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柳雲皺眉道:“我不是醫生,我不明白這代表什麼,但是既然反常,那麼很有可能應該就是接近癥結的一點。”
白蘇點瞭點頭,看向潘月明:“這個叫章可可的六歲小女孩是哪傢的?”
章可可,是唯一一個十歲以下的小孩,而且還是最早陷入昏睡的一批人中的一個。
這個章可可絕對是很關鍵的存在。
“噢……是章木匠傢的小孫女……”
“我們過去看看她,潘支書,你順便跟我說說這章可可傢的情況。”
“好的,我們邊走邊說。”
章木匠的名字叫章困龍,是狐山寨技術最好的木匠,所以大傢都直接叫他章木匠,這是一種榮譽。
應該說,章困龍往上數幾輩人,都是狐山寨最好的木匠,狐山寨有很多人的房子和傢具都是出自他們傢的手。隻有在他們傢忙不過來的時候,寨子裡的人才會找其他的木匠。
章困龍今年已經六十多歲,老伴是外鄉的苗族女子名叫楊菁。他們生瞭四個孩子,隻帶大一個,那就是如今三十歲出頭的兒子名叫章龍子。
章龍子娶瞭狐山寨最漂亮的姑娘潘沐晨,生瞭個可愛的女寶寶,取名章可可。
而如今,楊菁、章龍子和潘沐晨、章可可都昏睡瞭,就剩下章困龍一個人。
“白隊長,等下你們要註意不要刺激章木匠。這些天,章木匠受瞭打擊,人都瘦瞭一圈,精神有些問題,逢人就說怎麼不讓他也昏睡過去?”
聽瞭潘月明的話語,萬悠悠眼睛又紅瞭:“換做是我,我也會崩潰的,他們太苦瞭。”
章困龍傢很大,房子也顯得很新,顯然是時常修繕,這應該就是傢裡有木匠的好處吧?
在這裡,有一個地方的女護士在,因為章困龍生活自理都有些困難,所以這一傢子昏睡的三大一小四個人都需要救援人員幫襯。
這個女護士顯然認識白蘇,在看到白蘇時,眼睛都亮瞭。
招呼瞭下後,白蘇看到瞭章困龍,這個六旬老人看上去很健壯,但是一副頹然地樣子蹲坐在木樓的窗戶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在白蘇他們說話時,他也就是側目看瞭一眼,然後有繼續抽他的煙。
“章木匠,這幾個是京城過來的醫生,他們幫忙看看傢裡人。”潘月明招呼著。
“咳咳……”章困龍沉咳瞭幾聲,算是回應瞭。
若有所思地看瞭章困龍一眼,白蘇看向女護士正在照看的小女孩章可可。
白蘇自然要給章可可和她的父母奶奶把脈檢查瞭,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隻是楊菁本身有類風濕性關節炎。
“潘支書,章老伯會說普通話麼?”
潘月明點頭道:“章木匠見多識廣,年輕的時候就走南闖北拜師學藝過,會說,隻不過不太標準就是。”
白蘇點瞭點頭:“那我過去跟他問幾句話。”
“行……不過你要註意他的情緒,別刺激瞭他,他可是個木匠,有膀子力氣,別傷到你瞭。”潘月明應道。
白蘇微笑:“沒事,我知道分寸的。”
萬悠悠則在旁笑瞭笑,這個世界,赤手空拳能傷到白蘇的人已經不多瞭。
“木匠老伯,我叫白蘇,打擾你一下……”
“咳……”章困龍側著半張沒有血色的臉,看瞭白蘇一眼,然後也沒說話。
“我們聊的話題可能會觸動你傷心的事,但是這也是為瞭能幫上你的傢人,我相信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治好大傢的。”
“是麼?”章困龍橫瞭白蘇一眼,似乎因為抽多瞭煙,聲音有些嘶啞,“這幾天已經來瞭好幾批人瞭,都這麼說,可是現在床都不夠睡瞭,難不成還要讓我這個木匠來打新床給你們睡?”
白蘇微笑:“如果我也睡過去瞭,那隻要給我一個角落就行瞭……不過在我一睡不起之前,總是要努力那麼一哆嗦是吧?”
“你想瞭解什麼?”章困龍沉哼。
“我想知道,在你們傢人昏睡的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白蘇眉頭輕揚。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瞭好幾遍瞭,沒有特別的事,在狐山寨,每天的日子都一樣。”章困龍應道。
“那你們狐山寨那幾天有沒有外面來的客人?”白蘇問道。
“客人?別人傢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我傢沒有。”章困龍說話間很不耐煩地甩瞭甩手:“好瞭,不管你是醫生還是科學傢,要幫我們就趕緊去研究辦法去,別在這煩我。”
白蘇輕輕頷首:“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木匠老伯你能好好琢磨一下,要是能想起什麼特別的事能跟我們交流一下。有事情問題就是出現在一個小癥結上,一旦找到瞭事情也就迎刃而解瞭。”
“唔……”章困龍沒有繼續應話,而是繼續抽他的旱煙。
白蘇無奈苦笑,目光在章困龍那托著旱煙的手上停瞭一下,隨後若有所思地轉身。
在離開章木匠傢時,潘月明說道:“白隊長,我就說跟他沒什麼說道的,你這算是運氣好的瞭,章木匠對別人的脾氣可沒有你這樣好。”
“也不看看白蘇多會說話?”萬悠悠現在越發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感覺瞭。
燕柳雲則是好奇問道:“白蘇,你剛問那章困龍說有沒有外來的客人是什麼意思?”
白蘇眉頭輕揚:“任何事情的發生都逃不脫一個變字,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這個與世隔絕的寨子發生這樣詭奇的變化,現在雖然不知道,那肯定是有異於平常的事情發生。”
萬悠悠也點頭道:“是啊,如同木匠老伯說的,寨子裡的生活每天都是一天,這樣日復一日的生活千年都沒有出現這種事,怎麼這段時間卻出瞭這樣可怕的事?”
燕柳雲微恍:“白蘇,你是覺得可能是人為造成的?”
“不急著下結論,我還的需要陳院長他們排除環境這個最大的嫌疑犯呢。”白蘇正容道。
陳立忠他們此刻也是焦頭爛額的。
就如同聽到戰報時看到死傷多少人是根本感覺不到戰爭的殘酷,但是一到戰場,看到那血流成河和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真切感受到哀鴻遍野,才能真體會。
他們現在也是這樣,在華京看到那些數據時隻會感覺,不就是幾百人睡著瞭麼?一個人都還沒死,多大的事?
可是到瞭這裡,親眼看到一個世外桃源赫然變得死氣沉沉,看到每一個傢庭都是愁眉苦臉,會發現,即便天空中艷陽高照,都驅散不瞭這種陰霾,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最難受的,莫過於他們覺得他們一定能夠找到原因,可到瞭這裡卻全都變成瞭丈二的和尚,那種毫無頭緒的無力感,更是大力地挫敗著自尊。
而伴隨的,是與之而來的擔憂,深深地擔憂。
連他們都搞定不瞭,那如果他們也沉睡瞭,該怎麼辦?到時候誰能來救他們?
所以,無論是陳立忠,還是楊樹、胥蒙和歐陽圊,他們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十分努力地各處查探著,利用帶來的一些儀器做著各種研究檢測,寄希望於能找出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