偷往嚴俊那邊看瞭一眼，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恨意。
宋月不假思索，“可以。”
她邁步走瞭過去，從隨身的挎包裡拿出一個脈枕，放到小桌上。
她抬手指瞭一下脈枕，“首長，麻煩你把右手放這兒。”
蔡老把右手放瞭上去。
宋月號脈完右手，又讓蔡老換瞭左手。
何成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麼心中泛起一絲冷笑，裝腔作勢，看能裝到什麼時候。
兩隻手都號完。
宋月收回瞭手，對著蔡老說瞭一聲，“好瞭，首長，我現在看看你的腿。”
話音落地。
宋月到蔡老面前，蹲下身子，作勢就要把蔡老的褲腳一路往上挽起來。
嚴司令感覺讓宋月這麼一個丫頭去做這些，有些不太好。
他出聲道，“宋丫頭，我來吧。”
宋月拒絕，“不用。”
宋月把蔡老的褲子一路上挽到膝蓋上方。
蔡老的右小腿上面有明顯的新舊疤痕。
舊疤痕猙獰。
新疤痕就是一條線，而且這疤痕很眼熟，看風格是師兄的手筆。
宋月手摁在疤痕附近，“疼嗎？”
蔡老回，“不。”
宋月手又換瞭個位置，“這裡？”
蔡老：“也不。”
宋月手繞到膕窩位置，摁下去，“這兒。”
蔡老眉頭一皺，“有點。”
宋月手上用力，“嗯。”
蔡老出聲，“疼。”
宋月收手，“好。”
她起身去洗瞭個手回來，目光各看瞭一眼蔡老，嚴司令，蔡鳳，何成。
宋月這又才道，“大概情況我瞭解瞭，那現在我來說一下我通過這些瞭解到的一些信息。”
“首長你的腿平時間不疼，一旦臨近下雨的時候就開始又冷又疼，到正式下雨的時候更是疼得站不起來，雙腿也是凍的，就算熱敷也隻能暫時解掉一點。”
蔡老聽到宋月的話眉心突突跳瞭起來。
蔡鳳雙眼一亮，眼裡有錯愕之色。
嚴司令眼裡浮現出瞭一絲滿意，果然這丫頭厲害著，他什麼都沒說，這丫頭，就這樣看瞭一下就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何成眼中更是不屑，這一看就知道是嚴俊那人跟這人說瞭的。
他還沒見過，就這樣子隨便看幾下，就知道是個怎麼回事的醫生。
宋月看著蔡老，根本沒註意到旁邊三人的神色變化。
她繼續說著，“還有首長你的腿是受過傷，中彈過。”
宋月指瞭一下疤痕，“這上面有疤痕，這個不難猜。”
蔡老看著宋月沒說話。
可接下來宋月說的話直接讓他整個人都驚住瞭。
“受傷的時候應該是冬天，當時下著雨夾雪，救治在兩個小時之後。”
蔡老：“！”
這小同志，本事大著瞭！
連當時的情況都能推出來？路上那天的確是飄著雨夾雪。
當時受瞭傷，大部隊過來把敵人打下去之後，才把他給背回去讓軍醫給看的。
當時腿已經凍的沒知覺瞭，情況不太好。
一開始要截肢，結果後面來瞭個老醫生說他先試試看把子彈挖出來之後恢復的怎麼樣？如果不行就隻能截肢保命。
好在他命好，腿恢復瞭。
蔡老陷入回憶之中，耳邊又傳來聲音。
“第一次因為條件不允許，裡面的彈片沒有取完，後續條件上來瞭又開刀把裡面的彈片取瞭出來。”
都對著。
後面上瞭年紀，腿疼的不得瞭，這孩子們就讓他再去醫院看看，說是省城醫院來瞭個新的醫生，是從京市醫院過來的，本事可大著。
那年輕醫生也的確厲害，就摸瞭下他的疤痕，就說裡面還有彈片沒取出來。
一開刀，果然取出瞭三塊彈片。
他還記得那年輕醫生的名字叫宋淮安。
宋月道，“後面這次手術應該是在三年之內。”
“給做手術的醫生叫宋淮安。”
蔡老聽到宋淮安三字，眼底直接露出錯愕震驚。
他看瞭一眼宋月，餘光又往嚴俊那邊看瞭過去。
見嚴俊面色也是有點懵，震驚的樣。
他就知道，這些話不是嚴俊跟眼前這小同志說的。
“好瞭，就這些瞭，”宋月神色淡淡的看著蔡老，“首長，你看我有哪些說的不對的地方，你指出來。”
蔡老還沒說話。
何成突然笑瞭起來，看向嚴俊，“嚴哥，看樣子你給這小醫生做瞭不少工作啊。”
嚴俊側目對上何成目光，他知道何成話的意思，卻隻能裝作不明白。
老首長在跟前，他不想惹得老首長不高興。
而且，今天是讓宋丫頭是來給老首長看病的，也別把宋丫頭弄得不太高興。
嚴司令故意裝作沒聽懂，“什麼工作？”
何成不明說，就是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著話，“嚴哥，咱們都是自傢人就不說這些外話。”
嚴司令面色肅然的看著何成，“就是因為是自傢人才得說清楚你口裡面說的工作是什麼意思，免得產生沒必要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