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喬北佳是那個女孩？”顧瑾珩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幾乎已經能肯定這個答案，可還是覺得太過於令人意外瞭。

顧戰都把話說到這裡瞭，也不想再回避瞭。

“一般醫院是不能講受捐贈著的消息透露給捐贈一方的傢屬，但我實在放不下阿梨，我收買瞭醫院，從而瞭解到，喬北佳就是受捐的那個女孩，從那之後，我有意無意的關註她，但我從未想過要去幹擾打攪她的生活。”

顧瑾珩沉默著，半響才問：“所以五年前，您是因為她的心臟，才會決定做這些決定的？”

“如果五年前我不出手，那她早就死在季傢那對母女的毒害下瞭，那麼阿梨的心臟也就白白浪費瞭。”

聽到這裡，顧瑾珩的呼吸瞬間冷瞭下來。“所以您救她，讓她嫁給我，自始至終都是因為她身體裡的那顆心臟？”

“那你以為，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丫頭，我憑什麼這麼處心積慮的讓她嫁給你？阿瑾，我為什麼選擇她和你願不願意和她過一輩子，這兩者不沖突啊！”

“對您來說，是不沖突。”

顧瑾珩忽然有點生氣，聲音裡透著幾分怒意，“但您沒想過，如果喬北佳知道真相，您覺得她會怎麼想？”

“她會覺得自己就是我們顧傢用來養活阿梨心臟的一個工具，以她的性子，你覺得她還會死心塌地的跟我過下去？爺爺，您完全沒將她當喬北佳，您隻是當她是阿梨的附屬品。您這樣，又將至我於何地？”

“她不會知道的。”顧戰語氣十分篤定，“隻要你和我都不說，她不會知道的。”

顧瑾珩擰眉，“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和她相處這麼久，難道都沒發現，她對自己換過心的事情毫不知情？”

“……”顧瑾珩怔住，黑眸瞇起，思緒飛快的運轉。

“你是說她失憶過？”

“先天心臟病的孩子，一般都有長期住院治療的經歷，但她對自己小時候住院治療的事情都不記得，她的心臟是不好，但是忽然惡化到需要馬上換心的情況，還是敗季世安所賜。”

聞言，顧瑾珩臉色瞬間黑沉，“當年到底都發生瞭什麼？”

顧戰嘆氣，“我看你現在對她這麼在意，我都說不清，到底當初我讓她和你結婚算對還是算錯瞭。”

“就算沒有和她結婚，遇到她，我一樣會選擇她。”顧瑾珩的語氣很堅定，對於喬北佳，他總是這麼偏執霸道。

喬北佳就像是他命中註定要愛護的那個人，在她身邊，他的身心都很放松。

她就像他的藥劑，隻有她在，他才能覺得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虧待委屈瞭喬北佳，就算是爺爺也不行！

“您以阿梨的心臟為主要目的，脅迫她和我結婚，爺爺，您這樣做真的過分瞭。”顧瑾珩低沉的嗓音裡怒意加深，“您讓我和她的結合建立在瞭您的私心上，於情於理，對她都不公平。”

“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會知道。”

顧戰頓瞭下又說：“我問過醫院，當年她是在醫院看到季世安毆打喬玉，她想上前拉開季世安，卻被季世安失手推下樓梯，頭部受創，心臟也因此忽然惡化，那天如果不是阿梨的心臟，她根本抗不下來。”

顧瑾珩擱在書桌上的手驟然握緊，指節泛白，發出瞭‘咯咯’的骨頭聲響。

季世安！

“阿瑾，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現在懷疑爺爺對喬丫頭另有圖謀，你要說有，那就是阿梨的心臟。但我認為，我這麼做並沒有錯。”

顧瑾珩不說話，雖然爺爺的做法他不茍同。

但又不得不承認，如果當年沒有阿梨的心臟，喬北佳就活不到現在瞭。

“您真的隻是因為阿梨的心臟？”顧瑾珩心裡還是有些懷疑，“我知道您疼愛阿梨，但僅僅隻是為瞭一顆心臟，我覺得您也不是那麼偏執的人。”

“我能說的都已經說瞭，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顧戰說著，打瞭個哈欠，“我乏瞭，年紀大瞭和你們年輕人沒法比，爺爺掛瞭。”

通話被切斷，顧瑾珩將手機擱在桌上，黑眸盯著電腦屏幕。

片刻後，他重新拿起手機，撥通瞭韓飛的號碼。

電話隻響一聲便被迅速接起，“boss？”

“收購季氏，不惜一切代價。”

韓飛愣瞭半響，才問道：“您說季氏？”

“還需要我說第二遍？”

“不不用，我這就去辦！”

掐斷通話，顧瑾珩拿著手機直接起身，走出書房，徑直往喬北佳房間走去。

開門時，他的動作放得很輕，生怕吵醒她。

喬北佳睡得很沉，顧瑾珩站在門口看瞭會兒，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洗過澡後，換上淺灰色的睡衣，他才重新回到喬北佳房間，在她身側的位置躺下，將人攬入懷裡。

懷中的呼吸均勻，感受到他的體溫，不自主的往他懷裡蹭瞭蹭。

顧瑾珩抱著她，低頭親瞭親她額頭，“睡吧，睡醒瞭一切都會變好的。”

窗外的夜色灑在窗前，窗紗飄動，帶來陣陣的茉莉花香。

這一夜，喬北佳睡得極其安穩，夢裡還能聞見陣陣茉莉花香，她幸福的窩在‘媽媽’懷裡，溫暖的懷抱，十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