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珩不與他多言,徑直進屋。
青河緊跟著在他身後。
“三少,傢主在臥室。”
顧瑾珩皺瞭皺眉,直接上樓。
二樓主臥,顧戰半臥在床上,而顧瑾碩站在床邊,兩人正聊著天。
顧瑾珩進屋那一瞬,兩人談話的聲音立馬停瞭。
顧瑾珩走到床尾站定,看著顧戰,不冷不熱的喊瞭聲:“爺爺。”
顧戰見他擺著臉色,到底有些不悅。
但想到自己把顧瑾碩喊來,心裡總歸有些心虛。
對於顧瑾碩,顧戰雖說不滿意,但畢竟是顧傢的子孫,他總不能真的不管!
今天把他們兄弟喊到一起,無非就是希望他們能靜下心來,好好談一談。
青河跟著顧瑾珩身後走進來。
顧戰立馬命道:“給兩個少爺搬椅子,讓他們陪我坐坐。”
青河點頭,正欲轉身搬椅子,顧瑾珩開腔阻攔道:“不必瞭。”
他看著顧戰,神情冷淡的說道:“您有話直說,說完我就走瞭。”
“你著急走幹嘛?!”顧戰皺著,急道:“難得回來一趟,你就這麼不想陪我?”
“陪您沒有任何問題。”顧瑾珩瞥瞭眼一旁的顧瑾珩,冷呵道:“但我厭惡和不幹凈的人共處一室。”
聞言,顧瑾碩笑瞭,隻不過他的笑容,顯得更加無所謂,更加張狂一些。
他看著顧戰,故作無辜的說道:“爺爺,您也看到瞭,不是我不配合,是三弟實在對我敵意太強。我連站在這裡都是錯的,還怎麼跟他好好談?”
顧戰擰眉,知道顧瑾碩這人就是一笑面虎。
他看似乖巧老實,但骨子裡心機深重。
隻是現在看他走入正道,顧戰到底不忍心再讓他繼續在國外獨居。
他本意是讓顧瑾珩放下過去的恩怨,阿梨的死也過去這麼多年瞭,他一開始不能接受,現在也隻能接受。
況且,顧傢這樣的名門望族,不能再出任何手足相殘的醜聞瞭!
顧瑾碩父母那時候的事情,斷然是不能再發生瞭!
“阿瑾,你做弟弟的,多少讓著點……”
“爺爺,如果您現在是想要勸和,那不必瞭。”顧瑾珩態度十分堅決。
“五年前,您要我放過他一次,我做到瞭。您當初怎麼跟我保證的?您又做到瞭嗎?”
顧戰一噎,神情微僵。
沒錯,當初顧瑾珩答應放過顧瑾碩,而顧戰也承諾,會讓顧瑾碩永遠在國外待著,今生今世不會再讓他回國,即便是回國,也不會認這個孫子瞭!
當時,顧戰是真的對顧瑾珩失望至極,所以才會狠下心做這個決定。
但如今顧瑾碩似乎改變瞭不少,他這次回來,顧戰也讓青河去打聽瞭下,是在認真做生意瞭。
顧戰覺得顧瑾碩也不容易,從小父母雙亡,當初被送出國後,他給的錢也就五百萬,靠著五百萬能創業成功,也不枉是他顧傢子孫瞭!
他也承認,他就是思想刻板,覺得多子多孫多福氣。
他這把歲數瞭,這身子也不知何時就去瞭,特別希望剩下的時間裡,能看到他的子孫和睦相處,團結一致!
“阿瑾,我年紀大瞭,你看我這身體……”顧戰知道顧瑾珩吃軟不吃硬,幹脆賣可憐。
“爺爺知道阿碩年輕那會兒確實做錯很多事,但人都是會改變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當看在爺爺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不可能。”顧瑾珩根本不買賬。
甚至,厭惡極瞭!
“您這是在道德綁架!”他的黑眸冰冷,低沉的嗓音失望道:“我相信您,所以才會給他一次機會。但若是您認為我會一再破例,那您真的太天真瞭!”
“你怎麼油鹽不進!”顧戰也惱瞭。“好歹是你堂兄,你們都姓顧,都是我顧戰的孫子!你們的父母都不在瞭,難道不能團結起來,這個顧傢都要散瞭!”
“早就散瞭。”
顧瑾珩冷呵道:“也就您自欺欺人,寧可貌合神離的捆綁在一起,也不願意接受事實。但您不接受是您的事情,我要怎麼做,是我的權利!”
“你什麼意思?!”顧戰急瞭,聽出顧瑾珩這話裡的警告:“你難道還要針對你阿碩?”
“針對?”顧瑾珩挑眉,覺得可笑至極。
“看來您這段時間身體是真的不好,瞧您都開始老糊塗瞭。您大概忘記瞭,這人就是個殺人犯!您還不知道吧?我生母就是他讓人聯系慫恿回來的!至於後面的事情,我相信,新聞您應該也看瞭。”
聞言,顧戰懵瞭,好半響才轉頭看向顧瑾碩:“他說的是真的?”
顧瑾碩早就知道顧瑾珩會提這些事兒,但他根本不怕。
他早就想好瞭應對方式。
“爺爺,我是和姚若娟聯系過,但那是她主動找上我的,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您也清楚,我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偶然碰過,她要瞭我的聯系方式。我想總歸是三弟的生母,我不好不給。
給瞭之後,她前前後後跟我要瞭幾次錢,我也都看在她是三弟生母的份上,多少給瞭些。後面可能是我回國,忙工作沒能及時接到她的電話,她急瞭才會追到國內。”
聞言,顧戰惱怒的訓道:“你糊塗!那個女人根本不配當阿瑾的母親!你幹嘛還給她錢!那就是個喪心病狂的賭徒,連畜生都不如!你給瞭她一次錢,她當然後面就咬著你不放瞭!”
顧瑾珩低著頭,露出委屈挨罵的神情。“是,爺爺教訓得對,我當時確實糊塗瞭,如果我一開始就不搭理他,她也不會回國後知道三弟如今過得這麼好,去糾纏三弟。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搭理姚若娟,那三弟也不至於為瞭擺脫她,費盡苦心將她關在郊外的別墅,最後,還讓一把火燒瞭她……”
這話說得一語雙關,既是表明瞭自己多無辜,又很好的將矛頭對準瞭顧瑾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