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門口,沈潤年正在和陳導寒暄。
他身著一身黑色唐裝,上面繡著灰金錦繡暗紋,銅色盤扣,頭發一絲不茍地後梳著,露出冷硬剛毅的小麥色面容,看起來極其不好招惹。
比起影帝的身份,沈潤年更像是個黑道大佬,容貌氣質與他溫潤的名字截然相反。
但還好他的眼神很溫和,沉浸著歲月的積淀。
沈潤年身姿高大,肩寬腰窄,雖然已經四十多歲瞭,臉卻俊朗如昔,任誰都覺得他隻有三十出頭,所以才被稱為凍齡影帝。
片場的工作人員忍不住看向沈潤年,小聲議論著。
“這可是沈影帝啊,沒想到咱們陳導居然能把他請來,娛樂圈兩大寵妻狂魔碰面瞭,嘖嘖嘖。”
“唉,我是沈影帝多年老粉,自從他和陸導結婚後,都多久沒有出來拍戲瞭?我等到花都謝瞭。”
“上一次沈叔在公眾面前出現,是受邀演唱《漩渦》,看來沈叔也認可池漾的作詞水平,這次不會也是因為演員裡有池漾,才屈尊降貴來咱們劇組拍戲的吧?”
“沈影帝演唱《漩渦》肯定是因為陸澄總,跟池漾有什麼關系,人傢妻子是陸導……”
細小的議論聲傳到沈潤年耳朵裡,他瞥瞭一眼裴洲和駱星河,餘光又掃過遠處試戲的謝景堯,眼神帶著深深的審視。
聽說,他們三個男人都對小池感興趣?
謝景堯這孩子他知道,童星出道,年紀輕輕便在演藝圈取得瞭很高的成就,表面對所有人都溫和,實則性子很獨。
小駱和他一個公司,這孩子倒是可憐,但他比池漾還小一歲,性格很是孤僻。
怎麼還有個叼著棒棒糖棍的?這男人怎麼混進來的?沈潤年看見裴洲,不由擰起眉頭。
陳導感激地說:“沈老弟啊,委屈你來演個男三號,不過,這個角色隻有你來瞭,我才放心。”
駱星河和裴洲都不動聲色地上前,聽著二人的對話。
沈潤年瞇起眸子,道:“不委屈,我啊,是小池的長輩,聽說她都可以反串,那我來演個渣男又算什麼。何況我其實早就想試試演個反派,不是總有人說我這張臉,很適合演個古代暴君嗎,總是在傢裡陪青芙,骨頭都懶瞭,剛好動一動。”
陳導自然知道,沈潤年口中的青芙是他的妻子,女導演陸青芙。
小池的長輩?!
裴洲瞳孔一縮,張瞭張嘴。
他在棒棒糖棍掉落的瞬間抓住,火速給土撥鼠發消息:【三分鐘之內,我要池漾和沈潤年關系的全部資料!】
另一邊,賀忱剛要將資料發給裴洲,備註為“萬惡的資本傢”的人就撤回瞭這條消息。M.biQuge.biZ
裴洲想起來,當初他查到池漾是陸天後女兒,陸澄妹妹的時候,還有些關於陸天後的資料。
二十年前,陸天後在大地震中去世,是她的妹妹陸青芙帶走才八歲的陸澄,將其撫養成人。
後面不需要資料,華國人都知道,陸青芙成為一名享譽國內外的女導演,嫁給瞭影帝沈潤年,而陸澄作為他們的外甥,成年後自立門戶成立瞭青澄影視。
沈潤年是池漾的姨夫!
裴洲心想土撥鼠果然愚蠢且沒用,自己不需要他也能捋清楚沈潤年的身份,他真是善良,還沒有開除這種助理。
他收斂瞭自己面上的桀驁,身姿筆挺,化身等待檢驗的士兵,漆眸都剛毅沉穩起來。
如果沈潤年允許,他不介意隨池漾一起叫他姨夫。
陳導驚訝地問:“潤年,你什麼時候成瞭小池的長輩?”
他跟池漾合作過兩部戲,從沒有聽說過池漾和沈潤年有什麼關系,最多就是同一個公司,聽說合作過一首歌?
片場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著他。
沈潤年今天一進來就聽到瞭片場的閑言碎語,他眉頭緊鎖,轉身環視著眾人。
被他嚴肅目光註視過的工作人員紛紛噤聲,表情有些尷尬。
“我和青芙都非常喜歡池漾那孩子,去年我又和她合作瞭《漩渦》這首歌,她叫青芙小姨,叫我一聲姨夫不過分吧。”
沈潤年的聲音不高不低,每個字無比清晰,足矣讓亂嚼舌根的人聽見。
他沒有直接言說自己和池漾的真實關系,池漾和陸澄他們那些小輩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和妻子不會亂摻和。
但如果有人敢當著他這個做姨夫的面,胡說八道些什麼,涉及到小池的聲譽,那就是找死。
陳導反應過來,內心竊喜,不怪陸青芙和沈潤年夫妻倆喜歡小池,他也喜歡呀,小池一個人給劇組打三份工,誰不喜歡這樣的小可愛呢。
沈潤年正要去做陸允的妝造,池漾和顏歡相繼走出化妝間。
“嘶……”
片場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裴洲循聲望去,隻見池漾身著一襲月白色雲氅,足蹬烏靴,步伐輕緩從容,一步步向所有人走來,更是一步步邁進他心裡。
她墨發散落幾縷,無風自動,腰間佩戴著一柄樸實無華的短劍,身姿挺拔頎長,光看這身打扮,就雌雄莫辨,美得讓人屏息。
這是彭生男裝的樣子,也是他影片中少有的幾次男裝。
池漾的目光落到沈潤年身上,又看向旁邊的陳導,明白過來:“沈影帝?您是來演陸允的?”
她的聲音微低,有一種少年獨特的沙啞,完全不似自己平時的嗓音,又讓人感覺不到什麼違和感。
直到聽到池漾開口說話,裴洲才回過神,耳根一下子紅起來。
嗚嗚,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他那麼大一個池漾忽然變成瞭男人。
雖然她反串男人也好看的不行吧……
“是啊,我演個渣男,”沈潤年點頭,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關切與贊賞,他小麥色的硬漢俊朗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顯得憨憨的,“小池你這臺詞功底……完全不需要找配音瞭。”
池漾瞟瞭一眼旁邊看起來格外嚴肅的裴洲,悄悄勾起唇。
想不到吧,她是有長輩的。
也不知道裴洲在想什麼,紅著耳朵僵硬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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