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視線從他漆黑深邃的眉眼,高挺如峰的鼻梁,緋色性感的薄唇上,一一劃過。
鼻尖的酸澀,像是洶湧而來的潮水。
面對委屈、惡意、誤解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委屈過。
可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卻輕易就讓她所有的情緒崩塌。
小巧的鼻翼,不停地一張一翕,眼眶裡的淚水,不停地打轉。
傅硯粗礪的手指撫上她眼角,“忍什麼,在我面前,想哭就哭!”
顏初傾眼睛一眨,淚水落瞭下來,打到他手背上。
滾燙得像是要燙傷他的肌膚。
他的眼眸黑得像是蘸瞭墨,濃稠幽深的滲不進一絲光。
他摟住她顫栗的肩膀,用力將她抱進懷裡。
修長的大掌,輕輕在她後背拍打。
顏初傾的眼淚,很快就將他胸口的衣服浸濕。
她哭的沒有任何聲音。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心疼。
不知過瞭多久,顏初傾擦瞭擦眼淚,抬起頭看向他。
她眼睛紅紅的、腫腫的,平時都是媚色橫生的樣子,可這會兒,卻有點楚楚可憐的淒艷感。
“我還是清白的,還是黃花大閨女……”
話沒說完,男人修長的手指,抵上她柔軟的唇瓣間。
他劍眉緊皺,黑眸幽沉,“顏初傾,我認定你瞭,不論你是什麼樣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
“不需要解釋這些,你就是最好的!”
顏初傾雙手握成拳頭,用力朝男人寬闊的肩膀上砸下一拳。
鼻頭的酸澀,再次湧瞭上來。
“傅隊,你好討厭!”
傅硯握住顏初傾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乖,別哭瞭。”
顏初傾微微仰頭,將快要落下來的淚水逼退回去。
“又讓你看到瞭我出糗的一面。”
傅硯握著她拳頭的大掌用力緊瞭一下,“說什麼傻話?”
顏初傾吸瞭吸鼻子,“說出來之後,心情好多瞭。”
傅硯低下頭,吻瞭吻她的頭頂,“以後有什麼事都要對男朋友說。”
顏初傾唇角露出笑容,“好呀,男朋友。”
傅硯漆黑深邃的眉眼裡露出一絲寵溺的柔和。
顏初傾雙手環住他勁瘦的腰身,將小臉往他胸膛裡蹭瞭蹭,“我們交往後,你還是連名帶姓的叫我,你是不是要換個親昵的稱呼瞭?”
男人低頭看著她,嗓音低啞的問,“你想讓我叫你什麼?”
“女朋友?”她眼睛亮晶晶的。
“行,女朋友。”
顏初傾仰起小腦袋,在他唇角落下一吻,“男朋友。”
兩人,在夜色昏暗的光線裡,相視而笑。
……
可能是喝瞭酒的緣故,從大排檔離開,顏初傾坐到車上沒多久就睡著瞭。
傅硯將她送回公寓。
他從浴室打瞭盆水出來,替她將哭成小花貓的臉洗幹凈,又替她擦瞭擦手。
看著她睡著後躬著身子蜷縮在一起,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他低低地嘆瞭口氣。
粗礪的指腹,替她將眉宇間的褶皺撫平。
小姑娘傢傢的,眉頭就皺成瞭這樣。
是經歷瞭多大的心靈創傷,才會這般憂愁沒安全感啊!
傅硯想到她今晚回憶的那些事情,黑眸裡閃過一抹陰翳的冷漠,骨子裡凌厲冷銳的氣場驟然顯現。
他拿出手機,走到陽臺,撥瞭個電話出去。
沒一會兒,他就收到一條定位信息。
……
魅色酒吧。
方楚南蹦完迪回到樓上包廂。
“我說方哥,你的臉怎麼瞭?好像被人打過啊!”
跟方楚南玩得比較好的一個公子哥問道。
方傢在帝都算不上頂尖豪門,但在這幾個公子哥的圈子裡,他傢條件算是最好的。
反正出什麼事,方傢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因此方楚南也是他們諂媚巴結的對象。
提到臉上的巴掌印,方楚南就氣不打一處來。
巴掌都算小事,關鍵是他那裡被顏初傾頂瞭一下,他去醫院檢查後,醫生說他最近三個月都不能再碰女人。
讓他三個月不碰女人,簡直比要瞭他的命還嚴重!
小賤人,等下次找到機會,他一定會讓她加倍奉還!
“別他媽提瞭,顏初傾你們認識吧?”
“認識啊,不是你繼母的侄女嗎?三年前還將你告到局子裡,結果你屁事沒有!”
方楚南冷哼,“當然沒事,她污蔑老子。”
幾位公子哥肆意的大笑起來。
到底是不是污蔑,他們心裡都清楚。
但誰也不會拆穿他。
“一個名聲早就爛透瞭的賤貨,在我面前裝清高!”
“給她三分顏色就開染房,烈得跟什麼樣一樣!”
方楚南舔瞭舔唇角,“她怕是不知道,她越是烈,就越是能激起我的征服欲吧!”
“賤人一個,你們知道當年那個天才少年音樂傢司修吧?”
“當年她參加古箏比賽,做瞭犯法的事情被抓進警局,被保釋出來的當晚,還勾引瞭人傢司修!”
“這事兒被顏傢壓瞭下來,不然事情鬧開,她名聲早就毀瞭,進娛樂圈哪裡還會有人找她拍戲?”
“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臭表子,小騒貨一個,早就不潔瞭,下次等我搞到手,也讓你們玩——”
方楚南話沒說完,包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穿著黑色皮夾克,深色長褲的男人,出現在瞭包廂門口。
他眸光犀利銳冷,高挺鼻梁下,緋色薄唇緊抿,渾身透著凜冽與酷寒的氣息。
男人目光朝包廂裡掃來時,幾乎要將四周空氣凍結成冰。
方楚南和其他幾位公子哥都被震懾到,面面相覷。
這人誰啊?
氣場這麼強大,看著不太好招惹啊!
傅硯的視線定格在方楚南臉上,嗓音低沉冷酷的響起,“你是方楚南。”
肯定的語氣。
男人的聲音像是從地獄發出來的一樣,冷得令人發怵。
方楚南莫名其妙的打瞭個哆嗦。
“你誰啊,我們認識嗎?”
傅硯盯著方楚南看瞭幾秒,薄唇扯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你無需認識我,我認識你就行!”
方楚南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他卻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氣場,越來越冷,越來越寒。
像是帶上瞭血腥感。
他脖子不自覺的縮瞭一下,“你究竟是誰,我們無冤無仇,你趕緊滾出我們的包廂——”
方楚南話沒說完,冷冽酷寒的男人,突然幾個大步沖到他跟前,長腿一抬,狠狠踹到瞭方楚南腹部。
將方楚南踹倒後,他又扣住他手腕,嗓音森寒冷厲,“說,哪隻手碰瞭顏初傾?還是兩隻手都碰瞭?”